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尊者及衆弟子將寧璇圍成一圈,隨其到了村外那片樹林中。寧璇手中芙蓉劍橫在當胸,神色清冷:“你們誰先上?”
毒龍尊者略一思索,說道:“本座比你年長近二十歲,與你動手未免落個以大欺小,就讓本座座下大弟子與你過幾招。”
他的大弟子“烈焰羅漢”德巴也已是年近五旬,身材高大威猛,脾氣極是火爆,武功更是深得毒龍尊者真傳。他一提手中金剛杵,正待越衆而出,寧璇卻喝道:“且慢,這一陣若是我輸了,自當奉上萬年人蔘。可萬一我僥倖取勝了又如何?”
毒龍尊者對德巴的武功極有信心,即使面對九大門派長老級的高手也不會落了下風,是以他故作大方:“本座何等身份,總不至於以車輪陣來對付你一介女流。你若取勝,我便立刻走人。”
“好,一言爲定!”寧璇唯恐對方後悔,立刻出手,上來就是生平絕學“流星劍法”中的殺招“流星趕月”。只見她身劍合一,快如閃電般向德巴刺了過去。
德巴不敢怠慢,雙手斜持金剛杵,護住身前大穴。
寧璇見對方沉穩如山,便中途變招,芙蓉劍一抖,一連攻出十一劍。
德巴不慌不忙地將金剛杵舞了個密不透風,只聽“叮叮咚咚”一連串的金屬碰擊聲後,寧璇仍無功而返。
她一咬牙,身子欺入,劍走輕靈,欲近身一戰。
她這一打算不謂不聰明。對方是長兵器,遠攻自然佔優勢,近身搏鬥未免束手束腳。十數招一過,德巴已被逼得狼狽不堪。眼看便要落敗,德巴猛然一聲怒吼,將金鋼杵拋到一邊,直接以雙掌對陣對方長劍。
德巴內功深厚,掌勢雄渾,寧璇空有一柄長劍,卻被掌風震得東倒西歪。她急中生智,誘了個虛招,故意放出左側空門,而德巴不知是計,立刻一記鐵拳掄了過去。
若這一拳打實,寧璇左肩骨必被擊碎。就在這一拳堪堪將要擊中寧璇左肩時,她忽然左右雙肩接連向後擺動,在千鈞一髮之際使出“弱柳迎風”的身法,卸去對方的力道。同時又趁德巴右拳招式已老,左手尚未出擊,長劍已如靈蛇出動,纏著對方剛欲拍出的左掌,順勢而上,發出凌厲的一擊,劍尖直抵對方咽喉。
寧璇微微一笑:“大師承讓。”
德巴羞得滿臉通紅,忿忿退下。毒龍尊者臉上也已掛不住,但又不甘心就此放人。
這時,從旁閃出一瘦小的喇嘛,臉色蠟黃。他正是七弟子“病頭陀”赤巴,爲人素來陰沉。只聽他陰惻惻地說道:“我來領教幾招寧女俠的絕學。”
寧璇臉色一變:“你們莫非言而無信,欲以車輪戰取勝不成?!”
赤巴陰笑道:“你方纔純粹是憑詭計取勝,不足爲道。況且,我師父毒龍尊者的確答應萬一女俠取勝他便退去,可並未言明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一同離開啊。”
毒龍尊者明知弟子狡辯,但他實在垂涎萬年人蔘,只好心腸一硬,將頭別轉過去。
寧璇啐了一口:“事先並未限制不能智取,只可力敵。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今天真是丟盡了佛祖的臉!”
赤巴臉色一變:“是你出口傷人在先,可就怪不得佛爺我給你點教訓了!”說罷,他手中鑼鈸向寧璇當頭罩下。其餘喇嘛教弟子有的尚礙於約定不便動手,但仍有厚顏無恥者如二弟子“枯葉如來”索南與九弟子“黑心居士”格魯惘顧江湖道義,一同圍攻上去。
毒龍尊者座下十大弟子,個個身手都極高,不在寧璇之下,何況三人聯手。十來招過後,寧璇已是左支右絀,難以招架。她無奈之下,舌綻春雷,嬌喝一聲:“住手!”順勢擺脫三人攻勢,厲聲質問道:“毒龍尊者,我只要你一句話,方纔你親口的承諾是否還作數?!”
毒龍遵者老臉一紅,忙緊閉雙眼,默唸經文,一言不發。
寧璇已知其心意,再看赤巴、索南與格魯三人氣勢洶洶,作勢欲撲。其餘人等雖未出手,卻封死了她所有退路。她暗道一聲:“罷了!落在這羣賊禿手裡只怕會受盡**。但願青霓得上天庇佑,護住人蔘。”
念及至此,她笑道:“萬年參王就在我懷中。”她作勢欲由懷裡取出人蔘,嬌軀卻猛地欺進,芙蓉劍雪光連閃,朝赤巴一連攻出一十七劍,劍劍致命。
赤巴一時不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右肩中了一招,傷口極深。待餘人上前搶救時,寧璇已翩然退後,芙蓉劍在頸上一抹,倏然間一縷芳魂便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