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霂卻突然沉默了,對著月光仔細凝視俞夏的臉,良久,有些撒嬌似的諾諾道:“那麼你便不許和祁禮成親。”
俞夏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閉著眼又重重地點下了頭。
潘清霂一手拉了他道:“走吧!咱們這就騎馬上靈山。”
潘清霂已經偷偷從馬廄裡牽出了白醜,見一旁的俞夏卻仍舊一人,他疑惑問道:“黑醜呢!”
俞夏笑而不語,拍了拍白醜的頭,直接翻身上馬,輕斥道:“呆子,還不上來!”
潘清霂有些遲疑,最終還是笑著上了馬,坐在了俞夏的後面。
一路的疾馳,靈山寺很快就映入了眼簾。
“阿夏,一會兒我去敲門,就說路過求宿,你跟在我後面。”
“如此矮的寺牆你翻不進去?那你便在門口等著我,我自己進去。”н米н花н在н線н書н庫н
俞夏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跳下了馬,一溜煙的跑上了臺階。
潘清霂頓了頓,跟在了後面,無奈地跟著俞夏做了回樑上君子,翻起了牆頭。
二人很是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姻緣樹邊,攜手舉起了早已準備好的紅絲帶。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滿樹的絲帶在風中飄舞,那在黑夜中仍然醒目的紅啊,鮮豔俏麗,一時間這姻緣樹竟像是裹了紅裝的嬌俏女子,舞著水袖,旋轉與天地間,叫人陡然忘記身處在清寒的夜。
看的俞夏有些呆傻,指著最高的樹枝,木然說道:“我要將絲帶掛在最上面。”
潘清霂寵溺地看著他,“阿夏喜歡,那就掛在最上面好了。”
說話間,他便一手攬了俞夏,另一隻手仍像捧著摯寶一樣,與俞夏相攜,託著那欲滴的紅絲帶,只見他輕盈一躍,他們便上了那姻緣樹的樹杈之上。
而後,他們攜手掛好了紅絲帶,便相依在一起,凝視著猶如掛在枝頭的銀盆月,看著它慢慢地西移。
眼看東方已經微白,俞夏似是意猶未盡,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好了,時間到了。”
潘清霂正想問他,什麼時間到了竟讓他如此的惆悵?
此刻,突如其來的匕首猛然刺入了他的體內,那冰涼的寒意激的他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聲音不知是因爲疼痛而顫抖,還是因爲那個叫他疼痛的人。
“這世間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答案,此刻你應當恨我。”
俞夏一伸手,輕輕推下了樹上的潘清霂,看著他猶如翩翩落葉一般,摔落在地上,殷紅的血像一朵奇異的花,不斷變大盛開在他白色的長袍之上。
那比滿樹的紅絲帶還要醒目耀眼的紅啊,扎的俞夏眼眶一酸,不禁淚如雨下。
此時,寺前突然響起了一陣喧譁聲,俞夏躍下了枝頭,再也來不及去看潘清霂,朝著後門飛奔而去。
約莫到了辰時的時候,一夜未眠的祁禮終於聽到俞夏的房裡有了動靜,他趕緊披了袍子,快步走了過去。祁禮是有些心急的,應當說很是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