雙眸再次轉(zhuǎn)向花轎中的那塊石頭,一塊大約有四十多斤重的石頭,這個女人果真聰明,知道轎子空了會引人懷疑,所以用一塊石頭來代替。
只是,這塊石頭,她是何時搬上花轎的?
鸞一戀微瞇的眸子猛然的一閃,這石頭?
雙眸快速的望向不遠處的橋上,這石頭很顯然是堆在橋兩邊的石頭,眉角猛然的一挑,那麼,她就是剛剛在橋上逃走的。
的確是很高明。
就算那時轎伕感覺到花轎輕了些,但是畢竟還是有重量的,而且也已經(jīng)到了太子府了,所以沒有人會去多想什麼,更何況從橋上下來,一時的力度也有些把握不準,她倒是算計的天衣無縫。
“吩咐下去,從橋的南面全面的包抄,一一搜查。”鸞一戀話語微微的一頓,突然聞到那花轎中散過來淡淡的藥味,雖然那藥味很淡很淡,而且還被一種過濃的花香給掩蓋,但是,他卻仍就聞到了。
“不要放任何人離開。”鸞一戀雙眸微微的一沉,冷聲改口道。
那藥水,應(yīng)該是易容用的,龍子婼這招倒還真是利害的很。
不過,她若是從橋上逃走的,便只能是在橋的這邊逃走的,因爲花轎在下坡時,會有一定的傾斜,轎子前方下面的空間就會大一些,最方便她逃走了,倒是真的給了她一個絕好的機會,而且,也只有從前面,才能完全避開紫夜。
所以,他猜測,她應(yīng)該還沒有離開。
站在他身側(cè)的紫夜愣了一愣,這才低聲應(yīng)著,然後吩咐人去包圍。那些圍觀的百姓有些慌亂,但是卻沒有人亂動。
此刻龍子婼的確還沒有離開,還隱在那人羣之中,只不過,此刻的她已經(jīng)易了容,穿了一件普通的男裝,臉上那黑黑的東西也已經(jīng)清除掉了,那黑黑的東西可是她最明顯的標誌,所以是肯定要除去的。
頭上的鳳冠與頭飾全部的除去,只是梳了一個與平常百姓家的男子一樣的髮束。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雖然算是高的,但是隱在那些男子中,那樣的裝束,那樣的打扮,卻是很難被發(fā)覺的。
遠遠的,透過人羣,看到大批的侍衛(wèi)快速的將橋的南面圍住,所以此刻,任何人都休想離開。
龍子婼脣角微微的扯出一絲輕笑,不愧是鸞一戀,反應(yīng)的確夠快,竟然這麼快就猜到,她是從橋這邊逃走的。
不過,她原本也沒想著這麼快離開,因爲,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會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在她看來,此刻的太子府中,是最安全的。
她在前幾天的晚上,便等憐心睡熟了後,偷偷的溜了出來,觀察了太子府的情形。
沒有想到,太子府中,真的如同以前一樣。
大大的太子府中,並沒有太多的人,有很多的院子都是空著的。
不過,這對她倒是好事,她也已經(jīng)選了一個房間,一個不太隱蔽,但是卻又不起眼的房間,這個房間,還是她小的時候鸞一戀特意留著給她畫畫來的。
她相信,鸞一戀一時間應(yīng)該不會想到,她會藏在他的太子府中的。
等到他想到了,她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離開了。
等到了天黑,她就想辦法出城,只要出了京城,天下之大,鸞一戀想要再捉到她,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所以,她就要用這個方法折磨他,折磨死他,讓他給她下毒。
心中如此的打定了主意,脣角的笑便也再次慢慢的展開,看到那些侍衛(wèi)將這太子府外幾乎圍了個水泄不通,龍子婼卻並沒有半點的緊張,而是不著痕跡的向著太子府的方向靠近。
“紫夜,拿本太子的令牌,調(diào)動御林軍,每隔五步,安置一個士兵,將皇城外全部包圍。”鸞一戀微瞇的眸子中,透著危險的寒光,再次一字一字冷聲吩咐著。
“封鎖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城。”話語微頓,脣角慢慢的扯出一絲冷笑,再次冷聲道。
他倒要看看子婼能飛到哪兒去?
無論飛到哪裡去,他都要找到她。
因爲他知道,這個是子婼對他的懲罰。
隱在人羣中的龍子婼身子猛然的一僵,脣角也狠狠抽了幾下,調(diào)動御林軍,將皇城全部圍住!封鎖城門,不準任何人離開?
他可不可以再狠一點!
看來鸞一戀是不找到她誓不罷休啊。
看來,他還是死沒死心啊!
哼,不過,她向來就是那種倔強不服輸?shù)男宰樱裕@場對戰(zhàn)應(yīng)該算是剛剛開始。
誰贏誰輸……。
那就拭目以待吧。
“殿下。”紫夜聽到鸞一戀的吩咐,驚住,調(diào)動御林軍?
他此刻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御林軍可是用來保護皇上的,雖然說是由殿下統(tǒng)管,可以由殿下調(diào)動,但是因爲這樣的事情調(diào)動御林軍,那也太…。
而且殿下還下令封鎖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去,這隻怕也行不通呀。
“還不快去!”鸞一戀的眸子微微的轉(zhuǎn)向侍衛(wèi)長,此刻那份冰冷中,仍就隱著幾分怒意,而那聲音中,更是有著一股讓人驚顫的寒意。
“是!”侍衛(wèi)長跟在他的身邊多年,以爲自己早就習(xí)慣了王爺?shù)谋洌谴丝趟纳碜舆€是不由的顫了顫,但還是立刻就去辦事了。
跟在鸞則羽身邊的鄰國太子雙眸猛然的一沉,眸子深處快速的隱過幾分狠絕。
“呵,太子殿下這親娶的還真是有意思,而且,爲了一個女人,這動作未免也太大了點吧。”鄰國太子那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鸞一戀,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那聲音中,卻隱著些許的探究。
“與你何干?”鸞一戀的眸子也慢慢的轉(zhuǎn)向他,眸子中的寒氣毫不掩飾的射向他。
“……”鄰國太子立刻就語塞了。
悄悄的退後,然後對著手下暗暗的發(fā)了一道命令。
他要在鸞一戀之前找到那個女人,而且還要將這件事鬧大,還有,他還要去聯(lián)合亦妃,畢竟這太子殿下娶了子婼公主,她的地位不保,雖然亦妃之前和他們交過手,但是,這一次,亦妃應(yīng)該跟他們一夥了。
而此刻,龍子婼則打了個冷戰(zhàn)。
她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鸞一戀會是如此大的動作,這動作,對她而言的確是夠大了。
幾乎封了她所有的後路。
看來,她想短時間內(nèi)出城,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而這太子府,不知道她能藏多久,畢竟她能想到的,鸞一戀也一定能想到,等到找不到她,他一定會懷疑到這一點的。
不過,現(xiàn)在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看到那些將人羣團團圍住的侍衛(wèi),龍子婼暗暗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不著痕跡的移動到了原先就找好的位置。
這兒因爲有河流穿過,所以沒有侍衛(wèi)守在這兒,畢竟鸞一戀也沒有料到會有這般突發(fā)的事件,所以人手有些不夠。
而且,侍衛(wèi)的目的是阻止她離開,根本不會想到她會進太子府。
衆(zhòng)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府正門前,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龍子婼拿出早先藏在牆角的東西,快速的進了太子府。
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工具扔進了水中,河水並不是太急,所以,那有些沉重的東西慢慢的沉到了水底,不過,這河水有些深,從上面,一點都看不到。
王府外,人仰馬翻,而王府內(nèi)卻是異樣的靜寂,因爲此刻所有的賓客都聽到了太子妃失蹤的消息,都跑到府外去了,而所有的侍衛(wèi)也都被調(diào)動出去了。
就連那些丫頭們也都悄悄的跑出去看熱鬧去了。
所以,此刻的太子府中,幾乎就是空的,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更何況,龍子婼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後院。
龍子婼的眸子閃了閃,心中暗暗輕笑,此刻整個王府中,都找不出幾個人,所以,她也不必擔(dān)心被人看到了。
饒過一條彎曲的小路,龍子婼來到早就找好的房間,然後輕輕的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房間內(nèi)的牀底下有她上次來時準備的食物,不過,只有一天的,因爲,她沒有想到鸞一戀會全面的封鎖皇城。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會是最安全的,但是,它那危險的因素,卻也不能忽略,若是時間長了,被鸞一戀驚覺,那她就成了甕中捉鱉了。
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也是極爲的簡單,除了她之前的畫案之外,就只有兩把椅子,一張桌子,再就是一張牀。
而這房間裡,此刻和以前一樣,趕緊的一塵不染。
向來,一定是鸞一戀讓人打掃的。
龍子婼走到牀前,牀上也同樣一層灰塵也沒有,她緩緩的坐下,然後又站在了靠近牆角的一邊。
雖然這兒不太可能有人來,但是她還是小心爲妙,特別是在想到剛剛鸞一戀那一臉的陰冷,與那抓不到她誓不罷休的狠絕時。
她知道此刻,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因爲,她的對手太聰明瞭,小的時候,她就從來沒真正的贏過鸞一戀。
“鸞一戀,不知道這一次,你還能不能找到我,畢竟上一次,我就已經(jīng)贏過一次了,看看三年後,在你地盤上,你還能不能贏我?”
龍子婼冷冷的望向那桌案上的畫。
“哈,居然畫了這麼多張他的畫像?可是,他卻是這麼對待她的,他居然該她下毒?!她真的不知道,他居然是這麼的自私!”龍子婼一想到自己因爲那毒藥受的罪,心裡受的傷害,她就無法原諒立刻鸞一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