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不是誤會了?”元靖嘆氣,想要伸手安撫,卻被明若楠打開,“我當(dāng)時去扶方冰兒,因是父皇叮囑,我擔(dān)心他遷怒於你,我這剛能抽身便……”
“王爺莫非覺得我傻?”明若楠冷哼,“擔(dān)心遷怒我?所以只有同那方冰兒相好一條路才能保住我嗎?”
元靖皺眉:“什麼相好?你在說什麼?”
元靖此刻臉還紅著,明若楠如何看他,都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歡愉。
元靖見明若楠在氣頭上,不願同自己多說,忙大喊道:“林茨!”
林茨慌張跑來,剛準(zhǔn)備叩門,就聽見元靖怒道:“給我滾進(jìn)來!”
林茨滿頭大汗,一進(jìn)門便見著明若楠剛抹了把眼淚,心道完了完了,王妃一哭,家裡怕是要翻天。
“王妃,我家王爺鐵定不是自願的,您別傷心。不過是男子都會犯的錯……”
元靖眼睛瞪圓,一腳踹在林茨胸口,差點兒將人踹翻。
“你胡說什麼?”元靖氣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到底做了何事,讓你們?nèi)绱瞬萋时憬o我判了死罪?”
林茨低頭不語,有些難以啓齒。
明若楠怒道:“你自己的錯,何故遷怒林茨?”
元靖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林茨,你給我好好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茨顫顫巍巍擡頭看了眼二位主子,還沒開口,歡兒便在院子裡喊起來:“自己同人家冰兒姑娘合宿了,還好意思怪阿茨沒替你瞞著?”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合宿了?”
“是陛下說……你今日宿在宮裡……阿重說見你們熄了燈……”
元靖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看明若楠咬著嘴脣傷心的模樣,指著林茨怒道:“你們可真是我的好護(hù)衛(wèi)!”
明若楠雙眼通紅,雖然元靖氣她不信自己,可設(shè)身處地一想,若是換了位置,他可能會更生氣。
“去把濟(jì)世堂的安兒請來,現(xiàn)在就去,給你們一炷香!”
“什麼?”
“還不快去?”
“喏!”林茨顧不得向別的,快馬去了濟(jì)世堂。
“大過節(jié)的,你叨擾我?guī)煹茏骱???
“我現(xiàn)在不同你爭辯,等他來了,你自然明白?!?
安兒正在濟(jì)世堂門口點炮仗,噼裡啪啦好不快活,就這麼灰頭土臉莫名其妙地便被拉了過來。他一臉懵地望著明若楠,驀得瞪圓了眼睛:“少主,你爪子咋個啦?”
明若楠白了安兒一眼,懶得接茬。
元靖皺眉:“勞駕先爲(wèi)我診個脈。”
安兒撓撓頭,不懂這兩口子鬧哪樣。髒兮兮的爪子在身上抹了抹,搭在元靖手腕處一探,瞬間眉毛起飛,露出一個壞笑來:“少主是嫌棄王爺不從?怎還下藥?”安兒樂得直聳肩,“但您這體質(zhì)任何毒進(jìn)去都會自行化解,所以抓緊哦,再過最多一個時辰,毒便解了?!?
元靖臉色尷尬,將手收了回來。
安兒樂呵呵回頭一看自家少主,卻見她這模樣不像是剛下過藥的人,再看這氛圍,一拍腦門喊出聲來:“姑爺被人下藥了?”
元靖無奈點頭,指著明若楠道:“告訴她,要忍住這毒,有多難!”
安兒聳聳肩:“貓心草的毒確實很痛苦,只要不那啥,都抓心撓肝一樣。嘖嘖嘖,姑爺這定力著實不錯!”安兒託著下巴想了片刻,撓頭道,“不過也可能跟您體質(zhì)有關(guān),調(diào)息片刻,便能將毒性壓下大半,等它自行化解。”
明若楠眨巴眨巴眼看著元靖,有些茫然,腦子一時間全是漿糊。
“明若楠,你好狠的心!我還中著毒,著急回來找你解毒,你竟如此對我。”
安兒偷摸捂著嘴看熱鬧:“姑爺,你的毒自己不是會解麼?”
元靖白了眼安兒,林茨拎著安兒趕忙開溜,臨走前還幫著二人把門帶上了。
“什麼情況?”
“姑爺中毒了!貓心草,聽過麼?嘿嘿,你小小年紀(jì)肯定不知道?!?
“師兄,你比我們大,不還用自己的童子尿入藥麼……”
安兒本想笑話湯圓和路北北,卻被路北北反將一軍,登時委屈地嘟著嘴,嚷嚷著要將譽(yù)王府的年糕搬空。
元靖嘆氣,捏了捏明若楠的鼻子:“我也沒料到這方冰兒……哎,雖說不是官宦小姐,但好歹也算大家閨秀……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明若楠將腿盤著,將糉子似的手?jǐn)[在膝蓋上,登時來了精神:“你當(dāng)時與人家重逢多開心呢!”
“她祖母是父皇的乳孃,小時候總進(jìn)宮同我們一起。娘子知道的,我玩伴不多,所以多少還存著點兒時的欣喜。每次見著便會多聊幾句,只是沒想到……”元靖嘆氣,看著明若楠的手越發(fā)心疼,慢慢挪去牀沿,“我早猜到她來的目的,就怕娘子多想,總尋著藉口出門,可誰知你倒與她混一處去了!”
明若楠眨巴眨巴眼,意識到兩人好像不約而同……想多了。
當(dāng)日他們捱了通訓(xùn)回府,武帝便動了心思,加上方纔人一挑唆,他左思右想,覺得明若楠太過善妒!尤其傳言明若楠八成不能生,竟還敢如此跋扈,實在不利於皇家開枝散葉。所以武帝一琢磨,無論如何得給元靖納房側(cè)妃,恰巧方冰兒進(jìn)了宮。
武帝見方冰兒溫婉賢淑,覺得簡直太有賢內(nèi)助的樣子了,加上方纔人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這方冰兒第二日便被安排去了譽(yù)王府。
“你既早知道,爲(wèi)何不同我知會聲?”明若楠埋怨地蹬了元靖一腳,“害我這幾日演戲著實費心費神。整個院子都陪著一塊兒累!”
元靖驚訝,再聯(lián)想起這幾日大家確實過於熱情,不禁面部抽搐:“你們……哎……讓我說什麼好……”
兩人面對面嘆氣,原來都是在爲(wèi)對方著想,卻因沒說透這話,讓他們互相都吃了虧,還傷了不少心。
“哎呦喂,娘子還哭了,爲(wèi)夫好生心疼!快讓我看看手。”元靖雖然語氣裡帶著調(diào)侃,但實際心裡恨不得幾碗熱湯都是澆在自己身上。
“娘子,我?guī)湍銠z查檢查別處傷著沒。”
“元靖……你這會兒的表情好像採花賊……”
“娘子,我毒還未解……”
“你別撒嬌,不好使?!泵魅糸藗€白眼,“安兒說了,你自己能消化?!?
“一直不解,對身體不好。放心,絕不碰到娘子的手,不然我得心疼死?!?
明若楠看著元靖將燭火熄滅,怒道:“元靖,你一定是折耳根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