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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祿米

事實證明,涉及錢的問題,袁恭和張靜安想都太簡單了。

那鋪子位置很不錯,只要開個生意,那就絕不至於虧本,自然是吸引的衆(zhòng)人趨之若鶩。

可人多了,就有矛盾。

這京裡頭的關(guān)係錯綜複雜,你得罪這個不好,得罪那個更不好,你吊著一塊肥肉在大家跟前,誰都想吃,誰還都想憑藉著關(guān)係不給錢或者少給錢。

不說別人,就是袁恭的五叔就直接找到了他跟前,說要買那鋪子,可給的價錢,還不比市價的一半,這說得還振振有詞,“二郎啊,我可是你五叔,你可不好賺你五叔的錢……“

還拉了老太太來說項。

弄得袁恭十分的尷尬。

這可是張靜安的陪嫁,他能便宜半賣半送的給了五叔嗎?

而且,他最不喜歡五叔的就是這個,有便宜就佔,有擔(dān)當(dāng)就退,沒辦法了就找老太太,看著就讓人心煩。

總歸這賣鋪子的事,弄得袁恭焦頭爛額不說。

費力不討好的,最後還是姜武給他解決了問題。

他們在山西查了幾處銀號收買朝廷命官。那幾個狗官已經(jīng)殺了,那幾個銀號卻是幾百年的老基業(yè)了,朝裡有諸多的顯貴政要都在其中參股,所以縱然是鎮(zhèn)撫司也不好真的動他們。

要不了他們的命,多少就得讓他們出點血。

姜武就帶著一個山西老摳去看了張靜安的那兩個鋪子和宅子,用七萬六千兩的市價將那一分產(chǎn)業(yè)給買了下來。當(dāng)天就去順天府辦了交接,過了文契。

那山西老摳看著就跟個鄉(xiāng)下酒鋪的掌櫃似的,又土又矬,可人家三千兩一張的青花龍頭銀票子可說從袖子裡掏出來就掏出來了,半點梗兒都不打不說,還要送一千兩茶酒錢給袁恭。

袁恭並不敢收,畢竟縱然姜武不說他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宅子哪裡是山西老摳要買,不過是過一遍手,就落到了姜武的袋裡。

他們鎮(zhèn)撫司就是這樣辦事的,壓著詔獄裡的人,兩邊落好。

袁恭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馁u掉了鋪子宅子。繞了一個圈,姜武收錢也收的痕跡全無。怕是那個山西老摳還要感謝袁恭這個時候賣宅子,讓他順利將兒子從詔獄裡弄出來呢。

不過賣宅子是一回事,再收那一千兩的茶酒錢就不符合袁恭的原則了。

姜武也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以爲(wèi)意。反倒笑嘻嘻地放過了那個山西老摳,拽著袁恭一起去喝酒。

席間就問他,“……哥哥我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宅子不論,就那兩個鋪子,作甚要這麼著急賣出去?你要是手裡缺錢什麼的,多了沒有,萬兒八千的我和我哥也能給你湊湊!”

姜武幫了他不少,袁恭跟他也算是能交底的朋友,再說了,他和張靜安的事兒,還是從姜武帶他看趙十四被人嫖開始的,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就老實告訴姜武,“是我房裡那位,不知被誰挑撥的,前兒個迷上了貓,這一陣子非要開糧鋪……”

姜武就挑眉,“你這媳婦愛好夠奇怪的啊……”隨即就又不信。“你不是唬我吧,一個糧鋪纔要多少錢?值得把那麼好的鋪子給賣掉?”

袁恭現(xiàn)如今也越想越覺得不對,越發(fā)覺得那天自己有點糊塗,張靜安跟他纏一纏,做出要哭的樣兒來,他就沒細(xì)問,可說到底,張靜安這麼執(zhí)拗要開糧鋪的事情,怎麼想就怎麼透著一股子詭異。

看他悶聲喝酒,姜武也就不提這個事了,只嘻嘻一笑。“得了,你就當(dāng)娶了個敗家娘們就是了,話說回來,誰家婆娘不敗家?我跟你說,你看你嫂子,平素對我,精明得跟只鬼似的,我一天看了丫頭幾眼,她都清清楚楚,可你讓她就能花錢在那個叫明月行的西貨行裡給我買一堆華而不實的破爛玩意兒回來……”

終歸這頓酒,並沒能把袁恭喝高興了。

而在幾日之後,袁恭本來以爲(wèi)這事就這麼完了,卻沒想還真沒完沒了了。

是他爹安國公袁泰親自來找他說話,沒問他賣鋪子的事情,問的是張靜安開糧鋪的事情。問他知道不知道,又沒有經(jīng)手幫著辦。

說起來,袁恭是知道的,也讓元寶和家裡的管事幫著跑腿。畢竟開糧鋪可不是今年開,明年關(guān)的生意,攤子不小。

可父親向來只管外頭的大事,家事是一概不管的,怎麼突然提起來問這個事情?

他就不免一頭的霧水。

袁泰就拍了桌子,“我就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如今是越來越魔怔,越來越眼裡沒有這個家了!”

袁恭被他罵的一愣一愣的,雖然從小他爹都不喜歡他,可是也很少罵他,他實在不曉得,他被他爹這麼罵,是該慶幸自己難得得到了父親的關(guān)注,還是應(yīng)該驚駭於父親的暴怒,他訥訥道,“孩兒愚鈍,不知道父親指的是?”

袁泰就冷笑,“看起來是家裡養(yǎng)不起你袁二爺!你不僅涉足鎮(zhèn)撫司的刑獄,還要順勢去做喝人血吃人肉的錢糧生意嗎?”

袁恭驟然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父親會這麼說。

袁泰看著他,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笑意,只冷淡地轉(zhuǎn)開了眼,“今天胡閣老的哥哥來問我,是不是可以參一股在你媳婦的錢糧生意裡,他如今手頭緊的很……,不過大約也能在九月前能籌到一筆銀子,不至於讓你們吃虧……”

袁恭就彷彿臉上被人抽了一下那樣的難堪,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驚怒激辯道,“爹,孩兒沒想過做那哄擡糧價的事情……”

袁泰冷哼,“不要叫我爹,我丟不起那個人,你且去問問你那個媳婦,她如今好大的手筆,手都伸到祿米那邊去了。”

袁恭愕然,他最近的心思都在賣宅子鋪子,確實是不知道張靜安最近糧鋪的事情怎麼樣了。

袁泰就極不耐煩地轉(zhuǎn)過了臉,“總歸。回去約束好你媳婦。一天到晚,竟然是沒有一點的體統(tǒng),她不顧臉面,家裡還要顧及顏面!”

再不許袁恭說話,就將他給從書房給趕了出去。

元寶看他從書房出來,一路小跑地跟在他後頭,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卻半點不敢說話。

袁恭出來,疾步走了許久,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父親雖然不喜歡他,可也甚少如此暴躁的毫無保留的下他的顏面。

縱然是如今冷靜了下來,他還是覺得心口砰砰地難受,臉上火辣辣的發(fā)臊。

他問元寶,“最近二奶奶都跟什麼人混了?”

元寶看他臉色不善,就回答得越發(fā)小心翼翼,“沒見什麼生人啊,就是和程閣老家的大小姐來往過幾次……”

袁恭就長長吁了一口氣,程瑤出身大家,以程家的見識,斷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囤貨居奇,賺這缺德冒煙的錢……

不是被別人攛掇的就好……

想必就是張靜安一時興起的決定,他和張靜安說說,別再淌這攤子渾水罷了。

他回到屋裡,不得不說是心情煩躁的。

可見到張靜安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要說那女人的溫柔賢惠,未必就是天生的,可當(dāng)你有了喜歡的人,你樂意讓他覺得舒坦,你樂意讓他察覺你的愛意溫存的時候,女人往往就會無師自通。

如果那個你喜歡的人,樂意跟你配合,那你的長進(jìn)就會突飛猛進(jìn),讓你自己都不得自知。

張靜安自小,是沒人訓(xùn)導(dǎo)她如何服侍丈夫的,上一世她縱然絞盡腦汁想盡了千萬條辦法,可無奈袁恭不配合,那一切也都是白搭。

可這一世,她只要漂漂亮亮地從屋裡跑出來迎接袁恭,然後端給他一杯茶,告訴他,“今年秋天真是又幹又熱,你喝這個菊花茶,紅寶下了金銀花和薄荷,還有一點冰片,廚房裡還蹲著川貝老沙梨哪!”那不由自主地溫柔活潑。就彷彿一股子金風(fēng),立刻就將袁恭心頭那股子鬱悶給吹得沒了痕跡。

他掐掐張靜安愈發(fā)紅潤的小臉,就去咬她的小臉蛋,張靜安和他鬧了一會兒,纔打發(fā)他去淨(jìng)房替換家常的衣服。

袁恭梳洗了一番,這就出來,挨著張靜安坐著翻看張靜安最近新弄來的一本子字帖。不由自主地就把話題給扯到了糧店這個事情上來。

張靜安原本歡歡喜喜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潑了一盆的冷水。

她今天這樣高興,一方面是因爲(wèi)新得了一本字帖,另一方面,就是因爲(wèi)呂方進(jìn)來跟她說,糧店籌集糧源有了新辦法。

朝廷發(fā)俸祿,一爲(wèi)俸銀,二爲(wèi)祿米。正因爲(wèi)官員的實惠往往並不來源於俸祿,所以發(fā)放起來也就不免有些馬馬虎虎。

俸銀且罷了,必須真金白銀不能含糊。

那祿米里頭的貓膩就是天下公知的了。

官員的祿米必定是陳米,而且質(zhì)量奇差,碎米,黴米那是日常,裡頭老鼠屎,蟑螂糞,穀殼糠皮的比例也是相當(dāng)可觀。

也正是因爲(wèi)這樣。做官的就沒人真的吃祿米。

可又不能不領(lǐng),領(lǐng)了還要找地方放,最後就發(fā)展成了一種產(chǎn)業(yè),那就是官員直接將祿米賣給糧鋪,然後換好米,或者直接換成銀錢。

全國基本上都是如此,可偏生京城,這全國官員最密集的地方這祿米的生意卻不大好做。

首先,這祿米收了只有一條路,就是再賣給窮的吃不起好米的人,京城算是天下首善之地,窮人少富人多,官員品級又高,大量的祿米銷路堪憂。

其次,京城的糧鋪背後都是有顯貴官員撐著的,他們也不屑於做這樣的小生意。

所以全國,就京城的祿米價格最低,低到甚至有一換二,一換三的地步了。而且你官越小,糧鋪越不給你面子,換的越狠。

所謂窮京官窮京官,這也是京官比地方官窮的原因之一。

可有飯吃的人挑米不好。當(dāng)真餓極了就等一口飯救命的時候,誰還會在乎那粥棚里舍出來的粥是胭脂碧粳米還是祿米淘出來的碎米陳米啊。

張靜安開米鋪子,就是爲(wèi)了日後賑濟(jì)災(zāi)民,要是能拿新米換祿米,或者是拿收購新米的錢去換祿米,那是再便宜不過了。

要不然,她急匆匆的要開糧鋪,別的且還好說,這糧鋪的米糧來源都是有數(shù)的,你愣是插進(jìn)去,要往哪裡買糧食呢?

就張靜安自己莊子裡的出產(chǎn),怎麼也得再過兩個月才能陸陸續(xù)續(xù)運過來呢。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怎麼到了國公爺嘴裡,竟然成了她盤剝京城官員,囤貨居奇的惡行了呢?

她甚感冤屈!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只能看著袁恭,“我怎麼會想著借這個賺錢?我就是想著,外祖母生前教我要多多行善積德,我出宮的時候就在佛前許過願心,要將這行善積德的事情長長久久地做下去,我花錢買祿米,每逢冬春兩季青?不接的時候舍粥佈施怎麼就不對了呢?京裡哪家糧鋪換祿米不是一換二?據(jù)說還有一換三的。我又不曾比旁人換的貴,爲(wèi)什麼人家能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做呢?”

袁恭就被她問得語塞。

她說的沒有錯,可這世上的事情,永遠(yuǎn)不是僅僅道理這樣簡單。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張靜安解釋,只能說,“可這都是京兆尹和順天府的事……”

張靜安覺得他的解釋沒有什麼說服力,京兆尹和順天府號稱天下第一府,可當(dāng)真卻是個沒有真正實權(quán)的衙門,他們又當(dāng)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她水光凌凌的大眼睛看著袁恭,袁恭就覺得實在是有些爲(wèi)難。可想到父親的怒火,還有這京城裡誰知道哪裡來的哪些歪風(fēng)邪氣,魑魅魍魎的嘴臉,他就覺得,張靜安開糧鋪這事確實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只能勸張靜安,“不是好事就好做的,有人惡意揣摩,已經(jīng)將話風(fēng)透到了父親那裡,父親覺得顏面上難看,已經(jīng)放話,不許你再這樣做了。”

張靜安就訝然,實在是想不到這個事情的嚴(yán)重性竟然到了如此的程度,不免又問了一句,“國公爺親口說的,我做錯了?”

袁恭就摸摸她的臉,“這不是對錯的事情,是實在不好做。你聽話,不要惹父親不高興。”

說句實在話,袁恭的父親國公爺袁泰在張靜安的心裡並沒有多少高大的形象,尤其是上次他打袁恭的那次,更讓張靜安覺得這個人看著道貌岸然溫文爾雅的,可骨子裡蠻橫又霸道。且對袁恭也不好,真的沒有什麼可親可敬之處。

可袁恭卻不是這樣看的,看袁恭這樣說,一副不容反對的表情。張靜安到了嘴邊的話就吞了下去,悶悶地點了點頭。

可她嘴上答應(yīng)了,心裡卻是糾結(jié)的。

她上一世做了無數(shù)的蠢事,大約只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在大災(zāi)之年賑濟(jì)了涌入京城的無數(shù)災(zāi)民,可難道這一世,她過得比上一世好了許多的時候,這一件好事竟然是做不得了嗎?

她偷偷看著袁恭的背影。是真的不想再和他起任何的衝突了。

這世上真的沒有誰會知道,她和袁恭如今的平靜溫馨是多麼來之不易。

可也沒有誰會知道,她對要在大災(zāi)之前,做好準(zhǔn)備是多麼的熱切和執(zhí)著。

她真的不能做了麼?

就因爲(wèi)有些心思陰微的人的閒言碎語?就因爲(wèi)心胸狹隘的公爹的蠻橫武斷?

她知道自己拿不出什麼有效的理由來說服袁恭繼續(xù)支持自己,可也知道,她是無法就讓自己這樣放棄,去遷就袁恭的要求的。

第二日,她把呂方又叫了過來,將袁恭的話跟他說了。

呂方也覺得是被兜頭潑了一盆的冷水。畢竟這糧鋪籌備到如今,做得實在是不錯,他們?nèi)叶济鴦艃阂谥髯痈奥赌樐亍?蛇@個時候主子要退,他們也無可奈何不是?

他心裡腹誹,覺得肯定是哪家鋪子看他們不順眼,故意在後頭使壞,不然哪家糧鋪不是這麼做祿米的生意的?他給的價格可算是很公道的。

張靜安左思右想,覺得這事還是要做,因此就吩咐呂方,不要擺在明面上做了,但是做還是要繼續(xù)去做,而且祿米還得收,而且越多越好。

呂方這就領(lǐng)命去了。

末了。張靜安又去佛堂給佛祖上了一炷香。

佛眼清明,天下有義。她張靜安並沒有做有愧於自己良心道德的事情。

更不要說,她與別人不同,她既然比旁人多活一世,自然有多活一世的道理。不管怎麼說,她這一世,還是要將賑濟(jì)災(zāi)民的事情做下去。

此時多收一份糧食,將來就會多救一條性命。

現(xiàn)如今人說任人說,到時候,就能看到她張靜安的心了。

她只麼有想到,不過過了幾天,這事居然就鬧得愈來愈大了。

果然如呂方預(yù)計的,是有人看他們做事如此積極不大順眼,這一日就來了個二桿子地顧客,非說他的祿米比別的品質(zhì)高,要更高的價格。

這祿米的生意,一般看面子,一般就看運氣。

那年的祿米質(zhì)量好,那麼商家賺了,那年的祿米質(zhì)量差,商家也要認(rèn)賠。再沒有就這個討價還價的,這都是多少年的老規(guī)矩了。

可這個人不講規(guī)矩。

呂方也就不跟他講規(guī)矩,這就不去做他的生意了。

可沒有想到,第二日就有個奇葩的御史,居然將這事寫了份奏摺開始攻訐祿米制度了。

祿米是前朝就留下來的規(guī)矩了,要改,哪裡是這麼容易的?早年的時候,先帝也想做改動,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這回鬧起來,也無非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結(jié)局。

可事情起因的安國公府二奶奶的生意,那可是沒人不知道了。

弄得全京城就她一個人這麼做生意似的。

好好一個六品的京官,一年四十五石的祿米。若真的是好米,哪怕只是一般的陳米,也值四五十兩的銀子,可賣到安國公二奶奶的糧鋪,便只有二十五兩……

而那些糧二奶奶要是轉(zhuǎn)手出去,大約也就只能賺個一兩到五兩不等……

好歹還是國公府的二奶奶,怎麼這樣的小本生意都做?

這事可不體面,不僅盤剝了官員,也搶了那些做小本糧食生意人的生意呢!

一個國公府的少奶奶,又是郡主,怎麼可能在乎這點小錢,現(xiàn)如今收這麼多的糧食,還不是因爲(wèi)今年天候不好,眼瞧著糧價要漲,所以就等著入冬了之後要大賺一筆呢!

總歸,國公爺估摸的最惡劣的情況終究是出現(xiàn)了。

讓他更爲(wèi)怒不可遏的是,他都警告了袁恭,管著他媳婦不要作死。可張靜安不僅沒有停止不說,就在他出聲吩咐了之後,還將生意做得更大了一些。

那些奏摺的人也打聽得清楚,張靜安就在短短的十幾天內(nèi),就收了一千多石的祿米……

他只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的兒子和媳婦了。

他也不耐煩去說他們。

他把袁恭叫到書房,二話不熟,就是一巴掌抽在了袁恭的臉上。

然後就讓他跪在了那裡。

所謂打人不打臉,袁恭已經(jīng)成年,還娶了親,可這回袁泰連說都不說他一句,就抽了他的臉,還不許他躲回自家屋裡去,就那麼跪在了大書房裡。

張靜安聞訊找了過去,向國公爺求情,說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的緣故。

可袁泰只是看著袁恭冷笑,又看了一眼張靜安,就這麼揚長而去了。

張靜安要扶袁恭回去。

可袁恭只跪著不動,任張靜安怎麼扶也不動。

張靜安扶著他的胳膊,他一擡手就掙開了,不耐道,“回去……”

張靜安囁嚅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當(dāng)真不知道事情會鬧的這麼大,也不知道有的人心揣摩旁人就能揣摩得那麼陰微噁心,她是真的不知道……

袁恭此刻羞惱得也是無以復(fù)加,更看不得她那一副不知道這樣居然是錯的樣子。

她就是那個性子,任性妄爲(wèi),心裡只有她自己,他都與她說了,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可她表面上答應(yīng)了她,私底下還是任性而爲(wèi)!

自從外祖家回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丟臉過。

此時他真的一句話也不想和張靜安說了。

他冷然地垂頭看著地面,“你回去!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我這兩天特別忙,就是想要加更也很爲(wèi)難,我在盡力加,大家不要等,就算寫完也是深夜了。

感謝勾勾手的約定的水晶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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