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密謀著,商量出了一出好戲。
綁架葉清依,讓趙啓宣英雄救美。這樣一來,矛盾不就化解了?
兩人說辦就辦。
葉清依回去的路上一陣頭暈目眩,給自己把了把脈,輕微中毒跡象。
“春桃……你是不是動了放毒藥的櫃子?”春桃偶爾冒冒失失,她懷疑春桃把毒藥當成鹽去用。
春桃無辜地搖頭,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葉清依,豎起兩根手指:“葉姑娘你別暈啊,這是幾?”
“砰。”
葉清依兩眼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來到路邊一家破損的城隍廟。
早年間這裡的香火還很旺盛,不過由於最近兩年京城周圍的神廟實在是太多了,這城隍廟隨著時間沒落。
春桃在地上鋪好一層厚厚的稻草,將葉清依放置在上面,只捆著手。
入夜後,外面蟬鳴噪聲吵人。
葉清依睜開眼,一束月色從破漏的屋頂投下,照的她現在滿身狼狽。
她被下毒了。
葉清依起身,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綁架了。她也不急,可能是之前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現在只是小場面。
“有人麼?”
“沒人的話我就跑咯?!?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自然界傳來的聲音,偶爾還有風吹蘆葦蕩的窸窸窣窣。
如果不是被綁架,其實在這賞月色也挺愜意。葉清依已經好久好久沒看見這麼大的月亮,不由得站在門口看了很久。正當她要感慨月色的漂亮時,一道血色忽然從天而降,遮住了她的月亮。
接著,一具屍體落在眼前,摔得粉碎,死人的兩隻眼珠子正瞪著她。
葉清依心有餘悸,連忙退回廟裡——外面有人在打架。
而且打的很兇。
莫不是爲了救她來的……
“呵呵,關山嶽的走狗!”
“你們早該死在回京的路上纔對,讓你們茍活到現在,已經是我們將軍仁慈。”
看樣子不像衝她來的。
從對話中,不難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葉清依在心裡整理好思緒,得出以下內容——目前外面有兩撥人。
一波是關山嶽的兵,在這截胡殺人。
另一波是要回京的人。她能聯想到的,就是一直駐守在曲陽城的鐵騎隊,也就是趙啓宣的人馬。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如此說來,現在楚國應該安穩,楚恆處境安全。
她放心了。
現在該擔心的人是自己。爲什麼她的小命總是遭到威脅?
葉清依還沒想到自救的辦法,看見幾道人影打了進來,刀光劍影中,有人被砍斷了胳膊,鮮血噴發灑了滿地。
還好她醒的及時,不然會被當成屍體一刀抹了。
葉清依在一旁石化,閉上眼睛不想看血腥畫面,怕留下心裡陰影。而人羣中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出乎了她的意料。
楚辭。
他怎麼會在這?而且,還在幫襯關山嶽的人。
此時此刻,以前想不明白的很多事情,突然在這一刻都清晰明瞭。
她一直覺得有人在出賣楚國,以及想方設法讓兩國關係交惡。她懷疑過楚辭……沒想到,楚辭不是單純的帶兵復仇,而是聯合了關山嶽等人……
葉清依已經不敢再深想下去,覺得胸口堵得慌。
好死不死,葉清依腳下剛好有破碎的瓷器,不小心踩出了聲音。
空氣瞬間寂靜,幾道詭譎的眼神射來。
接著,她被一隻有力的手揪了出去,跌在了關山嶽腳下。那凜冽的黑色衣襬上沾著鮮血,關山嶽手裡的砍刀折射出她明媚的眼眸,一絲惶恐轉瞬即逝。
不論之前的內心有多強大,多麼堅定,在面對死亡,沒有人不害怕。
關山嶽好笑地看著她,微微彎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不是那天的小廝麼?居然是個女的。”
瞬間,她的頭髮被揪疼。關山嶽這廝變態,對女人也會下狠手。
“我是趙啓宣的人,你敢殺我,他就殺你?!?
聽到此話的衆人鬨堂大笑。
葉清依不明白他們在笑什麼,心裡那種自信忽然漸漸消失——
關牧洵鄙夷地看著她,“你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下令,要趙啓宣娶宋卿爲妻?!?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一個字接一個字的砸在葉清依頭上,重若千鈞。
什麼時候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你們家王爺好事將近,哪裡有空管你?”
葉清依那顆灼熱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尾。
“把她帶走!”
被帶回兵營的時候,葉清依的意識還是渾渾噩噩的。
“將軍,這個女人要怎麼處理?她是趙啓宣身邊的人,要不要——”那副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關山嶽擦乾淨臉上的血,以及指縫之間的血垢,瞥了眼被帶進帳篷的少女,那背影如一灘死水,就是丟顆石頭過去,怕是也沒有反應。
“她什麼情況?!?
“回將軍,被帶回來之後,那個女人就一直不聲不吭,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
下屬們說葉清依來兵營以後,就跟死了一樣。
準確來說,更像是失去靈魂,行屍走肉。
莫不是昨天晚上的情形太過血腥,把人給嚇傻了?
關山嶽吩咐道:“她不吃就別給她送食物,我倒想看看她能扛多久?!?
京城中,亦如葉清依一樣,死氣沉沉。
葉清依不見了。
事情玩大了。
吳川已經將此事稟告趙啓宣,不怕被責罰。可趙啓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他摸不著頭腦。
甚至,都沒有問一句葉清依是怎麼失蹤的。
“王爺怎麼能這樣?!葉姑娘好歹爲他解毒,還幫襯他那麼多事?!贝禾胰滩蛔⌒乃岬目蕹鰜恚幌氲饺~姑娘現在還在某個地方受苦,還可能落難,就心急如焚。
吳川安慰道:“王爺不是那種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能有什麼原因嘛,你沒看見王府都在佈置婚事了嗎?王爺對葉姑娘的情誼根本是假的!”
對此,吳川也失語了,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以爲他也很好奇,爲什麼趙啓宣沒有拒絕這門婚事,反而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