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說話間,一道聖旨又下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十五日後,太子殿下與子婼公主殿下成親大殿在金鑾殿舉行,欽此!”張公公唸完聖旨,直接逃了,因爲每一次,他都沒什麼好果子吃,所以,這一次,他必須快點逃。
“十五日後大婚?”龍子婼看著那聖旨,真不知道她們幹嘛要那麼急啊,她還沒玩夠呢,他們就宣讀聖旨了?
“子婼找到了?子婼找到了!”龍浩激動的說著,臉上忍不住的驚喜著。
“太好了, 我要去收拾東西,我要去見子婼!”龍浩激動的離開,阿莎也趕緊的跟在了後面。
“太子殿下,你覺得,這樣只的好嗎?”龍子婼皺著眉頭望向鸞一戀。
鸞一戀也覺得十五日後就昭告天下,這是不是太……
而且,此刻子婼可是忘記了他給她下毒的事情,若是真的讓她在想起來了,那……
“算了算了,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的,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讓龍浩看清楚他對阿莎的心好了!”龍子婼一臉的無所謂,直接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一行人便朝著皇城敢去。
當然,這裡面許晴雪和陌夜還有笑天都在。
龍浩一夥人也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這些人去皇宮,則目的各自不一樣。
十五天後,大婚之日。
皇太后將這婚事辦的空前的隆重,就連當年鸞則羽和含香成親時,只怕也沒有如此的場面。
一大早,喬蕓初便派了專門的人來爲龍子婼裝扮。
龍子婼還沒睜開眼睛,就被憐心‘挖’了起來,看著而前一整排的宮女,龍子婼的脣角微微的抽了一下。
皇太后這也太誇張了吧。
自打回來後,憐心和藍夜幾乎就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龍子婼,任她用什麼樣的理由,都支不開她倆。
她知道,一定是鸞一戀特別吩咐的。
而且,她還發覺,有人在暗處盯著她。
不知道是誰的人?不過,肯定也是爲了監視她的。
其實,在路上龍子婼就已經想起了她和鸞一戀之間的事情來了。
只是,她一直以身體不適爲由,一直在裝睡,這些天來,她想了好多好多,所以,她已經想好了一個爲自己出氣的辦法。
沒錯,她不能原諒鸞一戀,可是,她已經和他成親了,所以,她也只能嫁給鸞一戀,但是,他也不能就白白的欺負了她,她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這十五天下來,龍子婼什麼都沒做,免得讓鸞一戀發現,但是,鸞一戀視乎已經察覺了什麼,所以一直派人跟著她來著。
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街上肯定會有很多圍觀的百姓,肯定會有些亂,有些吵,這都是她可以利用的優勢。
地點,她也已經選好。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端坐在梳妝檯前,任由著她們在她的身上,臉上折騰著,快到中午時,一切終於準備妥當。
龍子婼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脣角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頭上的鳳冠珠玉相襯,華麗眩目,只是此刻的她卻只感覺到沉重,感覺不到半點的歡喜。
一身大紅的嫁衣,恰到好處襯出她的身姿,金線剌繡的鳳凰展翅欲飛,生動中盡顯華貴。
這大周皇家的女紅的確是無人能比。
只是,可惜了……。
“時辰到了,請太子妃上轎。”外面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龍子婼微微一驚,趁著衆人不注意時,手指輕輕的一伸,將早先放在鏡子邊的東西收進了衣袖中。
“娘娘,走吧,花轎已經來了。”憐心過來扶起來,輕聲說道,聲音中,也帶著幾分激動與欣喜。
ωωω ?ttka n ?Сo
龍子婼聲應著,任由著憐心扶著她走了出去。
皇室中的男子,並不會親自去迎親,所以鸞一戀並沒有來,但是,那來迎親的隊伍卻並不少。
龍子婼透過轎子側面的小窗口,竟然發現紫夜也在那迎親的隊伍中。、
龍子婼的手微微的緊了一下,紫夜從不離鸞一戀的身邊。
但是此刻,鸞一戀竟然派速紫夜?
他……
“起轎。”隨著一聲高喊,八擡大轎被擡起,向前行去。
街上到處都是圍觀的百姓,不過,卻沒有人敢擋路,花轎所到之處,皆暢行無阻。
憐心一直緊跟在花轎的左側,還時不時的詢問一下龍子婼的情況。
每次聽到龍子婼的回答,纔會暗暗鬆一口氣。
紫夜的眸子也時不時的轉向這邊,隨時觀察著一切。
龍子婼的眉頭微微輕蹙,這些人,防的也太厲害了吧?
一顆心,也微微的懸起。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憐心望著面前的太子府,眸子中的緊張慢慢淡去,多了幾分欣喜,卻再次靠近轎前,低聲問道。
“娘娘,前面就是太子府了。”
是稟報,卻更是試探。
龍子婼隨意的應了一聲,也讓憐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過了前面的橋,就是太子府了。
此刻橋頭上站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見花轎過來,便紛紛的讓到了兩邊。
八擡大轎行上弓行的橋,略顯擁擠,更何況還有那些圍觀的百姓,所以花轎也略略的慢了些。
憐心仍就緊跟在一側,走到橋的最高處時,微微的向下望了一下,雖然現在還是初夏,但是河中的水卻漲了不少,而且水流也有些急。
花轎繼續向前,因爲要走下弓行的橋,所以略略的有些斜度,速度便也愈加的慢了些許。
就在花轎要下橋時,似乎微微的沉了一下,但是卻隨即恢復了原狀。那異樣的動靜,太快。
就連跟隨在一邊的憐心也沒有注意到。
下了橋,便是太子府。
鸞一戀已經站在王府外,同樣的是一身大紅的新衣,卻不見不半點的誇張與俗氣,反而將他映襯的愈加的迷人。
憐心此刻沒時間,也不可能再去問龍子婼什麼了,這種場合,豈能任由著她私語。
花轎終於停下,停在了太子府的正門前。
鸞一戀的眸子似乎微微的閃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腳步有些緩慢,似乎有些隨意,有些漫不經心,但是卻沒有人發覺,他隱在衣袖下的手,暗暗的緊了一下。
來到花轎前。
他停下腳步,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掀開轎簾……。
轎簾掀開,雙眸向裡望去,他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那平日裡雷打不動的冰冷也突然的裂了道縫,錯愕,不可思議的錯愕。
花轎中,竟然沒有人。
看來子婼還是知道了,她還是記得了,他就知道,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發現她不對勁了,果然……
大紅的嫁衣凌亂的散在那有限的空間中,入眸的,是一片眩目的紅豔,整個花轎中,都被填充著那誇張的喜慶,但是,卻獨獨不見新娘。
他的雙眸微瞇,掀著轎簾的手快速的挑起了大紅的嫁衣,隨著他那快速的一起一落,一團如火的紅豔飄落在了衆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只見嫁衣,不見人,是何種情況?
站在正面的人,隱隱的看清了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是驚的目瞪口呆,而站在側面與後面的,雖然看不到,卻也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只是猜到了,卻更加的驚愕,太子妃不見了,在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太子妃卻不見了…。
紫夜的身子猛然的僵住,這,這怎麼可能?
而憐心更是驚愕,她剛剛過橋前還問過主子,當時主子還回答她了,那時候,主子還是在花轎中的。
怎麼現在會不見了呢?
只不過是過了一座橋,怎麼可能?
橋?她的腦中微微的一閃,難道是在那橋上,可是那橋上並沒有藏身之處呀?主子再利害也不可能呀?
憐心自小習武,而且在太后的身邊等了那麼多年,自認爲自己還是夠冷靜的,但是此刻,她的身子卻是忍不住的發著抖,原本想要向前去確認一下,但是明明只有一步的距離,卻硬生生的邁不動腳步。
雙眸微微的擡起,對上太子殿下那一臉滯血的冰冷時,她徹底的驚滯,殿下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恐怖了。
衆人雖然知道太子殿下一向都是冷冰冰的人,但是,卻也不會如何的恐怖呀。
此刻含香整顆心,都爲龍子婼懸起,因爲,她知道以她兒子的性格,並不會遷怒與其它的人,太子殿下不是太子,他向來都是事事分明的。
子婼只怕也早就看出了太子殿下的這一點,所以,纔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紫夜的臉色也瞬間的變了,殿下特別吩咐他去迎親,結果竟然會是……。
望向鸞一戀那冰到極點的側面,紫夜都忍不住輕顫。
鸞一戀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花轎裡,嫁衣拿開,便只看到一塊石頭下壓著的一張紙。
轎子底部出了一個大洞,她很顯然就是從那洞裡逃走的。
暗暗的抽了一口氣,他的手,伸向那張紙,只是一張再平常不過的紙,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沉重。
紙張是平展的,只需拿到面前,便可以清楚的看清上面的字。
看到那幾句簡單的詩句,鸞一戀的那冰到極點的眸子微微的閃了一下。
“你一禮,我換之,你一毒, 我逃之,此爲,來而不往非禮也。”
只有這麼幾句話,簡單而明瞭。
龍子婼相信,聰明如鸞一戀一定能夠明白的,若是他能就此放手,那就是最好的了。
簡單的幾句話,卻將她那份果絕表現在淋漓盡致。
鸞一戀那微瞇的眸子中,快速的閃過了什麼,但是,那寒意下,卻慢慢的升騰起一股笑意。
她在大婚之日逃婚,是在懲罰他嗎?
懲罰可以,用什麼方式懲罰都可以,讓他變成天下人的笑話,都可以,讓他失去一切身份他也不在乎,但是讓他放手!
絕不!
若是那樣,他就不是鸞一戀,他鸞一戀的生命中,對龍子婼他沒有放手兩個字。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她,明明花轎一側一直有紫夜跟著,而他也吩咐了紫夜去盯著,卻仍就讓她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