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冷笑:“事隔多日,就算兇手當(dāng)時換了衣服,也無從查證?!?
“樓裡那麼多人,來來往往的,兇手就算隱藏得再深,肯定也會露出蛛絲馬跡。只要把整座樓裡的人都傳過來詢問就知道了。”
楚雨沁不慌不忙地說著,也不管說出來的話有多令人驚駭。
“張大人,本公子也建議你把樓裡的人都叫過來審問。畢竟他們都是可疑的人。你總不能抓著楚姑娘不放,就不查其他人了吧?”
“鄭公子,早就聽聞你與這小姑娘有主僕之情。本官能夠理解你憐香惜玉的心情??墒鞘玛P(guān)你爹的命案,還是孝義爲(wèi)重的好。”
“張大人這樣說,本公子這是爲(wèi)了紅顏知已不顧親爹的冤屈了?”
“本官只是提醒鄭公子,害怕鄭公子受美色所惑,做出錯誤的判斷。”
“本公子也要提醒張大人。聽說貴公子是牡丹姑娘的常客。這案子再這樣審下去,本公子都要懷疑是不是能夠公正嚴(yán)明。你的上峰秦大人近日回鄉(xiāng)祭祖,要是張大人審不了這個案子,本公子只有厚著臉皮去請秦大人過來審理了。”
“你這是威脅本官嗎?”
張縣令臉色難看。
雖然鄭家也有些權(quán)勢,但是畢竟不是官身。張縣令被鄭元恆這樣威脅,老臉撐不著,當(dāng)場臉色不好看。
“不是威脅,而是提醒?!?
張縣令冷道:“來人,把蘇媽媽和所有姑娘都傳過來審查?!?
“還有僕人?!编嵲獝a提醒。
“還有所有的僕人?!?
張縣令咬牙切齒。
“這樣滿意了吧?”
蘇媽媽和幾個受到牽連的姑娘在外面等著。畢竟案子沒有結(jié)束,她們也不放心,所以聽說今天要審理,蘇媽媽就帶人來了。
現(xiàn)在張縣令要傳喚所有的人,蘇媽媽的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當(dāng)天的證詞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蘇媽媽比誰都清楚。雖然已經(jīng)清理掉那些線索,但是誰知道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
“大人,小婦人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我這些姑娘都是些嬌滴滴的小女子,膽子小得很,這段時間茶飯不思,呆呆傻傻的。小婦人也不知道她們還能記得幾分。如果有無禮的地方,還請大人見諒。”
“行了。本官自有分寸?!?
楚雨沁與鄭元恆相視一眼。
朱騫,楚大山和玉氏也在人羣中看著案子的進(jìn)度。
“孩子他爹,咱們大丫頭不會有事的吧?”
“別緊張。鄭公子會幫咱們的?!?
衙役把樓裡的僕人帶了過來。
幾十個僕人把公堂都擠得沒有位置了。
“本官問你們,鄭老爺死的那天,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可疑的地方?或者說可疑的人,以及聽見什麼可疑的聲音?”
張縣令敲著驚堂木。
“從實招來。要是讓本官知道你們故意隱瞞了什麼,一定饒不了你們。”
僕人們面面相覷。
他們垂著頭,不敢說話。
“只要你們提供線索,本公子獎勵你們一百兩銀子。要是能夠找出真兇,本公子爲(wèi)你們贖身?!?
鄭元恆對這些僕人做出承諾。
僕人們有些意動。
可是,還是沒有人做出頭鳥。
“本公子要人,蘇媽媽想必不會不給吧!蘇媽媽,你說呢?”
蘇媽媽諂媚地笑道:“當(dāng)然。”
“聽見了嗎?只要你們找出真兇,以後就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可以讓你們留在身邊伺候。”
“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張縣令面露不悅。
對他來說,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是政績問題,而是面子問題。
他希望楚雨沁是‘真兇’,鄭元恆偏偏與他對著幹。要是讓楚雨沁翻案了,那不是打他的臉嗎?
正是因爲(wèi)這樣,張縣令特別不願意讓鄭元恆得逞。哪怕只要找到真兇,是不是楚雨沁,這都能算得上他的一筆政績。
其中一個僕人鼓起勇氣走出來。
“當(dāng)時小的剛送了一個醉酒的客人到金蘭姑娘的房間裡出來。茉莉姑娘的房間就在不遠(yuǎn)處。小的聽見了奇怪的聲音,就想去聽聽??墒莿傋吡藥撞?,還沒有到茉莉姑娘的房前,就遇見了杏兒姑娘。杏兒姑娘說茉莉姑娘的客人要喝酒,讓小的去酒窖裡搬兩壇上好的酒。”
“杏兒是誰?”
“奴婢就是杏兒。”
茉莉旁邊的婢女走了出來。
“奴婢是伺候茉莉姑娘的婢女?!?
楚雨沁認(rèn)得這個婢女。畢竟她臉上的胎記那麼明顯,讓人想忘都忘不掉。
“茉莉不在房裡。你卻說她的客人要喝酒。你在說謊?!?
鄭元恆戳破杏兒的謊言。
“奴婢沒有說謊。茉莉姑娘還沒有回房,但是奴婢已經(jīng)見到鄭老爺,知道他喜歡喝酒,就吩咐下人去搬酒過來?!?
“你平時也這樣自作主張嗎?”
鄭元恆繼續(xù)詢問。
“奴婢是茉莉姑娘身邊的人。姑娘的許多事情都是奴婢作主的。這種小事向來都是奴婢安排。畢竟茉莉姑娘要忙的事情也很多。”
“當(dāng)時茉莉姑娘在做什麼?”
鄭元恆繼續(xù)詢問。
“茉莉姑娘在樓下接待陳公子。”
陳公子開口作證:“不錯。不僅茉莉姑娘在場,牡丹,菊蘭,還有花名冊上的其他姑娘也都在場。他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你繼續(xù)說?!编嵲獝a問僕人。“你說有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如何奇怪 ?你仔細(xì)想想,要是有重要的線索,我的承諾不變。”
僕人開始緊張起來。
他仔細(xì)想了想,搖頭:“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既然你覺得奇怪,就不可能聽錯。畢竟在那麼繁忙的時候,你居然停下來想去查看。這說明在當(dāng)時就是可疑的。你再想想。”
僕人敲了敲腦袋,表情痛苦。
“那個聲音就像是……對了,就像是有人在笑。那笑聲有些古怪,不像是高興的笑,像是哭泣的笑?!?
“哭泣的笑?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這個我可以肯定。畢竟樓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以聽見女人的聲音,我沒有覺得奇怪??墒悄切β曁殴至?,又讓我產(chǎn)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