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出來也能明白。
更何況,我們兩個之間也說了許多。
那種情意從眼神脈脈地流出來,避無可避。
厚重的心跳,像是擂鼓一般,一聲聲,一下下,越來越急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
兩個人的呼吸同時變得粗重起來,心裡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然一把擁住了我的身子,少年的身體貼在一起,像是兩具被點燃的幹木一般,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我想躲開,卻反而被箍得更加緊了。
然認真地看著我道:“小皓,我,好想你。”這話他曾經也說過,當然那時候是在網上面,他說他想我。
可是真正地從口中用真切的不能再真切的聲音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房間本就昏黑,兩個人面面相對,眼神相接,說出的話竟然有些像是在說什麼誓言一般。
我想避開他像是火燒了一般的眼神,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包住一般,怎麼都逃不開去。
額頭相抵,然輕輕地摩挲著,又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他很想我。
很想很想。
我忍不住衝動地喊出來:“我也想你。”
是的,我也想你。
白天,黑夜,無論是在做什麼事情,似乎心中總有什麼在記掛著,只是一直沒有去深究而已,或者是我不敢去深究。
那根掛在頸中的項鍊時時地提醒著我,有這麼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劉然。
他在我懵懂的時候就進入到了我的心裡,自此再也容不下別人。
順其自然的接吻。
明明沒有經驗,卻配合的天衣無縫,然的手在我的背部遊移著,讓我的身體漸漸地變得軟了。
相擁的身體越來越熱,似乎有什麼在叫囂著,我的喉嚨中難耐地發出了讓自己都臉紅的聲音。分開,我看著然那早就燒的跟猴屁股一般的臉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麼,小心我強姦你!”
“我怕啊,你來啊!”
然的眼睛瞇了瞇,那挑高的眼角情絲亂飛,分爲惑人。
心中警鈴大響,我一個激靈,立刻從牀上跳起來:“我,我要尿尿。”
說著連跑帶跳地衝出了房間。
這一天還是颱風天,我和然只好繼續窩在家中。
好在然家裡書還真不少。然玩電腦,我就撿本書,坐在他旁邊,看看書,看看他玩遊戲,有時候一場遊戲結束,然就會摸摸我的頭髮或者是捏捏我的臉。
不知不覺地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晚上,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碰了碰旁邊的然:“喂,你睡著了麼?”
“你這麼翻,我怎麼睡的著。”然懶懶地說,聲音沙沙的,黑夜中聽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你講故事吧。”
“你要聽什麼?”
“隨便,只要可以催眠的。”
“那我唱歌吧。”
“等一下。”我扭了扭身子,“你唱歌跑調不?”
“還可以吧。”
“什麼叫還可以。”
“不跑。”
“好,唱吧。”我閉上眼睛,把毯子拉到肚子上蓋好。
等了一會兒,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喂,你怎麼不唱啊?”
“喂。”
“死然!”
“不會睡著了吧。”
我翻個身睡到然的旁邊,黑乎乎的,卻依舊可以看到然精緻的五官。
“果然睡著了。”我擡起臉,從上而下看著然,伸手戳了戳然的臉,“嘿嘿,小樣,看戳!”戳一下,樂上一樂,玩的那叫不亦樂乎。
“哎呀!”身體被一陣大力給拉了下去,然後就跌倒在然的身上,我晃著腦袋想下來,對上了然兩隻黑黑的大眼睛。
黑夜中,像是兩顆寶石,閃著奪目的光彩。
我清晰地聽到了然吞口水的聲音,心開始狂跳起來,總覺得月黑風高,實在是適合幹XX事啊!
“你,你……”我閉上眼睛,把拳頭抵到然的胸前,你要是想幹什麼的話,我,我捶死你!
“哈哈,是不是被我嚇到了。”然捏捏我的臉。
“哼。”我睜開眼睛急忙從然身上退下來,聽到了然不自然的咳嗽聲。
“我睡覺了。”說完,我立刻把臉矇住,不曉得什麼時候,臉居然燙的嚇人。
第三天,颱風依舊。
我望著外面的天,翻個大大的白眼:“天啊,要刮到幾時啊?”
“小皓,多住幾天啊。今天吃湯圓。”張姨笑笑。
“是啊,有什麼好急著回去的。”然聳聳肩,招過大寶,“大寶來,給爺笑一個。”
我慢慢坐到然旁邊,順手也摸了摸大寶的毛,這兩天相處,倒是和大寶親近了不少,不曉得是不是被我摸的很舒服,大寶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倒也可愛:“誒,大寶是雄的還是雌的啊?”
然將大寶的兩隻前肢凌空拎起來,向我揮舞著,細聲細氣道:“俺是公的,俺是公狗。”
我摸摸大寶的胖蹄子:“那你的小母狗呢?”
“俺一直在尋找,從未找到過。”
“哎,一定很寂寞吧。”
“俺找的不是母狗,是寂寞。”
“呵呵。”張姨被我們兩個逗樂了,“來洗洗手,一起搓糰子。”
洗好手,我們三人一狗來到桌字旁邊。
“媽,怎麼想到吃湯圓啊?”
“看你們閒的沒事做啊。”
我和然相互看看,最後總結,這確實是個很好的說辭。
“汪汪!”大寶晃了晃尾巴,胖胖的身體往桌子底下一趴,看上去像是個白蒲團。
說是一起做,實際上我和然只是在一旁幫點小忙,有時候還會幫些倒忙。
“哇哇,你看圓不圓?”然晃了晃手裡的糰子。
“圓是圓,可是也太大了吧?”這一個糰子就跟個拳頭一樣,誰吃的下啊。
“大怎麼了?”
“大了熟不了。”張姨淡淡說道。
“哈哈。然,你乾脆就吃半生不熟的糰子算了。”
“你別笑我,看看你手裡的,是糰子嗎,分明是餃子。”
我瞧了瞧手裡的糰子,確實形狀不大像,倒是離餃子不遠了:“哼,我這叫餃子形湯圓,你不懂了吧。”
“喲喲,你還真會強詞奪理啊。”
“我這叫陳述事實。”
我和然兩個人爭論著,張姨在一旁看著我們兩個時不時笑笑,大寶蹲在桌子底下自個兒玩的起勁。
任外面颱風呼呼,屋子裡面卻暖意融融。
晚上洗完澡,看然把躺在地上兩天的拼圖收了起來,那麼一大塊圖,就這樣被搗毀了,心有些抽痛。
“怎麼收起來了?”
“嗯,放了兩天了。”
“你之前還不是說要放在框子裡的?”
然一下沉默了,手頓了頓,低下頭繼續收拾,一塊一塊的拼圖零零碎碎的,被裝進了盒子裡,無限淒涼,無限寂寞。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蹲下來幫著收拾。
“花了這麼長時間拼的,真可惜。”
“呵呵。”
“你還笑的出來。”我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然的表情,很簡答的笑,嘴角彎著卻沒有到達眼底。
“這是我第一次拼它。”然把盒子收起來,躺倒牀上。
“你拼拼圖我也挺詫異的。”我也跟著躺上去,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昏黃昏黃的,看著眼睛就迷糊了。
“是吧。從來沒想過要拼。”
“哦。”
“這是我爸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哦。”我微微閉上眼睛,再柔和的光線,這樣一直盯著看,眼睛也還是怪不舒服的。
“小皓,你睡著了?”
“沒。”
“明天天就好了。”
“嗯,明天就回家了。”我咂咂嘴,想著家裡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牀,熟悉的枕頭,不自覺笑了。
“不多留幾天麼?”
“已經住了好幾天了。”
“你走了,我又不知道找誰玩了。”
“不是還有大寶麼?”
“大寶不如你好玩啊。”
我翻個身:“你才知道我比大寶好啊。”
隔了一會兒,然忽然搖了搖我:“小皓皓,玩不玩真心話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