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大廈，天邊將一疊文件交給易明皇：“這是根據上次的資料查到的信息，該操作的都操作完成了。”
易明皇直接拿給費輕風：“回去放我辦公室裡。”
張小探正笑嘻嘻地與費輕風搭話，費輕風隨手接過文件：“咦？還是鎖著的？”
張小探：“廢話，這可都是機密！”
費輕風白了他一眼。
易明皇也拿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天邊打開文件，瀏覽一會後擡起頭，看見張小探：“你怎麼還在這兒？”
張小探：“不然我在哪？”
天邊衝費輕風努努嘴：“你忘了洪大震警告你的了？看上哪個姑娘就別磨嘰。都來了半天了，你還不創造條件去？”
“好嘞哥！”張小探樂呵呵地拉起費輕風的手就往外走。
費輕風急了：“天經理，你說什麼呢，我纔不喜歡張小探呢！”
張小探：“你別沒眼力見了，這是讓咱出去呢！”
“那也得說清楚……”
二人一出門，天邊便打開了文件，文件上赫然是逐詢與尤氏集團的合約。
天邊點點頭：“這個砝碼，如虎添翼，但是，光憑這個擬定的協議，是不具有法律效益的。”
易明皇隨手翻著文件：“這個協議是沒有法律效益，但是我們也並不需要，我們只要知道協議約定的內容就可以了，從這個內容裡，我們可以預估尤氏集團的流水、預算、核心競爭力，等等。”
天邊盯著易明皇，靜靜地聽著，待她說完：“你爲什麼要爲了別人的錯誤，把自己變成這樣？你這麼喜歡小費，難道不是因爲懷念從前的自己嗎？”
“天邊你不要說這些了，我都做到現在這一步了，從來沒想過回頭。如果你已經選擇了幫我，就不要再試圖動搖我的決定了，就事論事吧。”
“好，”天邊深吸一口氣，仔細看著文件：“你說的完全可行。這就是把柄，一旦捅出去，尤氏集團非搞垮逐詢不可，就算沒有北冥遊戲的跟頭，他在業界也混不下去了。”
孫行森滿臉疲憊地走進公司，遠遠看見顧西山過來，突然萌生一種逃走的念頭。他終於對易明皇放下設防，簽下了合同，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西山。那天天亮後，兩個人就彷彿忘了酒吧的那一晚，因爲顧及顧西山，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
然而，這份合同就是那一晚的見證，他們可以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想過什麼，卻不能忘記做過什麼。每當顧西山談起北冥遊戲進度的時候，孫行森就感到顧西山的眼睛裡帶著質問，讓自己無法直視。
顧西山走過來，關切地問：“昨天回家了？怎麼這麼憔悴，不是吵架了吧？”
孫行森點點頭：“聊得很不愉快。”
二人邊走邊聊，進了孫行森的辦公室。
顧西山：“主要還是你，平時就是多回去幾次又怎麼樣？工作忙就是藉口，再忙也……”
“我想離婚。”
“什麼？”
“我已經和她談好了，兩處房產和百分之三的股份，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小的損失了。”
“爲什麼？”顧西山大驚，“這麼多年你都過來了，爲什麼突然就不能忍了？”
孫行森下意識地躲避顧西山的審視：“一言不合，話趕話就說到這兒了。她也不想忍了。”
顧西山像看怪物一般看著孫行森。
其實孫行森也不願意承認這個決定與易明皇有關。他也不願意想起，可是腦子裡一遍遍回想著她醉酒後的話：你一無所有，沒關係，我有啊。你功成名就，沒關係，我配得上你啊。你覺得我不懂禮尚往來人情世故，沒關係，我學啊。你說你愛上別人了，各憑本事，競爭上崗啊。你結婚了，離啊。你有孩子了，我當自己孩子養啊。因爲你離開，我想對全世界都好。可就算我對全世界都好，你也不會回來了……
“西山，我想和你說個事。”他怎麼就不能再回去？那纔是她的心裡話啊，他忍不住地想。看著顧西山眼中毫無雜質的感情，而那本來應該是他的。有真心如此，夫復何求？爲什麼年輕的時候就不能在功名利祿面前堅持一下呢？
“你說。”
孫行森囁嚅了半天，始終沒有說出口。
“行了，心裡難受就先緩緩，回頭再說，”最終還是顧西山打破了沉默：“今天我約了明皇，要不中午一起去聊聊項目？”
“她今天過來？”孫行森眼中一亮，拉住正要走的顧西山：“西山，你聽我說……”
顧西山拍拍他的手：“回頭再說吧，她馬上就到了。”
餐廳，顧西山遠遠地看見易明皇坐在那裡，就笑了，眉眼都綻出笑意，忍都忍不住。
三人坐定。
易明皇的目光不時投向孫行森，又趕緊尷尬地移開。
孫行森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本來是想把你們李主管和行木都叫來的，可他們倆最近忙著交接，天天腳不沾地的，”顧西山邊給易明皇夾菜邊說：“這個菜你肯定會喜歡的，甜口的，但是又不膩。”
易明皇點點頭：“嗯，挺好吃的。”
“你要是覺得好吃，下次我回家的時候給你帶。”顧西山又搖搖頭，“也不行，我答應過你，要試試自己做的，哎，就從這道菜學起。”
“你快吃吧，吃完還要談事呢，我自己夾就可以”，菜一不小心掉在了自己身上，易明皇顯得有些慌。
顧西山忙拿過紙巾幫她擦拭，一臉寵溺的笑：“今天得虧李主管沒過來，要不然讓他看著他們的易總，像個孩子似的，又笨又慌，你以後還帶不帶人了？”
易明皇：“你別那麼誇張，我自己擦一下就好了。”
“別動，這還有一點”。
看著二人耳鬢廝磨，孫行森越來越坐不住了。
“西山……”
顧西山忙停下，將紙巾悄悄塞在易明皇手裡，有些內疚地看著孫行森：“行森，對不住，我……忘了你今天……”
“西山，我真的要和你說一些事。”
顧西山拍著自己的腦門：“都是我不好，忽略你感受了，”對易明皇，“明皇，要不今天我們晚一點談，你先給行木他們安排一下接下來的工作，等我和行森談完再……”
“不必！”
顧西山看向孫行森。
“她不必迴避”，孫行森看看顧西山，再看看易明皇，易明皇回以他同樣矛盾掙扎的眼神：“西山，我不知道這個事對你來說是快刀斬亂麻的好，還是慢慢地讓你接受好，但是現在看著你這個樣子，我不得不做出決定，要儘快和你說清楚。西山，我愛明皇，明皇本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