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曦聞言, 仔細看了看燈光下那人有些朦朧的輪廓,距離上一次見到李季亭時已經過了許久,但對她來說, 有了姓名的人她都是可以回想起來的。
謝長曦皺眉道:“果真是你。”
“齊王好眼力。”李季亭道, 他向前走了幾步, 卻感覺身後的人們也同時往前走, 李季亭往回看了看, 道:“齊王,不知我能否和你談一談?”
“沒什麼好說的。”楚靖霄淡淡掃過李季亭的臉,道:“還不將他拿下?!”
“是!”李季亭身後的人們沉聲道, 李季亭聽到後面上略有驚慌,卻快速的壓了下去, 他在那些人要抓到他的時候, 高聲道:“慢著!”
楚靖霄不爲所動, 依舊冷冷的看著他,李季亭又忙道:“王爺, 你不想知道那個東西的秘密嗎?”
楚靖霄呼吸微微一滯,謝長曦敏銳的感覺到楚靖霄似乎有些心動,只聽楚靖霄道:“你知道?”
李季亭道:“倘若我不知道那東西的用處,我又怎會冒著風險潛入王府?”
“說來也是,不過, 你的手下倒是一無是處。”楚靖霄嘲諷道。
李季亭明顯被噎了一下, 他頓了頓, 道:“王爺, 不知王爺可想聽一聽那東西到底有什麼秘密?”
楚靖霄看了看謝長曦, 道:“你先休息吧,我派人來守著, 不用擔心。”
謝長曦點頭,輕聲道:“嗯。”
“你跟我來。”楚靖霄對李季亭說道,隨後李季亭便被王府的人繳了兵器,李季亭回頭看了謝長曦一眼,在背後人的推攘之下,跟著楚靖霄走了。
謝長曦微微皺眉,因爲李季亭回頭看她的那一眼滿是惡意,她不知道這人對她的惡意從何而來,她也確定自己從沒招惹過他。
不過,若有什麼陰謀詭計,儘管放馬過來,謝長曦毫不畏懼,她關上門,重新坐在桌前看起了書。
第二天中午,謝長曦坐在窗前,一手撐著額頭,昏昏欲睡。
“王妃。”離嫣進來,走到她身邊,低頭輕聲喚道。
“離嫣?”謝長曦眼神有些迷糊。
“王妃,三日後便是皇后娘娘的四十大壽,宮裡邊的意思是大辦。”離嫣道。
“大辦?”謝長曦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精神了一點,便問道。
“對,往年都是皇親國戚聚起來舉行晚宴,但這次是皇后娘娘的整壽,而且皇后娘娘有意在此次壽宴上爲皓王指正妃。”離嫣爲她解說道。
“皓王還未娶正妃?”謝長曦奇道:“我若沒說錯,今歲皓王也有二十五歲了吧。”
“王妃沒有說錯,只不過,”離嫣好似有些忌諱,卻還是說了出來:“皓王家宅不寧,前幾年府裡的兩位側妃鬧得格外厲害,皇上也因此訓斥過皓王幾次。”
“原來如此。”謝長曦暗道或許是因爲她的插足,皓王沒有多喜歡謝寶珍,否則又怎會委屈謝寶珍當一個側妃呢?
“對了,離嫣,汲花怎麼樣了?”謝長曦問道。
“汲花昨晚雖然落了池塘,但解救及時,沒有發熱,只是微微有些咳嗽。”離嫣道。
“咳嗽啊,我庫房裡邊不是還有盒川枇膏嗎,你給她送去吧。”謝長曦淡淡說道。
“離嫣替汲花謝王妃賞賜。”離嫣聞言連忙屈膝下跪,謝長曦虛扶了扶,道:“起來吧,你也知道我不講究這些虛禮,汲花這次也算是因我遭了罪,所幸沒有大礙,不然我心裡也難過。”
離嫣順從的站了起來,謝長曦走到桌旁,一手放在桌子上,道:“你去看看王爺在哪裡,我有事情要找他。”
離嫣聞言,道:“是,王妃。”
等到離嫣出去之後,謝長曦將空間中楚靖霄讓她存放的東西拿了出來,她本以爲這盒子有她的靈力包裹著隔離空間,不會出什麼事情,可當她打開盒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盒子一打開,那珠子就發出了耀眼的金光,謝長曦伸手擋住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謝長曦感覺那珠子不發光了,就將手放了下來。
原本龍眼大小的翠玉珠子現在居然有嬰兒拳頭大小,珠子表面散發著奪目的光澤,似乎在空間裡貯藏的這兩個多月,它已經洗盡鉛華了。
謝長曦將盒子合上,她要想想該怎麼和楚靖霄交代,這珠子現在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她的緣故,可是楚靖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就將珠子交給她存放也是個錯誤啊,雖然謝長曦因爲不能告訴他空間的秘密沒有細說也是個問題。
思緒間,楚靖霄推門而入,謝長曦因爲著急,竟然沒發現楚靖霄的腳步聲,硬是讓楚靖霄見到了她手中的盒子。
楚靖霄瞳孔微縮,他關上房門,快步走到謝長曦跟前,道:“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他的聲音裡有著自己不知道的焦急。
謝長曦身體一僵,道:“這不是昨晚李季亭要跟說這盒子的秘密,我就把它拿出來看看。”
“不是跟你說了我沒讓你拿出來你就不要拿出來的嗎?!”楚靖霄一手奪過謝長曦手中的盒子。
謝長曦詫異的看著楚靖霄,楚靖霄緊抿著脣,脣瓣微微發白。
“抱歉。”謝長曦轉過頭頭,低聲道。
兩人間的氣氛僵硬起來,楚靖霄眼神微動,他伸手,拍了拍謝長曦的肩膀,道:“剛纔,我……”
“沒什麼。”謝長曦淡淡說道。
“哦。”楚靖霄應了一聲,然後打開了盒子。
“這珠子是怎麼回事?”楚靖霄見到盒子裡的東西,驚訝無比。
“我拿出來就變成這樣了。”謝長曦道。
“怎麼會?”楚靖霄不相信,他看著謝長曦,道:“你在騙我?”
“無緣無故的,我在這事情上騙你幹什麼?!”謝長曦微微惱怒。
“可這又怎麼解釋?!”楚靖霄冷聲道,他手中拿著盒子裡的那顆珠子。
“我也想知道!”謝長曦同樣冷漠的說道。
“你!”楚靖霄擡手就想去抓謝長曦的脖子,他實在是憤怒極了,這珠子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本以爲放到謝長曦的法寶裡面就算安全了,誰知道她那裡更不安全!
“休要動手動腳!”謝長曦眉眼間充斥著怒意,她指尖聚起一道靈力,朝楚靖霄伸過來的手腕狠狠劈了下去。
楚靖霄不躲閃,他根本不知道謝長曦此時的武功已經超他許多,結果他手腕被謝長曦劈出了一道紅痕,若不是他察覺不對,收了手,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楚靖霄捱了這一招忽然冷靜下來了,手腕在隱隱作痛,他對上謝長曦的視線,側過了臉。
“抱歉,我剛纔不知道怎麼回事。”楚靖霄略帶愧疚的說道。
“倘若不是我有力反擊,恐怕我已經不在人世了!”謝長曦冷聲說道。
楚靖霄心中煩躁不已,還有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冷靜下來,他扶著額頭,道:“我好像被人做了手腳。”
謝長曦聞言,背過身,道:“東西放進去之後,除了我當著你的面拿出來的那一次,也就只有這一次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拿出來之後這珠子會變成這樣。”
楚靖霄道:“那你拿出來時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謝長曦沉吟道:“異常?”
“你這麼一說,我剛纔打開的時候,盒中溢出金光,不過,過了一會兒,光就消失了。”謝長曦想了想,說道。
“是嗎。”楚靖霄低聲道,他看著手中品相極爲不凡的珠子,心中那股煩躁的勁兒又涌了上來,他微微皺眉,看來耽擱不得了,必須將諸葛文找過來,於是他道:“我有點事,這珠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謝長曦看了看面色煩躁的楚靖霄,也知道他此時的情況很不妙,便道:“那你去吧。”
“嗯。”楚靖霄應道,然後他轉身出去了。
謝長曦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三日後,天色已黑,唯獨皇宮卻一派燈火輝煌的景象。
大乾國母的整壽,皇宮極爲重視,晚宴也極爲隆重。
宴會擺在寬敞的御花園,宴會場地四周派人立起了一盞盞的燈架,其上的燈光照得此處宛如白晝,宴會桌子上擺的時令鮮花都可看得分明。
此時參加晚宴的人來了大半,俱都坐在宮女帶領到的座位上,與鄰座相談。
而一些年輕的青年男女,被分成了兩邊,男左女右,女子們妝扮的光彩照人,很是吸引了對面些許男子的目光。
這些人都是因爲知道皇后今晚有意爲皓王選個正妃,而皇后又熱衷於點鴛鴦,每次壽宴上都少不了幾對新人,所以儘管此時桌上的糕點冷盤再怎麼精緻誘人,也吸引不了這些人的視線了。
“你聽說沒,皓王的那個側妃今天也會到。”有人在低聲說著八卦。
而她鄰座的人顯然很感興趣:“真的麼?是那個楚側妃?”
“不是她還能是誰?聽說皓王這一陣子經常去楚側妃那,就算前陣子出現了那樣的流言,皓王一點都不在意。”說話的人話中的嫉妒之色格外明顯。
“前陣子?我前陣子不在京中,難道那個楚側妃又鬧騰出了什麼事兒?”鄰座格外好奇。
“沒錯,聽說那個楚側妃往齊王府安插了人手,想要害齊王妃,卻做得不夠隱秘,暴露出來了,齊王大怒,立刻派人給皓王傳話,說‘什麼時候侄子家的側妃,對叔叔的後院這麼關心!’”說話人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真的?我的天,那皓王怎麼說?”
“皓王那麼喜歡那個楚側妃,還能將她怎麼樣?只不過冷落了她十幾天,就又開始寵了唄,還送了許多東西賠禮呢。”
“那皓王還是癡情種呢。”
“他癡情,將要成爲他王妃的女人可就難過了。”
廖語蓉聽著鄰座的人的談論,手中緊攥的手帕發出一聲“刺啦”的破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