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家村過了一個惡夢連連的夜,凌晨6點被外面喧鬧的聲音給吵醒了。用手暖暖發涼的額頭,感覺沒休息好又被吵得驚醒,太陽
隱隱抽痛。
這時村長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開門卷著寒風走進來,還穿著那
繃得快撐開的中山裝,見他已經醒了,就喊他起來吃早飯。李封昨天晚上就吃了兩個小紅薯,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巴掌大,早就消化了,這會也餓得睡不著了,聽見有吃的趕緊一個鯉魚打
就坐起來,撞到了右腳又免不了疼得扭曲了表
。
上外
穿上鞋,單跳著左腳出了房門就是堂屋,堂屋這會被門外N多火把照得比正午還亮堂,門口擠著密密麻麻的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婦女,原本吵正在吵鬧鬧的見李封出來了,一下子收了聲,幾十雙眼睛跟探照燈似得齊刷刷打量他,一個個眼神都透著新鮮。
李封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出彩的地方,自然沒有不習慣成爲人羣的焦點,昨晚被圍觀還是村長打發了人,可是這回村長守著門口,一句句勸他們散了也沒用,非得等李封出來大家親眼見了會放水的真人才甘心。
花嬸拽了他去堂屋左邊的廚房,後頭人羣一下嗡嗡又嘈雜起來。村長吊著嗓子喊道:“大家都看到人了,把桶放下放心回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散了,散了!”婦女團這才嘟嘟囔囔放下從家裡蒐羅出來各式各樣盛水的器皿,每家的器皿裡多少都放了點東西,有孤零零的一顆雞蛋,有一把米,還有半塊炒米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家裡孩子嘴邊搶下來的。
村長一一點收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東西收起來放到了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等著李封用自產冷水洗漱完出來,就看見了一桌子零碎的糧食,最顯眼的就是中間那顆雞蛋,本來遲鈍的腦子瞬間閃過了雞蛋的三十六種吃法,然後發散思維到把雞蛋孵出小雞來,蛋生**生蛋,雞的四十九種吃法,嘴角溢出了可疑的水跡。
花嬸端著一張烙餅出來,推了他一把他才醒過神來,不顧燙空手抓了烙餅就吃上了,眼睛一刻不肯離開桌子。花嬸見他這個樣子,輕輕咳了一聲,給了自家那口子一個眼色拿著盤子就回廚房了。
老夫老妻的,村長一看自然就明白了,何況老兩口已經商量一整晚了,讓他跟李封打好商量,不拘軟磨還是硬泡都要把他放水的費用扣下來,折給他三餐和住宿就是了。兩口子打得好算盤好主意,一晚上都樂得合不攏嘴,可是臨了,村長看著狼吞虎嚥嚼著烙餅又死盯著桌上東西的李封,又有些開不了口。
若是末世前,村子裡誰會把這點吃的放在眼裡,哪家屯著不是整倉整倉的糧食,還嫌米價低了不懇賣放著由他變陳米,最後拿來餵豬,以前劉家村雖然剩下的都是老弱,但是家裡孩子都在外面有出息的,要接老人孩子過去,都不習慣城裡頭的生活才留下來的,在十里八鄉里富足是頭一份的。誰又能想到那麼一個有底氣的村子村長,現在要淪落到算計一個年輕人的辛苦錢了。
儘管心裡再不落忍,再想想地窖裡不多的餘量和松子的大胃口,也就硬氣心來了。正好李封吃完了烙餅,一點不在乎形象地
著手指,還直勾勾地那麼盯著。
“小夥子,小夥子?”連喊兩聲李封才從各種雞料理中清醒,擦了擦嘴角答應了一聲,“昨天說好的,你放水我們管飯,這些就算是飯錢,去放水吧。”
這話跟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一般,他張了張了嘴還是無力反對,人爲刀俎,我爲魚
,松子的火可是說燒就燒的,頭天晚上剛警告他老實點,今天就唱了反調,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嘛。用力咬住下脣,最後看了眼那顆已經不屬於自己的雞蛋,出去放水。
門外的人都散光了,把火把也帶走了,這會兒天還沒開始亮,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堂屋桌上倒是點的小油燈,這在現在可是個精貴玩意,村長是見今天來的人多,特地擺出來得瑟呢,可惜油燈照亮範圍還不如火把呢,連門檻那都照不清楚,李封仔細憑著昨天的印象摸到了門檻,抓著門框使勁往外一蹦,哐啷啷踢翻了只水桶,連帶影響了旁邊的器皿,響起一片鍋碗瓢盆奏鳴曲。
村長急忙舉了油燈出來照亮,見李封蹲在那揉腳見他出來臉上盡是心虛,也不好罵他,就把油燈遞給他,自己去把翻倒的水桶都扶起來。李封舉著油燈慢慢站起
來,這纔看見油燈能照到的地方整整一院子水桶,看不清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以他現在的能力,每次能堅持2個小時,放將近10個大鋁鍋的水,中間要歇息個一兩個小時才能恢復,如果是葉子那恢復自然是分分鐘的事,可是現在不能明目張膽的吃葉子,按照他的速度,從早上6點放到晚上6點,這麼多肯定放不滿,而且他還要隱藏點實力,先試探村長對水異能者的瞭解。萬一沒幹完活收上來那些東西不會還要還回去吧,他是
想看村長笑話的,但是更怕被松子烤成一個笑話,可想而知昨晚上的火燒頭髮給他留下了多可怕的心理
影。
“村長,你們村到底有多少人啊?”
村長直起腰,在衣襬蹭了蹭手:“百來號人吧,怎麼?”
“這也太多了,我可沒那麼多水,放一會就要休息,放不滿的話……”最壞的
況總要說在最前面打個鋪墊,李封可不想最後背黑鍋。
“就知道你們會放水的
貴,也沒指望你一天就放滿,有多少做多少,好了,幹活。”說著把自家的水桶放在李封面前,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有了村長保證,李封心裡有底了,一邊鄙視他無恥,一邊坐在冰涼的門檻上往他遞過來的水桶裡面放水,畢竟自己以後要吃飯用
水都要用的水都從這裡出了。
因爲村長吝嗇把他應得的收益都剋扣了,他也不打算太賣力,放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等第三個塑料水桶裝滿就說自己歇歇,村長也沒說他,反而嘴角帶著笑意,看起來很滿意他的工作效果,難道其他水異能者沒有他能放的水多?想著李封偷偷在心裡小樂了一下。
這時候天光開始亮了,似乎每下一次雪,天光都要更亮一些,好像罩著天空的灰霧薄下去了一樣。坐著休息閒著閒著,就跟村長話起了家長,這纔想起大家都沒互通姓名,有點尷尬。
原來村長叫劉進良,本村土生土長的,這個村子大部分男人都姓劉,不過嫁進來的媳婦行使就多了,像是村長那口子就是離這裡有幾百裡地的花家村嫁過來的。聽李封說了自己的名字,便管他叫阿封,李封恍恍惚惚又想起凌驍,記憶中只有他這麼叫過自己,同學朋友都叫他的外號:瘋子,是封子的諧音,家裡人叫他小封,同事給面子的叫他李總,看不上他的就叫老李,只有凌驍纔會固執得阿封阿封得這樣叫他。
不知怎麼鬼迷心竅就跟村長說:“還是叫我小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