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看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還沒等人來得及去想這事怎麼回事,就聽下方不知有誰發(fā)出了一聲歡呼。
少年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飛快的向著那龐大的機甲爬了上去,消失在機甲的一處。
伴隨那人的消失,這個龐然大物也動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向著夏日所在伸出了手來。
這可將四周的看守嚇得不輕,女子的反應最快,她看了夏日一眼,又看向那機甲,沒有絲毫猶豫,衝到夏日面前,反手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對著Ice hot mecha大吼:“不許再動了!不然我掐死這個小鬼!”
Ice hot mecha果然如約停了下來,看著蟲族已經(jīng)有人飛到機甲上,夏日撇了撇嘴,對身後的女子笑道:“門衛(wèi)阿姨,你認爲你這樣就可以止住Ice hot mecha嗎?”
“哼……只要有你這個人類小鬼在我手中,他們是不會亂來的,這羣人是最重視同伴的生物!特別你還是冒著危險爲了幫他們送機甲進來!”女子聽到夏日那句阿姨,氣的柳眉倒豎,手中的勁道也緊了緊。
可她的算盤打得太響,以至於她根本沒想到身前的少年會做出什麼行動。
她的手被普蘭爾的爪子抓住了,緊緊的,就像鉗子一般,痛得她不由地將手鬆開了。
夏日趁機抓住了普蘭爾的爪子,被普蘭爾帶到了半空,並對著Ice hot mecha興奮地一指下方大叫道:“反擊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戰(zhàn)爭的信號,巨大的手落了下來,大地轟隆震盪,那一掌下去,又是一陣血肉橫飛。
下方的人們歡呼著持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衝向上方的蟲族,夏日落在了Ice hot mecha肩上,閉上了眼睛,用耳傾聽著四周的廝殺聲與蟲族們的慘叫,明明應該興奮的心情卻沒有他自己想的那般興奮。
相反,少年的腦海浮現(xiàn)出那個一面之緣的女孩的哭臉與話語:“爲什麼?大家爲什麼非要你殺我,我殺你的自相殘殺?”
“那你呢?你爲什麼不站在我們的立場好好想想?”
夏日不願再去想女孩當時的話,睜開眼睛看向下方喃喃道:“人類和蟲族本來就是勢不兩立的兩個種族,如果你現(xiàn)在看到了這一幕,你還會天真的去想人和蟲可以化解嗎?”
“啾~”彷彿是感覺到少年的心情,普蘭爾輕輕地蹭了蹭夏日的臉。
可還沒等他們再去觀看戰(zhàn)場,數(shù)十隻蟲族飛了上來,向著Ice hot mecha內(nèi)部爬去。
“喂!小弟,外面就拜託你了啊!”內(nèi)部,有人叫了一聲,將夏日的思緒牽了過去。
夏日想也不想地揚了揚食指,幾個蟲族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飄到了空中,都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少年無心戀戰(zhàn),手指一落,那些個蟲族摔到了Ice hot mecha腳下,被Ice hot mecha一腳踩了下去。
夏日下意識閉上眼睛,無法看去看那些被踩死的蟲族。
心中莫名地有著一個疙瘩。
以前不會這樣的……
少年皺了皺眉頭,以前?自己的以前是怎麼想的?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不明白蟲族與人類之間到底有著多深的仇恨。
不過就是殺了幾隻蟲子?先輩們也是這樣隨便殺死蟲子嗎?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蟲子死掉的話,它們的親人會怎麼想吧?
可爲什麼……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似乎有些溼潤,爲什麼?對方不是迫害自己同類的蟲族嗎?爲什麼會覺得傷心?
“不……不要啊……”大門的位置,傳來了女人的尖叫,夏日順著那道聲音看去。
大門已經(jīng)被Ice hot mecha的巨掌破壞,一個女孩正被那巨大的門壓在下面,一個母親摸樣的女子正哭泣著不斷地推著門,試圖將那門推開,她的前面,一個士兵摸樣的中年男子拼命地護在這對母女的身邊,身上已經(jīng)多處受傷,偏偏就是不肯離開那對母親的身邊。
只聽衝過來的人們大叫著:“不要管那麼多!反正都是蟲族罷了!殺了他們!”
這樣做真的好嗎?他不知道到底怎麼樣做纔是對的,但是去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就是錯的!
他出現(xiàn)在蟲族的男子與那對母女面前,擋在了他們身前,本想給那蟲族男子一棍子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他認得這個少年,他便是將三角形送到這裡開的那個孩子:“小鬼!快讓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正在做與之前的他們沒有區(qū)別的事情!迫害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夏日不卑不亢地說道,微微偏頭看著已經(jīng)跪在地上無法起身的男子,他正掙扎著爬到那位母親身邊,想要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去搬開壓在女孩身上的門的碎塊……
那一剎那,三人的樣子漸漸模糊了,在少年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三道他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令他感到鼻子一酸——父母與妹妹?
“你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男子愕然地看著流著淚的少年,突然意識到什麼,最終一把將他拉過來:“你看清楚,他們不是人,是蟲族!看清楚!那些事蟲!他們的外形在怎麼像人也不過是卑鄙的蟲族!”
“我知道……我知道!”夏日猛地揮手打開了男子的手,目光變得冷漠了起來,有什麼正在刺激著他的大腦,人類如何?蟲族又如何?有先進思想的地方,就有爭端,就有背叛!不管是什麼種族都是一樣的!
女孩的痛苦的哭聲卻讓夏日無法接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男子皺眉看著少年罵了一句瘋子,便推開他,揚起了手中的棍子,向著那三蟲落去。
棍子斷了,夏日怔怔地看著一個少年正護在三人身前,大叫著什麼,用力地向他的三個蟲族揮著手,而他自己則成了衆(zhòng)矢之的被團團圍住,任由木棍錘子落在自己身上,卻還是大叫著:“爸!帶著媽快點走!我會救出小妹的!快!人類是殘忍的!等我扛不住了他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住口!你們纔是殘忍的種族!你知不知道你們殘害了我們多少的同胞!”爲首的男子一棍子敲在少年的頭上,頓時少年的額頭血泊泊地流出。
他卻抱住男子的腰將他推到在地上,揮舞著拳頭大叫道:“你們不是也殘害了我們的同胞!憑什麼你們只會想著你們自己是無辜者!難道我們不無辜嗎!”
“住口!你這卑鄙的害蟲!”男子一把推開少年,將他踩在自己的腳下,招呼著一個人:“你!去殺了那三個人!讓這小子知道!我們?nèi)俗蹇刹皇呛闷圬摰模 ?
後者點頭,提著錘子就向著那兩個說什麼都不肯離開的夫妻走去,每一步,就像死神的逼近。
少年的眼睛佈滿了血絲,不管是大吼還是掙扎,都無法從對方的腳下掙扎出來。
眼看著可恨的人類揚起了他的兇器,少年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聽到慘叫與錘子落下的聲音,少年顫抖地睜開了眼睛——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禁止了。
一個年紀比他小上幾歲的人類少年正向著他的父母走去,順手一樣,那重若千斤的門碎片飛了起來,他的手中泛著光,在女孩被壓的腿部一拂,女孩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人類少年做完這一切,似乎才注意到蟲族少年的目光,他微微一怔,看向自己的雙手,身子一晃,當著少年的面,昏倒在蟲族男子的面前。
而那種時間停頓的感覺也在他倒下的剎那消失,之前的事就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但是持著錘子的男子手上的行動卻強行停了下來,只因爲他面前突然多出的昏迷的少年,他吃驚地退後了幾步,大叫著:“他們抓住了那個孩子!”
爲首的男子更是大驚,對著身後衆(zhòng)人叫著:“蟲族之中有異能者!我們先逃出去!”
隨著他的一聲,所有進行攻擊的人們迅速地向外逃去。
爲首的男子不顧一切地衝向夏日,可手還沒有那的及抓住夏日,就被蟲族男子抓住了空隙,揮舞手中的**向他砸去,男子向後退開一步,躲開他的**,卻失去了將夏日從那個蟲族手中拉出來的機會。
他轉(zhuǎn)身想要抓蟲族的少年來威脅,但是少年此時已經(jīng)飛到了他的父母身邊。
他咬了咬牙,怒吼道:“如果你們敢傷害那個孩子!我們絕對要將你們屠殺乾淨!”
蟲族少年吃驚地看著人類迅速地消失在監(jiān)獄,望向父親。
“我就要殺了這個孩子……”他的父親正生氣地用槍指向那個人類少年的額頭。
“不要!”蟲族少年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向著脫困的女孩指去:“爸!他救了我們!”
“你說什麼?”蟲族男子手中的動作停了停,不相信地說道:“別胡說!人類怎麼可能救我們?他們巴不得殺了我們!”
“不……我相信特可說的!”女子抱住自己女孩,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卻拉了拉男子的衣角提醒道:“你難道忘記了,他之前對我們的袒護?”
“可他說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護著我們!”男子似乎並不是那麼輕易被說服,只是他握槍的手鬆了鬆。
女子看向昏迷的少年,目光變得柔和又心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爲什麼會流淚?”
“那個大哥哥……他和哥哥好像啊……”在女子懷中的女孩望了望自己的腳,怯怯地走到夏日身邊,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少年的手背,小小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