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倆愛瞪使勁瞪,姐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最後杉杉乾脆棄權(quán)了,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正殿。
“老姐,你等我一下。”沒有杉杉在,壓根連看都不願意看天冥的納蘭嵐,趕緊追上杉杉。
天冥也不甘示弱的閃到了杉杉跟前:“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恩。”想到那些被大雪覆蓋的兄弟們,杉杉收起脾氣又轉(zhuǎn)身回到了正殿坐著:“我來,是想讓你下令將軍營那些犧牲的士兵入土爲(wèi)安。”
見天冥沉默了,杉杉又說:“再不埋的話,天氣轉(zhuǎn)暖,屍體腐敗會產(chǎn)生疫病,到時可就真沒法控制了。”
“現(xiàn)在還沒到春天。”這天不會轉(zhuǎn)暖。天冥冷冷道,他之所以不下令將那些犧牲的士兵入土爲(wèi)安,是爲(wèi)了讓倖存下來的士兵,記住戰(zhàn)爭的殘酷,在戰(zhàn)場上就算他們不反抗,也會有敵軍將他們殺死,所以他們只有拼死一搏,纔有活下來的希望。
杉杉看眼了窗外白茫茫的天,是還沒到春天,可不能因爲(wèi)這理由,就不將那些犧牲的兄弟入土爲(wèi)安,想到最後杉杉深吸一口氣又呼氣,放緩了語氣,抓住天冥的衣袖:“天冥,這都快過年了,讓兄弟們?nèi)胪翣?wèi)安吧。”
看她捲翹的羽睫,隨著她說話,一顫一顫的,煞是好看。
“天冥。”她的聲音很柔也很輕,撩得他心絃微微顫動,一直緊抿的薄脣不受控制的輕合:“好。”
“烈日,烈風(fēng),你們聽見了嗎?”怕天冥反悔的杉杉,趕緊叫著他的暗衛(wèi)。暗處的烈日烈風(fēng),猶豫了下,這才現(xiàn)身給杉杉行禮:“王妃。”心中也不免疑惑,王妃她怎麼會知道他們躲在暗處?
“趕緊下去安排人,去將那些在軍營犧牲的將士入土爲(wèi)安啊。”杉杉催促道,天冥身邊的暗衛(wèi)真是一點也不機靈。
烈日烈風(fēng)見天冥沒說什麼,這才點了下頭:“是”匆匆下去安排人手。
“杉杉。”感覺幾日不見,杉杉的頭髮也長了些的天冥,聳動了下喉結(jié)叫道。
杉杉一回頭,晶晶亮的大杏眸裡,還帶著笑意,天冥的胸口一窒,薄脣張合了許久,才說出聲:“吃飯了嗎?”
“沒。”對上他湛藍(lán)色的眼眸,杉杉心一動,眼眶有些微溼。
“喬安,讓廚房備膳。”天冥直接忽視掉後面納蘭嵐那要殺人的眼神,拉著杉杉來到飯桌前坐著:“外面天冷,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看著天冥給她倒的熱氣撲撲的熱水,杉杉猶豫了下拿鼻子抿了一口,很甘甜,應(yīng)該是山泉水吧。
“老姐。”被兩人忽視的納蘭嵐,故意坐到了杉杉對面:“童鞋跟甜甜呢?”跟孩子比,梵天冥算老幾。
“對啊,童軒呢?”雖然童鞋的功夫很好,但還是怕他被炸藥傷著的杉杉,又起身掀開了門簾:“張童軒!”
正在書房讀書的童軒,手一頓:“是孃親。”扔下書本就衝了出去。
很快他就衝到了杉杉懷裡,聞著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心裡暖暖的。
“孃親,你個臭小子,快讓孃親看看,你最近長高了沒有。”杉杉抱著童軒進(jìn)了正殿,然後將他放到椅子上,小心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最後確定他沒受傷的杉杉,輕鬆了口氣:“你個小傢伙,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孃親,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童軒衝杉杉咧嘴一笑,這種有孃親愛著的感覺真好。
“來,你坐好,一會兒陪孃親吃個飯。”杉杉又愛惜的摸著童軒的小腦袋,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像她:“對了,怎麼沒看到甜甜那個小吃貨?”
“她啊,離家出走了。”童軒無奈的攤了下手。
“那孩子怎麼會離家出走?”甜甜不是像一輩子賴在梵天冥身邊當(dāng)米蟲嘛,怎麼會離家出走了呢?
“這個”童軒欲言又止,看向?qū)γ娴奶熠ぁI忌几幙聪蛞荒樚故幍奶熠ぃ骸疤鹛馉?wèi)什麼離家出走?”
“她沒有離家出走。”這時下人也將香氣撲鼻的飯菜端了上來,天冥立即給杉杉夾了塊她愛吃的裡脊肉:“快吃吧。”
“那她去哪裡了?”見天冥依舊一臉坦蕩,不像在騙自己,杉杉又問。
“跟著南海出去玩了。”天冥又夾了顆肉丸給杉杉。
早經(jīng)受不住美食誘惑的杉杉,聽到他這話,立即咬了口碗裡的裡脊肉,又香又酥還不膩,還是府裡大廚的手藝好:“原來是跟先生去玩了,先生的學(xué)識淵博,她跟著去玩,也沒什麼壞處。”
“恩,等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找她,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那小丫頭都快玩瘋了。”感覺天冥拉家常的話,彷彿化作了一根刺,深深的扎進(jìn)了他心裡,納蘭嵐握緊了筷子,夾了塊裡脊肉就塞到了嘴裡:“這裡脊肉有點柴。”
“老弟,別那麼挑剔,這城主府的廚子可是特地從京都帶來的御廚。”杉杉說著又連吃了好幾塊裡脊肉,這裡脊肉就是要趁熱吃纔有好吃。
“那是老姐你沒吃過極雲(yún)樓廚子做的裡脊肉。”說著納蘭嵐放下了筷子,故意挑釁的看了天冥一眼:“這天底下極雲(yún)樓的廚子說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它那裡脊肉炸的外交裡能,又很有彈性。”
“真的?”杉杉舔了下脣,有彈性的裡脊肉,應(yīng)該很好吃吧。
“非常好吃。”納蘭嵐又得意的看了天冥一眼,看吧,老姐她才懶得跟你說話。這次天冥不客氣得回瞪納蘭嵐,這傢伙真和狗皮膏藥似得難纏。
正默默吃飯的童軒,瞟了眼正在打眼神架的兩人,抽了下嘴,這兩人還真是幼稚。
“讓你說的,我都饞了。”想著納蘭嵐說的又Q彈又外焦裡嫩的裡脊肉,杉杉頓時對桌上的裡脊肉沒了食慾。
童軒則是暗歎了口氣,他孃親是個爲(wèi)了吃,啥節(jié)操皆可拋的主,誰要是能征服他的胃,誰就贏了——只是這兩人都太小家子氣了,他不喜歡。
孃親都說她饞了,他們都不知道該幹嘛,真是活該注孤生。
可就是這時,天冥放下
筷子,上前拉著杉杉的手就走。一頭霧水的杉杉掙扎著:“你幹什麼?”
“饞了,就去吃。”天冥說著又瞥了眼小童軒:“一起來。”……
極雲(yún)摟二樓靠窗的桌前,一襲粉衣將頭髮紮成可愛丸子頭,又點綴著小白玉兔子的甜甜,嘴角的酒窩深陷著:“大哥哥,這裡脊肉好好吃。”
“這極雲(yún)摟的炸裡脊可是天下一絕。”經(jīng)過幾天相處,越來越喜歡這小女孩的南海澈笑道,並將裝有炸裡脊的盤子拿到了甜甜跟前。
“謝謝大哥哥。”甜甜又衝南海澈露出燦爛笑容,很是喜歡他這笑,準(zhǔn)確來說,越看她這笑越像是某人小時候的南海澈,戳了下他可愛的小丸子頭:“小花,你喜不喜歡大哥哥?”
甜甜呲牙一笑:“當(dāng)然喜歡啊,甜”想到自己報給南宮澈的假名字,小甜甜將到了嘴邊的話,改成:“小花最喜歡大哥哥了。”
“那小花願不願意做我的義女?”經(jīng)過這幾天的接觸,覺得甜甜比一般小孩要聰明許多,而且她對藥味很敏感,如果肯踏踏實實跟她學(xué)醫(yī)的話,將來必是一代神醫(yī)。
甜甜卻狐疑的嚥下裡脊肉:“爲(wèi)什麼?”
“因爲(wèi)成爲(wèi)我的義女,不但每天都好吃的,而且還可以跟我”見甜甜沒有過多反應(yīng),南海澈又輕咳了聲:“咳咳咳,小花,其實我還是名大夫。”
“噢,那大哥哥是想教我醫(yī)術(shù)?”小甜甜放下筷子,盯著南海澈道。這人長得雖儒雅,但實際上財大氣粗,跟著他可以當(dāng)無憂無慮的米蟲,就像孃親說的那樣,她現(xiàn)在還小,可以當(dāng)幾年米蟲,等她大了就不能依靠別人,必須自強不息。
“對。”南海澈點頭道:“小花,你聽說過南海神醫(yī)嗎?”甜甜又吃了口菜:“起死人、肉白骨的南海神醫(yī)。”
“對對,就是那個南海神醫(yī)。”南宮澈錘了下桌子,這孩子很有見識,他非常喜歡:“小花,其實我就是那個南海神醫(yī)。”
小甜甜手一僵,重新打量起了南海澈,一身灰衣,頭髮輕束在腦後,眉目很清秀儒雅,真的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傳說中脾氣怪誕的南海神醫(yī)。
不對啊,他不是孃親的師父嘛,如果她拜他爲(wèi)義父,孃親那兒可就亂了輩分了:”大哥哥,我不能做你的義女。”
注意到小甜甜躲閃的眼神,南宮澈問:“這又是爲(wèi)什麼?”他能看出來這孩子也很喜歡他,既然他們都挺喜歡對方的,爲(wèi)什麼就不能做父女。他也相信將來等他把張三追到手後,張三也會喜歡這聰明伶俐的孩子。
“因爲(wèi),因爲(wèi),因爲(wèi)——”不能說實話的甜甜,一擡眸對上南海澈那探究的眼神,頓時結(jié)巴起來。
“因爲(wèi)什麼?”想知道這孩子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南海澈又問。
“因爲(wèi)我喜歡大哥哥啊。”想到孃親說的,當(dāng)你遇到比你還要精明厲害的人時,就將內(nèi)心最實在的想法說出來就可以了。
當(dāng)然是撿著好的說:“小花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大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