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排了童刑的住處,夏日卻並沒有急著去休息,相反,從做了關(guān)於妹妹的噩夢開始,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中,那個夢好像正預(yù)感著什麼,讓他一夜無法入眠。
走到屋頂?shù)年柵_上,夏日雙手枕著腦袋,望著天空發(fā)呆,回憶著那個夢悶悶道:“那個夢……在預(yù)示著什麼嗎?”
天空之中突然有一道紅影閃過,少年心頭一驚,猛地坐起身來,剛纔的那道身影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他只看到月白的銀輝下,那一頭耀眼的紅髮。
夏日想也不想地轉(zhuǎn)身向著那道聲音追去。
廢墟之中,夏日大口喘著氣,看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兩道不成比例的身影,那紅色長髮的窈窕身姿就算是在黑夜之中,也依然那樣動人,夏日看得有些癡了。
紅色身影對面的,是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樣子似乎有著兩米五以上的龐大身軀,卻用著絲毫不比紅色倩影差的速度攻擊著對方。
兩道身影你來我往,看上去不像戰(zhàn)鬥,反而像是舞蹈。
可四周崩壞的建築物讓夏日明白,這可不是什麼舞蹈,這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生死相搏。
不知爲(wèi)什麼,看著兩個身影實(shí)際上實(shí)在你死我活的拼鬥,夏日就有種想要衝過去阻止兩人的衝動。
可就在他的腳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後腦似突然被什麼擊中,少年眼前的事情模糊了,瞬息化成了一片漆黑。
當(dāng)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縫隙之中傾瀉下一縷陽光,外面似乎已經(jīng)天亮了。
記憶漸漸的回到了夏日的大腦,他想起了昨夜發(fā)生的事,正想挪動一下身子,卻發(fā)現(xiàn)手腳被什麼束縛住了。眨了眨眼睛,心中暗叫不妙,好在眼鏡還掛在鼻樑上,單藍(lán)耳也還在自己的耳朵上。
看來將自己打昏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兩件事物的特別之處。
眼鏡自帶的內(nèi)照明系統(tǒng)讓夏日將整個房間看得一清二楚,雜亂的傢俱與蜘蛛網(wǎng),滿地的廢墟,讓他猜測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舊都廢墟的某間相對完成的房間之中。
在一角,真有到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做著什麼。
似乎是注意到少年的清醒,那名少女轉(zhuǎn)過了身來。僅是一瞬間,夏日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如果妹妹在的話,樣子應(yīng)該與這人相仿!
可當(dāng)少年注意到對方的手臂時,他馬上鎮(zhèn)定了下來,當(dāng)年妹妹的手臂他可是一直握著的,那這個少女的有著一雙完整的手臂,絲毫沒有接肢的痕跡。
夏日閉上眼,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既然只是打昏我,而不是直接殺了我,想必你是有事要問吧?”
少女一愣,走到了夏日面前,抽出腰間的刀子勾起了夏日的下巴笑道:“確實(shí)……不過,我現(xiàn)在更向問的是,你難道不想知道打昏你的人是誰嗎?”
少年的嘴角勾顯出一抹戲謔地笑意,睜開半隻眼,似笑非笑道:“知道!不就是一隻蟲族嗎?怎麼?在我身上沒有找到碎片,所以打算等我醒來問我了?”
少女瞇細(xì)了眼睛,蹲下身,忽地揪住了夏日的頭髮將他扯到了自己面前,幾乎鼻子貼鼻子,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少年不由皺了皺眉頭。
對方卻笑了起來:“你的確和資料中說的一樣聰明!不過,你也很蠢啊……不識擡舉,非要將事情開門見山的說清楚嗎?”
夏日嘲諷地笑了笑,揶揄道:“哎喲?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什麼也不知道,然後老老實(shí)實(shí)地被你賣了,再幫你數(shù)錢?你還真是想得天真啊!你的表現(xiàn)真是讓我高估蟲族了。”
“死小鬼!你找死嗎!”小刀毫不猶豫地便捅入了夏日的腹中,少年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激怒了女子,如果不是爲(wèi)了打聽瓏心碎片的下落,現(xiàn)在夏日便死定了。
夏日也沒有想到這個蟲族的少女會如此嗜血,他的目光微冷,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這個女人知道小妹的下落。
一想到胞妹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什麼地方,夏日忍住了直接用雷與雲(yún)殺死對方的衝動,露出了他慣有的微笑,打趣道:“你還真是開不起玩笑,難道不知道我這是逗你玩的嗎?”
少女冷冽的綠色複眼正盯著夏日,抽出了小刀,伸著舌頭舔舐了兩下,殘忍地笑道:“小鬼,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招,不然接下來可不是給你一刀便能了事的了。”
夏日忍住了腹部灼熱的疼痛,努力地聳了聳肩,悄然用小幅度的雷電對傷口進(jìn)行了簡單的處理,他望向少女道:“你不就是想知道瓏心碎片的下落嗎?問我妹妹夏月就可以了啊?”
蟲族女子的目光倏地一冷,起身俯視著夏日道:“問你妹妹?你那個寶貝妹妹在三年前就被將軍殺了!”
可出乎女蟲族預(yù)料的是,夏日的反應(yīng)十分平淡,他重新閉上眼睛道:“那樣的話我就完全不知道了,瓏心碎片的藏匿地點(diǎn)我和我妹各持一半的線索,看來瓏心碎片註定無法發(fā)揮其能力了。”
女蟲族聞言卻笑了起來,她歪著腦袋,伸手勾著頭髮,嫵媚地笑道:“你怎麼就知道在三年前我們沒有從你妹妹口中挖出線索?你先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夏日狡黠地看著眼中正閃爍著光彩的女子,語氣變得灑脫與無所謂地說道:“哦……既然連我最後的親人也死了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告訴你的話,你就可以殺了我對嗎?這樣倒也省事了,至少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來吧!原本以爲(wèi)一旦死掉了,留下妹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會無顏見九泉之下的父母,現(xiàn)在好了,你乾脆殺了我,我好去和他們團(tuán)圓。你不動手的話,我就自己咬舌自盡好了!”
說著,夏日毫不猶豫地咬在舌頭上,血頓時從口中溢了出來。
女蟲族見狀大急,她卻沒有注意到,從夏日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jīng)陷入了少年的佈下的陷阱之中!
現(xiàn)在她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伸手扳住夏日的嘴,努力不讓他直接咬舌自盡了。心中別提多憋屈了。
在蟲皇宮之中,她好歹也是一名副官,要不是那個死珠珠勾引洛斐的話,現(xiàn)在他就是將軍的左右手了!
一咬牙,女蟲族叫道:“住嘴!薩門族的小鬼,你的妹妹還活著!你現(xiàn)在死了,你下黃泉一定會後悔!”
夏日斜睨著對方,笑意充斥在他的眼底深處,他故作不信地哼哼道:“我怎麼知道你這是不是騙我的?爲(wèi)了不讓我死,欺騙我,才說我妹還活著!”
女蟲族怒喝道:“你那寶貝妹妹就在死亡大陸的蟲王城之中!我若是騙你,天打雷劈!”
夏日歪斜地看向了對方,見他不再想著自殺,女蟲族心中冷笑,一旦從這個少年口中得到她想要的,就將這小鬼帶回家!看他細(xì)皮嫩肉,應(yīng)該可以玩上一個月左右……而這一次,說不定自己還會成爲(wèi)將軍,領(lǐng)到很多的男寵!
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夏日等得就是她鬆手的那一瞬間,少年正呢喃道:“不用等天打了,直接雷劈吧!”
一道電流從手指尖直接傳入了體內(nèi),宛如一根根小針密密麻麻地紮在身上,是那樣的用力,痛得女蟲族來不及哼上一聲,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夏日站起身,捆綁住他的繩子落在了地上,他呲牙咧嘴地捂住了傷口。傷口在剛纔的動作下裂開了,血正流了下來,可他的目光正看著倒地的女蟲族,他並沒有直接下死手,只是用雷電剝奪了對方的行動力。
沒有任何藉口,他就是不想變得和神秘洞穴中的洛斐一樣。就算是被無辜冤枉了三年,夏日心中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原則,他不是殺人犯,就算到萬不得已,也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可這時的夏日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會面臨更多的磨難,殺人或許是不該,卻必須做出選擇,有的時候,那一切都將身不由己。而他也將會爲(wèi)了自己的天真,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是因爲(wèi)別的,只是因爲(wèi),這個末日的時代之中,有著太多莫可奈何的事情,是讓人不得不去面對的。
而那並非是多麼遙遠(yuǎn)之後的後話。
扛著女蟲族從房間之中出來,明媚的陽光反而讓他覺得有些刺眼了,正想著如何威脅這位蟲族小姐帶自己去蟲族的大本營救出自己的妹妹。
頭頂?shù)年柟夂孟裢蝗幌Я耍胫觞N回事,一柄劍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穿過了女蟲族的身體!
他甚至看到那名蟲族的複眼驀地睜開,渾身痛苦地抽搐著從他的肩膀摔落在地上,好一會兒之後,那雙眼之中才失去了生命的光輝。
夏日愣了,同時也怒了,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算不是線索,那也是一條生命!
他憤然地?fù)P起頭看去,正對上了一雙嚴(yán)厲有擔(dān)心的目光,他認(rèn)識這目光的主人,可現(xiàn)在,他的心中十分的不好,挑著眼瞪著對方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第一傭兵團(tuán)的副團(tuán)長喬沐嚴(yán)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