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夏日邊走到了客廳對面的一件屋子,隨手地幾下操作,屋子之中頓時亮起了七彩的旋渦,暮芽看得一陣啞然。
而夏日則向裡面踏了進去。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暮芽突然衝上去幾步叫道:“那個……今天……多謝你,夏……”
“啊?”夏日轉過身,但身後是自己臥室的大門——他已經被傳送回了新都的別墅之中,少年的心中莫名有點空蕩蕩的,剛纔自己如果晚一步的話,已經可以將那個倔強女孩的話聽完的吧?
撓了撓腦袋,夏日渾身無力地耷拉著肩膀,乾笑道:“啊啊~真是麻煩……幫助一個人……蟲,結果老天連一個讓我聽全對方道謝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點吧?”
口頭上這般說,夏日已經直接倒在了牀上,正想進入單藍耳學習母親留下的東西,房門卻被突然打開了,之間童刑大口喘息著,似乎是剛回來一般。
他見夏日在房間之中,拍著胸口,鬆了口氣,對著電腦說道:“喬老師……嗯嗯……不用擔心了……嗯,正如機器人保姆所言,夏日已經回家了……呵呵……我就說了,他是不會逃課的。”
一聽,夏日便知道童刑正在聯(lián)絡喬沐嚴,原本前面聽到的內容讓少年有點不好意思,可越是聽到後面,怎麼越是讓人感到彆扭?!
夏日想也不想從牀上跳了起來,向童刑招了招手道:“童刑,電腦借我用用。”
童刑苦笑,看夏日是一臉誠懇,可他怎麼也不覺得現(xiàn)在這個少年會真的去做一些如他表情那般該做的事情。
果不其然,夏日衝著電腦另一頭淡淡丟下一句:“喬沐嚴表哥……去死吧。”
說罷,不理會電腦當中喬沐嚴的愕然,直接掛了電話還給童刑,歉意地笑道:“抱歉啊,我哥很多方面真是麻煩你了。”
“哪裡……”童刑客氣地應了一聲,半晌終於有些反應過來了,但夏日已經將他推出了房間,關上了大門。
“夏日……夏日。夏日!”黑暗中,有誰叫著他的名字,夏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就看到一雙大腳,身子本能地彈起,捂住鼻子揮著手,連連後退。
“我的腳很臭嗎?”生氣的聲音伴隨著拳頭重重地砸在夏日頭上,少年吃痛擡起雙手捂住了腦袋,仰頭就看到一個俊朗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冷著一張臉正盯著他。
夏日揉了揉眼睛,確認面前的人是他最熟悉的表兄喬沐嚴之後,表情下意識地顯露出一副麻煩的樣子,想要端正站姿,可右腳突然感到疼痛,痛的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這會兒,他倒是想起自己的右腳在昨天與白齒寒一戰(zhàn)中傷到了骨頭。
少年心中好笑,看來自己身上有著非常招人恨的氣質,不然的話,怎麼會不斷地惹上陌生人來找自己麻煩?
一旁的喬沐嚴見注意到夏日腳上包著的紗布,皺了皺眉頭,迅捷地伸出手,拎住了少年的後衣襟,阻止了少年摔倒的結局,語氣之中雖然關心,卻帶著一股生硬,問道:“你昨天去哪了?這腳傷是怎麼回事?”
一想到昨夜遇到紅髮的蟲族少女暮芽的事,夏日就有些心虛,不能讓喬沐嚴看出什麼端倪了……
他想了想,決定半真半假地矇混過關,於是道:“沒什麼,不過就是有人看中了我的冰杖,想要借我的冰杖去玩兩天,我不答應就和他們打起來了而已。”
才一句話,喬沐嚴的眼棱微微瞇了瞇,四周的氣度都似乎莫名地下降了幾度,青年不動聲色地哼道:“幾個人嗎……這樣你就受傷了?那些人很強?”
一想到昨天那場有趣的戰(zhàn)鬥,夏日忍不住笑出聲來:“不,不是那些人,在他們當中只有一個人很強,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證明他其實是一位兩級超能力者,攻擊的能力倒是掌握的很好,可惜的是防禦力太弱了,差點殺了他。”
夏日說的輕描淡寫,喬沐嚴心中卻暗暗吃驚,雖然在三年前已經見識過夏日的實力,但是那也不過是少年暴走的時候纔會發(fā)揮出來的力量,而現(xiàn)在,聽他的語氣不像說謊,居然已經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就可以對付一名二級的超能力者了嗎……
喬沐嚴無聲地嘆息著,望著夏日道:“這麼說來,你已經讓那名找茬的人吃到足夠的教訓了?”
夏日握著拳頭揚了揚,得意地笑道:“不要小看我啊!好歹我也是第一傭兵團團長的兒子……”
少年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他尷尬地垂著眼瞼喃喃道:“啊……抱歉,我忘了,我已經不是夏焱楓日了……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一個暫住在朋友家的孤兒……”
看著夏日的表情,喬沐嚴想起了幾天前來找自己的那幾位長老,心中不由有氣,明明之前那樣的遺棄了夏日,明明之前那樣拜託自己尋找夏日,到了現(xiàn)在,又不聞不問了嗎?
在那羣長老的心目中,到底擁有著血緣關係的第三代對他們而言是什麼?政治工具?還是真心疼愛的孫子孫女們?
一想起這些,喬沐嚴的腦門就不禁暴起青筋,他放下夏日嚴肅道:“放心,夏日,你不是什麼孤兒,你只需要做自己,不管你需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喬沐嚴的變化讓夏日無法適從,乾笑了兩聲,心中想著這會不會逗他玩兒的啊?
還是說,是爲了三年前的事情?
夏日用力地撓了撓腦袋,他真不知道喬沐嚴在玩什麼把戲,但是如果不配合的話,一定會很慘,無奈,他仰起頭道:“那……那真是有勞表哥了……”
喬沐嚴一愣,三年了,從他找到夏日開始,自己這個弟弟就從來沒有正經叫自己一聲表弟,暗自鬆了口氣,喬沐嚴轉身將一套姨夫曾經所用的傭兵裝備放在了房門入口的櫃子上,淡淡道:“這是你爸以前用過的……我想……他也喜歡你穿上這套去他和你媽相識的母校學習吧?”
喬沐嚴的話讓夏日原本只是隨口應付一下的心情頓時變了,少年沉聲不語,一直以來,爲了妹妹的事情,他都幾乎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少年遲疑著問道:“喬大哥,你知道我爸媽葬在哪嗎?我希望能去祭拜一下他們。”
“不行!”喬沐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搖頭嚴厲地解釋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處境,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夏焱楓日還活著的話,你以爲那羣老頑固還會再放過你一次嗎?”
對方拒絕的太快,讓夏日心有不甘,可偏偏對方說得又有些道理,自己絲毫辦法都沒有了啊……
一想到這,他不禁咬了咬手指,盯著喬沐嚴的背影,自己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一天的時間,夏日完全在單藍耳的學習之中度過,夕陽照在少年身上,不是特別火熱,但依舊暖洋洋的,讓他不由閉上了眼睛。
他卻沒有注意到,房間之中光芒一閃,昨夜邂逅的紅髮少女一個趔趄出現(xiàn)在房間之中,一眼便看到了渾身就彷彿鍍上一層金的少年。
暮芽不禁有些呆了,她想起自己之前的目的,甩了甩腦袋,雙手叉腰地問道:“夏日,你就是這樣對待傷員的嗎?”
還在發(fā)呆的夏日聽到女孩的聲音不禁一驚,猛地睜開眼向著暮芽看去,少女正笑瞇瞇地看著他,現(xiàn)在那原本在月下散發(fā)著靈動氣息的少女在夕陽下帶上了與夜晚時截然不同的朝氣,少年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了去。
扯開目光,夏日關閉單藍耳,有點結巴地問道:“什……什麼事……?你爲什麼會突然到這裡來……”
暮芽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問道:“我不知道如何處理傷勢,所以就來找你了。”
“啊?”夏日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如鸚鵡學舌一般重複了一句:“不知道如何處理傷勢,所以就來找我了?”
看到少年那表情,暮芽尷尬地扯開了目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夏日感到這女孩正是異常有趣,他不由戲謔地試探道:“據(jù)我所知,就算是蟲族,也應該知道如果處理自己的傷勢吧?還是說,你連普通蟲族都不如?”
這話將少女激怒了,她憤然地一跺腳叫嚷道:“別拿我普通蟲族相提並論!啊……”
發(fā)覺自己說漏嘴,暮芽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夏日卻不怎麼在意地笑了笑,一敲一旁的牆壁,牆面頓時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櫃子的形狀,而裡面正放著一個醫(yī)用箱。
少年一邊取出醫(yī)用箱,一邊吩咐道:“好了,玩笑到此爲止,你也別那麼當真。做好,我?guī)湍銚Q藥。”
暮芽暗自慶幸自己的秘密沒有被夏日發(fā)現(xiàn),向著四周看了看,坐在了地上撩起了裙子,將纏上綁帶的大腿暴露在了夏日面前。
看著白色綁帶下滲出的血跡,夏日雙手在半空僵了一下,才小心地拆開了少女腿上的綁帶,問道:“暮芽,昨天我也看到了,你的傷勢是蟲族乾的吧?你明明也是蟲族,你的同類爲什麼會攻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