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峰上的三關(guān),究竟是什麼樣的三關(guān)呢?
拈花站在論劍峰下,手指捏著下巴,不停的拈來拈去。
離此三十里的一片人跡罕至的樹林裡,此刻兩個快如鬼魅的影子正在悄無聲息的飛著。他們的足尖似是踩在草尖上,然而,那些柔弱的草莖竟然沒有一絲彎曲,甚至連狗尾草柔然的脖子都沒有動一下。
這是什麼樣的輕功啊!
如果有人見了,肯定以爲是白天見鬼了!
但是鬼魅哪有這麼迷人的?
兩人中行在前面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然而歲月彷彿忘記了他的存在,沒有在他那張俊俏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風(fēng)霜。一襲青袍,颯颯生風(fēng),手中一支蘆葦,揮灑著世間少有的凌厲與霸氣,然而,一雙燦爛如星辰的眼睛卻時時閃過一絲詭笑與擔憂。
他的身後是一個白衣的妙齡女子,女子白紗蒙面,然而那樣曼妙的身段和讓人神魂俱靜的輪廓,就算是荷塘裡的出水蓮,也無法與之媲美。
風(fēng)在吹,兩人的腳步卻沒有驚起一絲風(fēng)。
“不走了!”女子突然身形一轉(zhuǎn),回身一個天外飛仙般的姿勢落在了地面,全然不顧前面那襲青袍已經(jīng)衝出了三箭之地。
“怎麼了?”男子劍眉一皺,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白衣女子早已經(jīng)坐在了草地上,雪白的衣裙散開,宛如一支瑤池玉露濯洗過的荷花。
“不走了!”女子的煙眉一鎖,雙眸淡然的望著遠方,“我不想見他了!”
身邊一朵野菊花,被女子輕輕摘下,轉(zhuǎn)眼蹂躪的不成樣子。
“你怕他?”男子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身子一掠,人便風(fēng)一樣飄到了白衣女子身邊。
“我怕他?哼!”女子眉毛一挑,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我怎麼會怕他?”
“那怎麼不肯走了?”男子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
“我怕他怕我,不敢要我了!”說這句話時,女子臉上的倔強和傲慢蕩然無存,她低垂下雙眸,看著手裡那一朵不成形的花,“我離開他這麼多年,現(xiàn)在,萬一……”
她的眼睛擡起來,望向遠方,“萬一,他輸給了我,這幾年建立起來的名聲一敗塗地,那以後,我們……”
以後,怎麼相處呢?有誰願意讓一個讓自己聲名掃地的人相伴終生?
“哈哈……,我當什麼呢?”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樹林裡,風(fēng)竟爲之轉(zhuǎn)了方向,“我教你武功,是怕他欺負你,你若真的贏了他,他也未必棄你而去,你爹的眼光還是有的,傻孩子,快點兒走吧,去晚了,萬一那小子遇到的是蠍子的徒弟,我看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男子捋著鬍子笑了一笑,轉(zhuǎn)過頭,聽到衣袂撩動的聲音,不覺臉上掠過一個詭笑。
這丫頭,究竟還是擔心那小子的??!
“蠍子的徒弟?她怎麼也會去那裡?”女子嗖的一聲站起,一眨眼掠到了男子面前?!暗?,你不是說,這次只有我能見到他嗎?”
女子使勁搖著男子的胳膊,一臉的撒嬌與憤怒。
“那是逗你玩的,那小子到現(xiàn)在還放不下那個花妞,難保他也放不下上官雲(yún)兒,這次,對他正好是個考驗,你呀,有爹在,還這麼擔心幹什麼,你只要去看著,別讓那個上官丫頭傷了你的拈花哥哥就好了,聽說,那丫頭練劍已經(jīng)練到了‘神寂’的境界!”
神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白衣女子一驚,拉著胳膊的手竟然微微發(fā)抖。
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男子捂了一下嘴道:“哦,那個丫頭在那小子的眼裡是已經(jīng)死了,她不願意活過來時,你千萬不能告訴那小子她還活著?!?
“我知道!”白衣女子沒好氣的回道,臉上的擔憂卻越來越明顯。
江湖上的普通人如果不知道神寂是什麼境界,那麼作爲劍神之女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一劍揮下,神魔歸寂!
別人不相信上官雲(yún)兒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她絕對相信!
蠍子的手曾經(jīng)握著一把什麼樣的劍?那是一把當年作爲風(fēng)劍神的父親都曾懼怕的一把劍,那把劍,是曾經(jīng)的幽冥索魂使,是那片桃花林下的一個美如鬼魅的男子手裡的劍!
“怕了?”青袍男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還不快走,晚了怕……”
沒等他說完,女子的身影已經(jīng)在三丈之外了。
“這丫頭!”青袍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情郎永遠比爹重要啊,不過……”他垂下手,摸到了腰間的一個油紙包,“有她做的雞腿,也不枉做她一回爹了!早知道這丫頭做的雞腿這麼好吃,我早就在十幾年前就認她了!”
他一邊笑著,一邊摸出一根油汪汪的雞腿,送到嘴邊,戀戀不捨的聞了幾次,才狠狠的一口咬下。
“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