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塢看著閉目仰面躺在香湯裡的柳翩翩,她的指甲裡挑了一絲天竺黑毒藥,這黑毒藥融入水裡,片刻功夫就可以要柳翩翩的命!
殺了她,姐姐說不定就可以嫁給西楚皇帝了。
柳翩翩忽然驚醒,她睜開眼,對阿塢說:“你有沒有聞到可疑的氣味?”
阿塢一愣,不會吧,她的鼻子怎麼像狗鼻子會這麼靈驗(yàn)?難道她聞到天竺黑毒藥的氣味了?
“沒……沒有,哪有什麼氣味?”她有些口吃了。
柳翩翩笑起來:“這麼濃的氣味你竟然沒有聞到?來人呀!”
隨身伺候的丫鬟疾奔而入:“柳小姐!”
“你們是不是準(zhǔn)備了燒雞,我怎麼聞到燒雞的味道了?”
那丫鬟頓時(shí)紅了臉:“柳小姐的鼻子好靈啊,因爲(wèi)肚子餓,我去廚房偷吃了燒雞,衣裳上沾了燒雞的油膩味兒?!?
原來如此!
阿塢狠狠瞪著那丫鬟,都是她害了自己的大事。她從浴盆裡翻身出來,光著身子奔到丫鬟面前,狠狠扇了她兩個(gè)耳光。
“知道本小姐在此沐浴,你竟然弄髒自己的衣裳想要薰死我們嗎?”
柳翩翩急忙跟著跳起來,披上衣服,護(hù)著那捂著臉痛哭的小丫鬟:“你有毛病吧?亂打人幹嗎?”
“我打她又沒有打你,你亂叫什麼叫?”阿塢纔不管她三七二十一呢,抓過丫鬟的髮髻又想扇她的耳光。自己現(xiàn)在可是東魏皇上的貴客,儘可以擺架子亂揍人。
“你再打她試試看!”柳翩翩從小就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欺負(fù),最恨倚強(qiáng)凌弱的人了。她一頭向阿塢撞了過去,將她撞了個(gè)趔趄。
“好啊,你竟然敢打我!”阿塢“啪”地給了柳翩翩一記耳光。柳翩翩哪裡是吃虧之人,頓時(shí)和阿塢扭打在一起,彼此又是扇耳光又是抓啊撓的,打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有了一絲千金小姐的身份,她們都長於市井之中,都是打架撓人的好手。無雙聽到吵嚷聲奔了進(jìn)來:“發(fā)生什麼事了?”已經(jīng)被抓得滿臉血絲的柳翩翩趁機(jī)向無雙告狀。
無雙瞪了同樣狼狽不堪的妹妹一眼,心想妹妹真的是缺乏管教,太任性了。
“好了,別吵了,隨我回房吧!”
她們回到正房時(shí),看到宇文跋已經(jīng)回來了。
他看到柳翩翩和阿塢像鬥雞一樣彼此瞪眼,納悶地問無雙:“又出什麼事了?”
無雙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宇文跋踱步到阿塢面前:“道歉!”
阿塢脖子一扭:“做夢!”
宇文跋緩緩摘掉了自己的銀色面具,阿塢只覺得眼前一花,這傳說中的暴君竟然是像畫卷裡走出來的美少年,她從來不曾見過如此俊逸瀟灑的少年郎。
只是此刻這粉面少年臉罩寒霜,一臉殺氣,簡直是太煞風(fēng)景了。
“誰若欺負(fù)柳翩翩,就是跟朕作對,道歉!”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那個(gè)“不”字剛說完,一把冰冷的短劍已經(jīng)架在她的脖子上了,無雙想勸阻,卻被宇文跋喝?。骸澳銊e管,今日我要去掉她身上的刁蠻之氣。”
阿塢冷笑:“我自小就是被嚇大的,你要?dú)⑽以鐨⒘?,你根本就不敢動手!?
宇文跋手一用力,鋒利的刀鋒已經(jīng)劃過她嬌嫩的脖頸,滲出一絲鮮紅的血滴。阿塢尖叫起來:“姐姐……救命啊……”無雙急忙跪在地上,哀求宇文跋放過自己妹妹,宇文跋卻置之不理。
無雙轉(zhuǎn)而苦苦哀求著柳翩翩,求她讓皇上饒了自己的妹妹。
柳翩翩雖然討厭阿塢過於狠毒自私,但覺得還不至於要她死,好歹也要給姐姐一個(gè)面子,於是對宇文跋說:“算了,你就饒了阿塢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