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葉清依又多了一件擔心的事。
“王爺,你說我們這麼生硬的趕走楚辭,他會不會記恨我們?然後進行報復?”
趙啓宣比她提前還擔心過這個問題,後來想想,楚辭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雙管齊下,再對抗沉太妃的同時殺害他們。
“如果他這麼做,本王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她相信趙啓宣會這麼做。
至於楚恆的事……葉清依一時間還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義無反顧的前行?
“現在維護兩國和平爲首要。不過沉太妃一直從中阻攔,我覺得……或許真的需要幫一幫楚恆,除掉他周圍的惡勢力。”
這話好不天真。
趙啓宣沉重道:“你可知楚國幾乎一半以上的勢力,都歸屬在沉太妃手裡。要想跟她對抗,除非把在京城的勢力搬過來。”
“可是王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我們無功而返,邊關再次戰事,誰都承擔不起。”
這確實是最好也是最後的辦法,他們別無選擇。
“本王擔心你。”
葉清依盈盈一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我一不怕死二不怕惹事,就算有罪,我肯定一個人扛著,不會拖累你們的。”
可趙啓宣的意思很明顯,他擔心!
“本王陪著你千里迢迢過來,不是親眼看你以身犯險的。”
“那……”“那你幫我。”
葉清依使勁眨眨眼,戳了戳趙啓宣的手臂,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撒嬌的意思。
“好不好嘛?”語氣旋轉著三分尾音,帶著幾分嬌滴滴,讓人聽著就覺得心軟。
趙啓宣果然是心軟了,“你求本王的態度不錯。現在,總算是知道誰對你好了?”
這話有邀功的意思。
葉清依的態度非常好,接著道:“你幫我等於在幫整個趙國,以後回去了,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她左一句右一句的甜言蜜語,把趙啓宣哄的心情不錯。
“好了,別在本王面前賣乖。”
葉清依恢復正常,和趙啓宣商量著接下來怎麼做。
如果想幫楚恆,那就得混進皇宮。
要以什麼名義進宮成了問題。
“其實進不進宮不是問題。”趙啓宣思忖道:“關鍵是,怎麼剷除沉太妃的勢力。”
這問題難倒了葉清依。她只會做大夫,至於權謀,完全一竅不通。
“那接下來就要看王爺的發揮啦。”
趙啓宣:“你這麼指望本王?”
“當然啦!你想想,你在京城官場混跡這麼多年,肯定比我有經驗。你這樣想吧,不如把曲陽當成試煉場,大展身手。怎樣?”
趙啓宣“嗯”了一聲,故作淡定的抿了口茶,“明日你再進宮一趟,跟沉太妃透露消息,趙國十萬精兵壓境。”
“爲何這麼說?”
“先分散沉太妃的注意力。據本王所知,目前楚國的一切政務,都是沉太妃在背後垂簾聽政。”
沉太妃再厲害,再怎麼隻手遮天,也不可能顧及這麼多事情吧。
所以先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後面再動手也不遲。
“王爺打算怎麼安排?我聽從你的安排。”
翌日。
葉清依隨便找了個理由進宮。
不過還沒來到大殿,就被守衛攔在了宮門口,進退兩難。
“沉太妃有命令,你等不準再進宮!”
“我是給你們國君治病。”
“那也不行,趕緊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葉清依環著手往回渡步,春桃突然拉了拉她的手臂,指著某處地方:“葉姑娘你看!”
被雜草堆掩埋的地方,隱藏著一處破洞,因爲這雜草有腰間那麼高了,所以平時很難注意到。
春桃眼神尖銳,直接撥開了草堆,開心的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
“狗洞……”
“是呀!”
“春桃,你幹嘛那麼高興。”
正當葉清依還在考慮鑽不鑽進去的時候,春桃已經先彎腰鑽過去了。
好吧,沒辦法了,爲了進宮找楚恆,只能暫時這麼做!
葉清依咬咬牙,彎腰直接鑽了過去。
接著,還跟春桃一起打暈了路過的宮女,換上了宮裝。
“走。”
一時半而路上見不到人,看來楚恆所住的宮殿把守不嚴格。
“你在外面給我放風,要是有人進去,就提醒我。”
“好。”
葉清依順著牆邊偷偷溜進去,忽然發現楚恆這座宮殿非常陰森,裡面的溫度更是讓人如墜冰窖。
而此時的楚恆,正躺在牀上半死不活。身上衣裳凌亂,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
葉清依雙腳就像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很困難。雖然在路上已經設想好了見到楚恆要怎麼做,但真正面對這一幕的時候,葉清依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無能爲力。
她只是個凡人而已……葉清依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楚恆,我來看你了。”
牀上的人影動了動,似乎不敢置信。
“不是讓你別進宮嗎?”
“不用擔心,我是偷偷溜進來的,沒有被人發現。”
楚恆輕咳幾聲,嘔出了一口血,嘩啦啦灑落在地上,刺痛了葉清依的眼睛。葉清依立馬給楚恆把脈,發現對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勁。
除了沉太妃又給楚恆下毒以外,葉清依想不出別的可能。
“沒事……不用擔心。”
“先別說話,把藥吃了。”
楚恆乖的不像一個國君,反而像只任人擺佈的布偶娃娃。
饒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心酸。
“你之前央求我的事,我會幫你。”
“什麼事?”楚恆笑了笑,脣齒間已經被鮮血浸染,“我把你當成朋友了,葉清依,希望你好好活著,然後離開曲陽。”
接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這宮裡根本就沒人照顧楚恆,任憑他的病情一直髮展下去。
看著著實讓她很難受。
“我會幫你奪回屬於你自己的尊嚴,和人生。”
楚恆表情木訥,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行了,強行忍著痛苦在跟她說話。
“沉太妃的勢力不是那麼好瓦解,朝野上下幾乎都是她的走狗。”
“那又如何?人心總有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