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封正有些驚疑不定,門又被推開了,是宋文回來了,手上拿著小瓶子,應該是紅花油,都快見底,沒有紗布。村長臉頓時就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宋文有些赧然,雙手擰著瓶子小聲道:“花嬸說,家裡沒進項,就靠這些東西換糧食了。這是我去跟雪拿的,雪說就剩這點了,紗布沒了。”
村長臉色更難看了,把小瓶子接過來邊上藥邊嘟囔:“個鑽錢眼裡的老婆子。”
松子撇了撇嘴,狠狠瞪了李封一眼,認爲這都是李封的錯,村裡哪個扭了腳不都是揉一揉隔天就活蹦亂跳的,就他氣,給個外人用什麼精貴的藥,這世道什麼藥都值老多糧食。
李封樂得把剛剛那茬揭過去,可是村長沒忘,給他上好藥,就扶著腰站起來道:“怎麼樣?打算留下不?”
李封倒是想拒絕來著,看松子撿起落在地上的麻繩掄著玩,估計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就要被綁起來,嚴刑拷打什麼的想想就打冷戰,還不如趁著村長覺得他有利用價值,態度良好的時候答應下來,其他事只能以後再說。
迅速分析完利弊,李封就點了頭:“行啊,我就先留下來吧。村長,我有自己的房間麼?”
村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房間肯定有,不過我們這地方有限,還要租房子給其他狩獵隊,你就跟宋文一間,他房間寬敞,不委屈你。”
李封知道這是派人監視他呢,也不好反對,也反對不了,就是暫時不能進空間了,感覺有點沒安全感。
松子聽了這話,不知道又那根神經不對了,暴脾氣又衝起來,哧得一聲手心隔空冒出一團火來,貼近李封的腦袋,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以後給我老實點,不然烤了你!”
誰不老實了,我就是老實才被你們抓到的好不!李封一邊腹誹一邊擔心火燒到頭髮,頭髮兩個多月沒理都長得快蓋住眼睛了,然後就應了禍不單行那句話,繼腳受傷後,他的頭髮被燎著了。
松子愣住了,大概沒成想真的會燒著,手心的火噗的一聲又滅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村長和宋文也都嚇了一跳,趕緊喊屋裡的人去外頭弄雪來滅火。
等你們拿雪進來我腦袋都成碳烤的了,李封覺得自己簡直一晚上竟是遭遇無妄之災了,急忙集中注意力到指尖,刷刷沒幾下,本來就不大的火苗就被掐死在搖籃裡了。
等到發覺屋子太安靜的時候,李封滿臉是水打著冷戰,水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裡了,怪冷的。再擡起頭時,村長和村民露骨的眼神已經無法掩飾得可以燒穿一道牆了,讓他覺得自己跟剛剛烤好的火雞一樣被一羣狼包圍了。
村長到底定力強一些,很快回過神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啊,好啊,竟然是水異能!你以後就住我家吧!好,好,好。”
李封不知道他在好什麼,大概是會水異能的比較少,他只覺得肩膀如果原來是淤青,現在大概被拍得淤黑了,又是疼的好一陣齜牙咧嘴。
松子臉上終於少了點敵意,分派人手,給他包腳的,擦乾水的,提鞋的,然後直接連著椅子把他擡起來,前前後後擁著離開議事廳,往村裡頭走。李封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水異能者是珍貴到什麼地步了,這個待遇太周到了吧。
村裡頭房子建的很密集,只有中間這條貫穿村子的主要道路比較寬敞。路邊都是兩層的房子,有的磚牆老化得都已經露出了裡面黑紅色的磚頭,大部分還是老式的斜面瓦片屋頂,上面也積了厚厚的雪,屋檐下掛著很多冰棱。亮著火光的二樓都探出來看鬧的人頭,一路目送他往村子最裡面去。
一行人走了大約4,5分鐘,到了一處開著大門的高牆,看得出來是新造的。門口守著兩個中年男人,村長和松子跟他們打了招呼,便往裡面去。牆裡面跟外面差不多,再走了2分鐘,就到了門口有一顆枯樹的房子,從大門看進去中間是堂屋,裡面走出來個頂著一頭卷,穿著半圍裙的中年圓臉婦女,迎面看見了村長,狠狠解下圍裙撣了撣灰張口就要說些什麼,又看見了李封這個外人,生生又憋回去了,表別提有多猙獰了。李封想,這真是個會給男人在外面留面子的成功賢內助,秦代雲就做不到這點。
村長沒理她,招呼著人把李封擡進了屋子裡面右側的房間,房間還寬敞,一邊挨著窗臺擺著一張,對面是一人多高的老木頭紅漆衣櫃,旁邊是桌椅,還有擱在板凳上的木頭箱子,上著鎖。
把他送到房間,其他人就出去了,聽著跟村長夫婦道了別就走了。松子留在房間,在沿大咧咧地坐著,一點也沒有要照顧傷患的自覺。李封估摸著是宣告領地的意思,也沒理他,直接喊了村長。
村長拎著兩條長板凳進來,把松子叫出去搬板,說著話覺得兩條板凳不夠結實又出去搬了兩條。等松子把板搬進來,再把桌椅往中間挪挪,就著牆搭起一張。村長那口子好像是叫花嬸的,抱了棉絮和單進來鋪上。看大家都忙,李封就自己踮著腳跳到邊往上一躺。雖然棉絮有點發黃,還有股黴味,也把他幸福得直打瞌睡。
不一會村長又抱著花面的棉被進來了,李封也不好再躺著,雙手撐著坐了起來,板凳腳微微晃了晃,沒倒,結實。
“你明天開始幹活吧,三餐就在我家吃。”
“我這腿明天可好不了。”李封氣的眼珠子都要掉了,這不是虐待傷殘人士嘛,虧他剛纔還以爲村長是好人。
“又沒讓你乾重活,你就只管給我們村提供水,我們虧不了你。”說著也不說先給他弄點晚飯吃,就出去了。
放水是沒問題的,就當是練習水異能了,可是他不知道別的水異能者出水量是多少算正常的,因爲他的水異能極有可能是吃了綠葉子纔有的,就怕跟別人不大一樣。水的味道他是嘗過的,沒有味道,應該沒問題,只要注意出水量就行了。
屋子裡就他一人,久得他都想趁松子還沒回屋弄個蘋果出來墊墊飢算了,他已經能不進空間憑空取出一個蘋果了,大一點的比如白菜就取不出來。
好在又過了幾分鐘,松子就回來了,帶著兩個小小的烤紅薯,也不吭聲,直接扔給他,燙的得他手心剛結痂的磨傷幾乎要裂開了。屋裡頭照亮的是火盆,火已經熄了,剩下是紅紅的碳,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天亮,李封小心得藉著微光一點點啃著香噴噴的紅薯,想著一定要弄點生紅薯自己放空間裡種,以後想吃多少就烤多少。
沒等他吃完,就聽見了松子的打呼聲,睡得可真早。李封把吃剩的皮都丟火盆裡廢物利用了,突然有點不習慣沒洗漱都睡了,又自嘲的笑笑,末世那缺水少食一個多月都不洗的子都過來了,現在反而矯起來。捂著耳朵,努力讓自己睡著,可是實在有點早,估摸著也才晚上7,8點,他輾轉反側的就是睡不著,只好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被窩裡練習把蘋果拿出來又放進去拿出來又放進去,爭取技能早升級。
村長把他放鬆子屋裡太失策了吧,松子一沾就睡著了,誰監視他啊,要不趁著晚上逃了算了,這個念頭在腦子剛轉了一圈,窗外頭突然閃過一片火光和一羣人走過的聲音,從屋後繞到前門,還能聽到村長出去打招呼,原來是晚上巡夜的人,先來點一遍人數。李封那點小心思瞬間飛走了,安慰自己等腳傷好了,摸清楚地形再走,然後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