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昨晚在門口偷聽他們母子談話,歐陽月白早就發(fā)覺了?!
那他是在發(fā)覺了的前提下,才那麼說的?
可惡,這傢伙怎麼如此警覺?連偷聽個話都會被發(fā)現(xiàn),討厭死了!
她跺了跺腳,撅著嘴巴,埋怨歐陽月白不解風(fēng)情。結(jié)果這傢伙還真的夠不解風(fēng)情的,都不停下等她,還一個勁兒的往前走,一點也不知道照顧女兒家的心情!
她本是撅著嘴的,看著他的背影。看著看著,臉上的神情便緩和了。
這幾天的平靜生活,雖然短暫,但令她久違的感受到了平凡的喜悅,更讓她意識到,歐陽月白也是一個人。他有他在乎的事,有他執(zhí)著的事,或許也有可以爲(wèi)之不顧一切的事。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之所以那麼的恨他,也只是因爲(wèi)太過在意他。
因爲(wèi)若是全無在意,也就沒有愛恨可言了。
而伯母說,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或許是吧,或許伯母的眼光纔是透亮的。而她或他皆是當(dāng)局者迷,看不穿自己的心,點不破自己的情。
“欸?”
在她出神的時候,感覺空中似乎有什麼動靜,好似有什麼漂浮著,而歐陽月白正在走遠(yuǎn)。
大約十步的距離,歐陽月白察覺到她沒趕上來,停下腳步。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忽然砰的一聲,大量煙霧迸發(fā),席捲了四面八方!
“哎哎哎哎——?!”
蕭玉璃下意識往後一仰,捂住口鼻,瞇著眼睛。似乎看到煙霧中有一道黑影掠來!
她本能的要反擊,而在這時,久違的聲音迴響在耳邊:“玉璃小姐,是我!”
“桐姨——?!”
這分明是桐姨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但桐姨不是……死了嗎?
一個遲疑,煙霧中奔來的身影逐漸清晰,看輪廓真有些像桐姨!這人一下子抓住了蕭玉璃的手,把她強行拽走!
她這回是徹底暈了頭,想要去找歐陽月白,但煙霧中已經(jīng)看不到他在哪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完全摸不清狀況,爲(wèi)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靜觀其變了。
“玉璃?!”
歐陽月白立即驅(qū)散煙霧,卻找不到蕭玉璃的人,她已經(jīng)不在這條狹窄的山路上了。
“桐姨嗎?你當(dāng)真以爲(wèi)能從我手上帶走玉璃?”
他緊捏拳頭,如今只差一點,宮主信任的將玉璃交給他照顧,他自然不能允許在自己身上出差池。
輕輕閉上眼睛,感覺著魂魄之力的牽引,他打算像平時一樣來感知蕭玉璃的視覺聽覺,藉此察覺她的位置。
可這次,他卻感覺不到了,便如同到處都有玉璃的氣息!可玉璃只有一個,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擾亂他的感知!
桐姨將玉璃藏到了哪裡?!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鋒銳陰翳,陰沉似水,看得出他此時心情極差。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現(xiàn)在會讓他動怒的往往只有一件事——
破壞他的計劃。
此時,蕭玉璃被桐姨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是一個巖隙深處。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應(yīng)該沒走太遠(yuǎn),還是那座山附近。
許久不見的桐姨便站在她眼前。
“桐姨!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她一陣驚喜。
桐姨看上去還是像以前一樣慈祥,只是眉宇間多了些白髮,大約是憔悴的。
“玉璃小姐,看你這麼健康,我就安心了。但你見了我如此驚訝,莫非宮主他們對你說我已經(jīng)死了嗎?”桐姨說。
“呃,仔細(xì)想想,他們倒是沒說你生死,只是說我再也見不到桐姨你了,所以我還以爲(wèi)……”
蕭玉璃不由得尷尬,原來是她自己會錯了意。不過如果桐姨沒事,爲(wèi)何要此時現(xiàn)身將她帶來這裡?爲(wèi)何看起來,她好像在與歐陽月白他們敵對呢?
桐姨應(yīng)該是九黎宮的人吧?她記得桐姨說過,好像是和宮主一起長大什麼的……
再見桐姨,蕭玉璃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但桐姨看上去很著急,現(xiàn)在似乎不是一個閒聊的好時機。
“玉璃小姐,其實自從你回到九黎宮,我就在觀察你了。你放心,這裡布有特殊的陣法,能擾亂歐陽月白對你的追蹤,是我花了五天時間弄出來的。”
“陣法?唔……雖然不知道桐姨你爲(wèi)何要這麼做,但歐陽月白擅長各類封印陣法,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窺破玄機,找到這裡。”蕭玉璃好心提醒道。
“或許吧,但至少能拖延一會兒。玉璃小姐,你絕不能去九黎宮!現(xiàn)在我要對你說的話,希望你能認(rèn)真聽下去。這很重要,攸關(guān)九黎宮全部人的生死……包括你和你的孃親!”
桐姨從來沒有如此認(rèn)真,蕭玉璃自是無法等閒視之。
“桐姨我希望你告訴我一切,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數(shù)月前,我放你逃離九黎宮,後來面對宮主的斥責(zé),也就是那時,我從宮主口中知道了她的打算。”
“宮主的打算?難道不是讓我繼承九黎傳承,接她的班嗎?”
蕭玉璃一直以爲(wèi)只是一個有點危險的傳承儀式罷了,但再怎麼危險,也是她一個人危險,不知怎地桐姨還扯上了別人?九黎宮所有人?
“九黎傳承,那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九黎宮主世代強大神秘,修煉至極高境界,可上達(dá)天命,掌握命道,破解過去未來。然而,這是需要代價的。”
強大怎可能不需要代價?
蕭玉璃心頭一沉,問道:“怎樣的代價?”
桐姨說:“蕭氏一族,有女無男,千百年來,九黎宮主只能生下女兒,而且只有純潔的處女之身,方可得到九黎傳承的精髓。但我這才知道,什麼傳承,都是謊言,蕭族女子根本不是主宰命運的強者,她們是活祭品,是要貢獻(xiàn)給那邪惡詛咒的祭品!”
“啊??!”蕭玉璃被驚到了,突兀的想起昨晚鏡子語重心長的提醒。
祭品?難道說,她是被選中的“食物”,最後要被那些遠(yuǎn)古神魔給吃掉?
只能生下女兒什麼的,本來就很奇怪了!而且還要求處女!頭一次聽說“處女”這個條件的時候,蕭玉璃就覺得很奇怪了,但也沒深想……現(xiàn)在說來,莫非遠(yuǎn)古神魔也挑食,偏愛吃新鮮細(xì)嫩的處女血肉?
想到這裡,蕭玉璃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