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歐妮被帥哥哥給說愣住了，帥哥哥說得的確沒錯，可是她就是打心底的不服！她不服！

不服又怎麼樣？兩個人也還不是因爲時間的原因終將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且這個時間會比其他人與心愛的人在一起等待的時間更長一些。活人做死了的約定，更顯悲哀。

說到活人做死人的約定，其實煙蕓檸和徐展還是非常可憐的一對，縱然兩個人最終在一起了，是啊！他們到最後還不是在一起了，只是是否真的在一起沒人知道，只知道這兩個人已經不在了。很多時候到最後都不知道結果是怎麼樣的，更何況是開始的時候。

“徐展，現在我們就在醫院裡吧！我已經把很長一段時間的住院費都交了。”煙蕓檸坐在牀邊，一邊削蘋果，一邊跟坐在牀上盯著電視看的徐展說話。

可能你以爲徐展已經瘋了，其實都是假的，至少到現在他瘋這件事情其實是假的，到後來是真的瘋了。至於他爲什麼盯著電視，是因爲電視裡面有餘歌。徐展不知道自己看這個多少遍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看這個東西。

煙蕓檸削好了蘋果，看到電視裡放著的還是昨天的東西，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都說了不要看這個了，你怎麼還在看，已經是事實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去改變，況且現在你有能力去改變嗎？”

“難道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這裡做一個懦夫嗎？其實我在你心裡只是一個懦夫，一個剛好長著一張你喜歡的臉的懦夫。”徐展用臨近崩潰的眼神看著煙蕓檸。

或許一開始認爲不是懦夫什麼的，可是到後來卻發現，懦夫這個詞真的非常適合他。但是煙蕓檸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如果她說了，可能徐展下一秒就崩潰了。不不不，他現在還不能崩潰。

煙蕓檸不再皺著眉，而是將緊縮的眉頭舒展開，她笑著：“你怎麼可能是一個懦夫呢？你在我的眼中當然不是懦夫了，要知道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很棒的人，如果你不夠強大，我爲什麼要從洛曉曉的手中將你搶過來。”

如果還不夠吸引我，我爲什麼要煞費苦心的將你追到手，爲什麼要做一些本來就不應該做的事情，更是一些將被人唾棄的事情。人生一共就這麼長，當然要做一些自己認爲有意義的事情了，不然這樣真的不會荒廢了大好時光嗎？

徐展聽煙蕓檸這麼說，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或許你說得沒錯……”但也只是或許。

或許有很多層意思。

wωω ?тт kдn ?Сo

“怎麼是或許呢？”煙蕓檸怎麼可能聽不出其中的話，徐展這麼說，就證明其實徐展還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她，也就是兩個人到現在也都還沒有建立起完全信任的關係。

徐展沒有說話了，一直以來自己都說不過煙蕓檸，在他自己的眼中他在煙蕓檸面前就特別窩囊，可能還不止是在煙蕓檸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有了這樣的思想，總是認爲其實比別人差遠了，自己什麼都不是，自己不過是一個只敢躲起來的小人。

每天都生活在這個窄窄的病房之中，感覺就像是籠中鳥，根本就不可能被放出去，因爲放出去你就自由了，而關你的人可能也就沒有辦法再將你收回來了。

其實病房並不是很窄，要知道徐展一直住的其實都是VIP單間病房，而開始的時候照顧他的也是最好的醫護，只是到後來就只有煙蕓檸一個人照顧他了，儘管煙蕓檸照顧人也不差。空間不窄，只是心的空間變窄了，看見的也少了。說徐展是井底之蛙也是有些不同的，但是也只有這個與他更爲貼切。

真正沒有這樣思想的時候，是在他瘋了的時候。在他正常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瘋了，他甚至很是感謝自己表哥讓自己變瘋了，因爲在他瘋了的時候他能夠得到自己曾經想都不會想的自由，同時也是自己不會記起的自由，那個時候煙蕓檸也拿他沒辦法。

“徐展，如果我把你殺了，你會恨我嗎？”煙蕓檸給看起來癡癡傻傻的徐展梳著頭，同時問著這樣有些荒謬的問題。

會恨嗎？應該不會恨她，甚至會感謝她，終於能夠結束這樣的生活了，因爲這樣的生活對於徐展而言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除了在煙蕓檸小憩的時候自己能夠正常或者在發病的時候自由，其他時間基本都癡傻狀態，有時候他都會佩服自己，居然能夠癡傻這麼長一段時間，果然演技都是練出來的。

“每天這樣真的好累，有的時候洛曉曉會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既然都結束了爲什麼還要來找你，難道是那可笑的責任心？兩個人都沒有任何關係了，那裡來的什麼責任心，唉！是我想多了。”煙蕓檸繼續唸叨著，在她看來反正徐展已經傻了，說這些事情也沒有關係。

爲什麼要說這是她的責任心？難道就不能是她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嗎？徐展的內心只是感覺到非常的質疑，他並不知道煙蕓檸的心中在想什麼，其實也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能就是因爲女人可怕的嫉妒心纔會讓煙蕓檸這麼想洛曉曉，且認爲自己所想的根本就沒有錯，她認爲洛曉曉是什麼樣的人，她就是什麼樣的人。有些可怕，但是在煙蕓檸身旁的徐展又必須接受這樣的可怕，因爲他沒有選擇。

如果他又選擇的話，第一個所選的就是離開這裡。

終於等到了那天，夜裡煙蕓檸拿著刀來到他的面前，想要在他睡覺的時候殺了他。白天的時候煙蕓檸徐展喝了安眠藥，只是煙蕓檸認爲徐展瘋了，可以放心的將安眠藥拿到徐展的面前讓他服下，而且還騙徐展說這是糖果。徐展沒有相信，但是她相信了。

徐展看到那把水果刀的時候非常接受這樣的事實，可能對於他而言這樣的結果是更好的，也可以說這就是他所想要的結果。

刀插入胸膛，說實話有些疼，但是徐展並沒有反抗，沒有必要反抗，這就是他所想要的。也在刀插入胸膛的時刻徐展睜開了眼睛，微笑的看著煙蕓檸，對她說：“謝謝你。”

徐展那一刻沒瘋，可是煙蕓檸那一刻瘋了，她不敢想象其實徐展就是在騙自己，其實徐展根本就沒有瘋，他不過是在裝。煙蕓檸瘋了一般的捅了徐展好幾刀才停手，而徐展也完全就沒有搶救的希望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徐展爲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她所在意的是徐展爲什麼要騙自己，爲什麼要裝出一副瘋了的樣子。難道是因爲愛她才這樣嗎？對，一定是這樣！

女人的思想真的有些難以想象，甚至很是跳躍。

徐展以爲在他死了之後煙蕓檸能夠放過他，卻沒想到煙蕓檸能夠將他的屍體各種處理。煙蕓檸將沾染有血液的牀單拿去跟婦產科的那些牀單放在了一起，她也將地上或者牆上沾有血液的地方刷洗了，至於牆上的則是被她重新上了油漆。她身上那件佔有血的衣物也被她燒了。醫院的院子裡有一個燒衣服的瘋女人，沒有人會在意。

至於徐展的屍體，煙蕓檸將刀口都縫了起來，接著將這具屍體擦洗了一遍，還爲他上了妝，原因是想讓他看起來更自然一些。表情是微笑的，是安詳的，是幸福的，這些都是徐展死之前索要表達的。沒有人會想到自己死了之後還會被瞎折騰。

煙蕓檸就這樣看著徐展的身體好幾天，有的時候甚至會跟屍體講話，有的時候則是癡癡的看著屍體。好吧！聽起來都會很恐怖，一個女人和自己心愛男人的屍體最終在一起了。爲什麼說是屍體，是因爲徐展能夠給煙蕓檸的也只有他的身體了，他的心早就不屬於煙蕓檸了，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對煙蕓檸是持以怎樣的感情，他知道應該如何。

其實煙蕓檸準備就這麼一直下去，儘管徐展的身體看起來是一天天的腐爛。但是煙蕓檸怎麼可能不知道福爾馬林在哪裡呢？她晚上將屍體泡在福爾馬林中，凌晨的時候將屍體拿回來，白天的時候就看著屍體。這個人的思想到底是怎麼樣了纔會如此？可能是認爲自己所經歷了一些本就不該經歷的事情。

在洛曉曉他們來到的那天之前，煙蕓檸真的就打算一直繼續這樣的生活，難道這樣的生活不好嗎？至少在她煙蕓檸的眼中是好的。

當洛曉曉他們來的時候，煙蕓檸認爲自己走進了絕境，自己是不死不行了。想想其實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吃虧的，反正這個世上也沒多少人會在意自己，就算死了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多麼大不了的事情，可能對於家裡而言也不過是少了一張嘴。

她也是安心的去的，就是不知道在路上能不能追上在路上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徐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