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就是元枕?”拈花好奇的問道,他要找的和尚,除了一個元枕,沒有第二個人了。
“正是老衲!”元枕和藹的說道。
“花妞是不是你帶走的?”拈花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是老衲帶走的。”元枕答道。
“她現(xiàn)在在哪裡?”拈花追問道。
“老衲不知道。老衲只知道當(dāng)初經(jīng)不住花妞的父親苦苦哀求,讓老衲給他的女兒找個活路,老衲便帶了她出來,送給了一對膝下無兒女的老夫婦。”元枕道。
“爲(wèi)什麼?”拈花愣了,花妞的父親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他再怎麼窮,也不至於到了養(yǎng)不起女兒的程度啊?“那對老夫婦在哪裡?”
“天涯海角,四海爲(wèi)家。”元枕道。
“這……”原來是一對流浪的夫婦,這下可好,到哪裡去找?
拈花真的想哭了,這麼多年的苦苦追尋,竟然得了這麼個結(jié)果!
“老衲聽說施主要和老衲切磋?”元枕問道。
拈花突然想起了論劍峰蠍子的囑託,便點了點了頭,“我只是切磋,點到爲(wèi)止啊!”
“當(dāng)然。不過,請施主暫時住幾日,老衲也好有所準(zhǔn)備。”元枕道。
“好吧。”和尚們似乎都有些怪癖,拈花並不想強(qiáng)求。
說是準(zhǔn)備,元枕似乎並沒有對這場比試多麼上心,他一如既往的鋤著他的菜地,一如既往的烹著他的素菜羹。
拈花整天看著他慢悠悠的樣子,總是替他著急。
但是過了一個月後,拈花似乎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他再也不著急了,每日只是看著元枕除草,聽著小和尚唸經(jīng),還有就是品嚐著元枕的素菜羹。
“今天的味道好像有點兒變化。”拈花嚥下一口素菜羹,擡頭好奇的看了看元枕。
這從來都是一個味道的素菜羹竟然也可以變個口味兒。
“阿彌陀佛!”元枕依然溫和的笑著道:“菜還是老衲親手種的菜,水還是山上的那股泉水,施主,這菜羹的味道怎麼會變了呢?”
“嗯,這怎麼說呢?”拈花道,“剛開始喝這苦苦的菜羹時,只是覺得苦到了心裡,現(xiàn)在再喝,竟然能品出絲絲的甜味來。”
“呵呵呵……”元枕笑了笑,道:“看來施主是開悟了。”
“開悟?”拈花不解。
“不變中有變,變中亦可不變,菜羹如此,劍道亦如此。今日施主能在這苦澀的菜羹中品出甜味,便如出家之人無心得道,今日是偶然無心而得,待到觸目是道,處處風(fēng)流,施主便可真正達(dá)到‘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的境界,到時候,施主的風(fēng)流一劍自然可以更上一層樓!”元枕的神態(tài)很是開心,像是佛祖突然遇到了一個悟性極高的弟子。
“這‘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的境界,當(dāng)日在論劍峰上也有一個老頭兒跟我說過,只是不知道這風(fēng)流一劍到底什麼來歷,大師又怎麼知道這其中的奧秘呢?”拈花不解,這《風(fēng)流一劍》的劍譜是柳殘雪給他的,這元枕不光知道他會《風(fēng)流一劍》,還知道其中的秘密,難道這劍譜出自他的手?
“這《風(fēng)流一劍》本是當(dāng)年一個劍術(shù)奇才所創(chuàng),老衲只是有幸偶爾翻閱了一下。”元枕似乎覺得說的太多了,低下頭猛喝湯。
“他到底是誰?”拈花驚道。
“施主既然不知道,那老衲更無從說起了。”見拈花還是不死心,元枕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便扔下拈花和小和尚一個人去翻菜地了。
小和尚一言不發(fā)的自顧自吃飯,始終都沒有看拈花一眼。
拈花把他瞪得都快瞪爛了,他還是一言不發(fā)。
最後,拈花實在沉不住氣了,拎過小和尚道:“信不信我用劍劃你幾下?”
小和尚愣了愣,道:“施主執(zhí)念太深,恐無緣悟得師傅方纔所說之境界。要觸目是道,處處風(fēng)流,就得繁華落盡,將我、法二執(zhí)一起拋卻,自性天真,無心體道,一有作意……”
“好了好了,我不問你了,任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做和尚的,我還有兩個老婆,一個紅顏知己呢,對了,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人要找呢。”拈花甩開小和尚,繼續(xù)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