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曦意識模模糊糊的, 只感覺自己現(xiàn)在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沒有一點光亮。
她感覺自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甚至也聽不到什麼聲音, 就連鼻子也什麼都聞不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謝長曦腦子裡只冒出了這個念頭, 她似乎忘記了一些東西。
也不知道這樣子過了多久, 謝長曦終於清醒過來了, 她睜開眼睛, 卻只看到了一片黑暗,難道現(xiàn)在是黑夜麼?
謝長曦還記得,她被痛昏過去之前, 剛從王當家中出來,可是現(xiàn)在, 她感覺自己正躺在牀褥上, 身上還蓋著柔軟的被子。
她想坐起來, 卻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根本動不了, 手腳俱都虛軟無力,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謝長曦急忙調(diào)動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可是靈力卻少了大半,而後她又想嘗試進入空間,卻根本什麼都沒感覺到。
難道空間真的消失了麼?謝長曦不免惶急的想到。
就在她神思不屬的時候, 她忽然聽到, 在她身旁有一個人在說話:“姑娘, 你醒了。”
“誰?!”謝長曦驚道, 她竟然沒有發(fā)覺這個人, 而且,就算是這麼近的距離, 她也聽不到這個人的呼吸。
“不知姑娘可還記得那棵蜃靈草?”那人平淡的說道。
“蜃靈草?”謝長曦回憶起來,而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公子你。”
“公子可知我現(xiàn)在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而且渾身無力,宛若一個廢人!”謝長曦語調(diào)急切的問,她不想變成一個瞎子,一個廢物。
“哦?”那人聽到謝長曦說的情況之後,輕咦了一聲,然後伸手爲她把脈,謝長曦只感覺兩根微涼的手指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腕。
“可是依姑娘的脈象來看,毫無異狀。”那人把完脈後疑惑的說。
謝長曦著急道:“難道公子以爲我在騙你?”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那人又淡然的說道:“姑娘可是使用了那棵蜃靈草?”
“蜃靈草?我沒用過!等等,”謝長曦忽然想到了那顆九陽丸。
這個世界上既然有可以供給她修煉功法的靈氣,那麼未嘗就沒有神靈妖魔,陰曹地府。王母在她來到之前便已去世,那說不定她已經(jīng)到了地府門口,可是她卻讓王母吃了那顆九陽丸,硬是逆轉(zhuǎn)陰陽,死人復(fù)活,違背了天地之規(guī)則,九陽丸的丹方上面就寫過警告,不可使人輕易服用,難道,就是指的她現(xiàn)在的處境嗎?
謝長曦後悔不已,若是早早地知道讓人吃了九陽丸就會讓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話,謝長曦一定不會給別人吃的。
可是悔之晚矣,謝長曦現(xiàn)在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失去了以往的靈敏,就連身體也動彈不得,就是一個廢人,儘管她體內(nèi)還殘存著靈力,卻也少得可憐。
“看來姑娘是用了。”那人看到謝長曦思考回憶的神情,頓時瞭然的說道。
“不過蜃靈草的功效我也不太清楚,至於姑娘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我也找不到原因了。”那人平淡的說道,謝長曦卻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種無奈的意味。
“你之前,不是在找蜃靈草麼?”謝長曦忍不住道。
“對,我之前的確是在找它。”那人頓了頓,又繼續(xù)往下說道:“不過,我只是一本醫(yī)書上看到過,那本醫(yī)書上只說了‘蜃靈草屬火,與寒相剋。’”
“與寒相剋?呵呵,的確,它的確與寒相剋。”謝長曦嗤笑道。
那人聽她這樣說也住了口,不說話了。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謝長曦靜默了一會兒,出聲問道。
“我姓白,廣而行之,白廣行。”白廣行說道。
“原來是白公子,我姓謝,謝長曦,長久的長,晨曦的曦。”謝長曦淡淡道,“這次白公子好心救我,可是我身無一物,又惡病纏身,無法報答白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謝姑娘無需客氣,上次你給我的丹藥救了我一命,我不過是一命還一命罷了。”白廣行道。
“上次我給你的丹藥?回元丹?”謝長曦忽然想起了回元丹,可是她的渾身家當都被她放在空間裡面,現(xiàn)在根本也拿不出來。
她泄了氣,白廣行卻道:“原來那顆丹藥叫做回元丹,果然名副其實。”
“不知回元丹對姑娘可有用處?”白廣行道。
“就算有用處我身上也沒有啊。”謝長曦心如死灰,她的臉色難看的緊。
“請姑娘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可否知道回元丹的藥方?”白廣行眼神一動,然後看向謝長曦。
“你,你問這個幹什麼?莫非你想將回元丹煉出來?”謝長曦聞言來了精神,她疑惑的說道。
“不知謝姑娘在江湖上行走,可聽說過行廣之名?”白廣行避而不答,反而問她一個問題。
“行廣?”謝長曦皺眉,在心裡細想,忽然間,一個名號從她腦海裡出現(xiàn),她道:“你是神針行廣?!”
“正是。”白廣行道,謝長曦默然無語,良久她才道:“既然是神針行廣,那我也不藏著噎著了,不過,白公子,”待得到白廣行的應(yīng)聲後,她才道:“這回元丹藥方易得,成藥難得啊。”
白廣行聞言,頓了頓才道:“願聞其詳。”
“回元丹的藥方中,有龍膽草,蛇尾花,金銀子,千里光,肉蓯蓉,幾味藥材,至於這幾種藥材的劑量,藥方上並未細說,而我,每次煉製之時,也只憑直覺下手,並未總結(jié)。”謝長曦煉藥時總是在摸索藥材的劑量,因爲藥方根本就沒有寫出來,所以,她每次煉製新的丹藥時就要花很長時間來熟悉感覺。
據(jù)說,那些天生的煉藥天才,第一次便可以輕易的弄出平衡的草藥劑量來。
而且,每次根據(jù)草藥的表現(xiàn)差別,所用的劑量也會不同,所以,這煉丹之術(shù)著實令人難以吃透。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多謝姑娘告知,我會去嘗試,看看是否可以做出回元丹來。”白廣行說道,然後他看了看謝長曦的無神而又空洞的眼睛,道:“在此之前,就請謝姑娘在寒舍多住幾日了。”
“白公子言重了,此番還得多謝白公子,否則,我今日尚且不知還能不能醒過來。”謝長曦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後閉上了什麼都看不到的眼睛。
“那我就先告退了,謝姑娘請好生休息。”白廣行轉(zhuǎn)身出去了,謝長曦靠著那明顯的關(guān)門聲才知道白廣行出去了。
她嘆了一口氣,嘗試運轉(zhuǎn)身體內(nèi)滯留著的靈力,卻發(fā)現(xiàn)在自己根本無法驅(qū)使他們。
謝長曦想咬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咬緊牙關(guān)的力氣都沒有,她無奈的苦笑,低聲嘲諷自己:“看,你做好人了吧?做了好人,卻將變成了這樣子,真可謂是救人一命,害己半命啊。”
謝長曦如今只有一張嘴可以自由的說話,其他各處,俱都無法自由使用,儘管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悔恨,可悔恨又有什麼用呢?
倘若她將那警告看了進去,她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了,謝長曦暗自惱恨,自從空間的封印解開的越來越多,她便越來越自大起來,如若不是這次受了這麼大的懲罰,可能她還會繼續(xù)自大起來。
白廣行從謝長曦這邊出來,便去了不遠處的藥房。
這裡是一座山谷,谷中樹木茂盛,氣候適宜,乃是許多藥材生長的聖地。
而這座山谷在江湖上也有很大的名氣,它叫做藥王谷,乃是神針行廣避世之所。
江湖上人人都知神針行廣手下無死人,只要是他肯出手相救的人,不管病得再厲害,受了多麼重的傷,都死不了。
神針行廣的傳說在江湖上流傳了數(shù)十年,其神醫(yī)傳人也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代,而這一代的神醫(yī)傳人很少在江湖上留下蹤跡。
許多人不惜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尋找藥王谷的所在地,卻鮮少有人能夠找到,這正是因爲藥王谷的天然地理原因。因爲藥王谷這個山谷在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面,就算有人不要命的跳下來找到了,他也沒機會上去了。
這座懸崖就是謝長曦摘蜃靈草的那座懸崖,當時白廣行因爲等到了蜃靈草的開花之日,便從懸崖下上來,誰知卻被人捷足先登。
不過幸好白廣行並沒有見死不救,否則謝長曦的空間就會暴露了。
白廣行來到藥房,打開一個抽屜,伸手從中拿出了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看著裡面那半顆丹藥,喃喃道:“原來還有至毒蛇尾花,怪不得……”
白廣行將回元丹拿回來之後,用了上面的一點藥泥試藥,結(jié)果很好,於是他便服用了一半,打算留一半來研究。
沒想到這藥的效果很好,他服用之後,打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寒疾便好了。
他母親在懷胎之時,被歹人下了□□寒風散,寒風散可使人體溫漸漸下降,最後變成一個冰人,在冰凍中困難的死去。
雖然解救及時,可病根卻帶給了他,從而使他剛剛出生,就差點在炎熱的夏天中被活活凍死。
而後幾年,他每天都生活在寒冬臘月之中,有一次,他出門差點被歹人拐帶,上一代的神針行廣救了他,然後收了他做徒弟,自那以後他師父就一直在鑽研爲他解毒的方法。
可直到他師父去世,也沒有找出方法來,這次不過一顆丹藥就能讓他好轉(zhuǎn),這顆丹藥著實神奇了點,所以白廣行就留了一點,試圖自己也做出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