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界?!”
寧尋秋愣住。
完蛋。
既定現實?!
豈不是以後都不能再改寫人生了?
就在此時,天衍冊化爲“道果”,光芒大發,將紫霄島周遭的天地空間都渲染成了一片青濛濛之色。
寧尋秋的元神輕輕觸碰那道果,瞬間,他的層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層層拔高,直入雲霄。
寧尋秋元神動念之間抹除道果“外染天道”的異象。
“眼睛”藉助“天道”看到了一切存在。
看到天外天,十二根通天柱石屹立,撐起“大羅天”,玄黃天,藍曜天、萬寶天、玄靈天,蒼天、冥天,祖龍各自閉目修行。
寧尋秋的視線往外探去,想要找到“師尊琉璃”的位置,突然一片混沌虛無擋住了視線。
他明明感覺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
天道竟然無法進入虛無混沌?
寧尋秋心念一動,瞬間知曉答案。
天道代表“存在”的大船,而虛無混沌一切不存在,
離開大船的神聖會進入“存在”與“不存在”的迭加態,而天道必須時刻維持“存在”。
他必須真身前往才能看見在虛無混沌中的“師尊”。
寧尋秋回頭,靜靜望著在場的大道神聖。
而他們毫無察覺一雙眸子通過無處不在的“天道”觀察他們。
“我證道了。”
寧尋秋鬆了一口氣。
他本以爲還要待在紫霄島苦修萬年,讓東方明月代他行走傳“青天律法”,重走一遍“天衍冊”中的經歷,方纔能證道“青天”。
他慌張,是方纔擔憂清虛界一旦出現既定現實,他就無法在通過天衍冊在清虛界改寫人生,那要是其中一環出現紕漏,他就難受了。
現在?
無敵!
寧尋秋情緒波動了一下,迅速鎮定。
他的“眼睛”緊緊望著十二根通天柱石之上那一團紫雲,而“蒼天”竟然毫無反應。
不對勁……
天道更易,天地震動,爲什麼連“蒼天”都無法發現他的窺視……
寧尋秋猛然一怔。
除非,蒼天此時不是“天道”,他只是代爲管理,那這樣的話……
排除所有不可能,只有一種可能。
天道沒有更易!
“一證永證……”
“九天?九天護道天尊?到現在纔出現八位天,莫非第九位就是天道?我是天道化形?清虛界本來就是我誕生的地方。”
寧尋秋醒悟過來。
“但爲什麼我沒有自己的記憶?”
他念頭微動,想要搜索自己的存在,天道響應,出現他的信息。
【寧尋秋,山河界,雲州人族,青山祖師,紫霄島練氣士,散修之祖,青雲劍首……】
寧尋秋皺眉,這與天衍冊中“上蒼之眼”探查到他的跟腳一模一樣。
寧尋秋略作思考,開始探查“青天”跟腳。
顯示的名字還是“寧尋秋”……
“天道查不到我的跟腳?清虛界?青天界?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強名曰大。”
“萬物無名,名字是人取的!對,沒人知曉自己的本源界叫做清虛界,這個名字是天衍冊根據世界的特徵自己取的!”
寧尋秋在天道之中搜索“清虛”的存在。
嘩啦啦!!
耳畔驟然響起大河滔滔不息的聲音。
寧尋秋倏地睜開雙眼,愕然發現自己矗立於一條無色河畔。舉首仰望,只見天地蒼茫,一片荒蕪,了無生息,萬籟俱寂。
他一身青袍獵獵,面容模糊,無形無相。
這裡是天地混沌之初?
“哦吼!!”遙遙天際,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劃破長空,一隻羽翼真龍騰空而出,氣勢磅礴,一頭扎入那奔騰不息的大河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應龍?”
寧尋秋看著百丈大小的深藍色神龍,身無法力,也無元神,現在的應龍只有肉身之力。
“師尊,你在想什麼?”一個清新悅耳,又不失溫婉的少女之聲,宛如春風拂面,悄然響起。
“師尊?你在喊我?”寧尋秋緩緩垂首,目光落在掌中那塊微微震顫的七彩玉石之上,其上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這聲音好耳熟?!
“清虛,不是你讓我叫你師尊的嗎?”七彩玉石輕哼一聲。
寧尋秋聞言,不禁呆立當場,心中震撼難平。“師尊琉璃?!”
我是琉璃師尊?
“師尊,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七彩玉石凝視著震驚的寧尋秋,疑惑道。
他們本是相伴而生的存在,若非師尊數億年來抱著她,口中碎碎唸叨,她恐怕至今仍只是一塊無知的玉石,無法孕育出絲毫靈智。
要知道,大荒之中,唯有“先天之氣”方能誕生靈智,而她,原本不過是無色大河邊一塊形狀稍顯奇特的玉石罷了。
“清虛,今日你好生奇怪,是不是要證那什麼道了呀……”狂風驟停,原本吹拂著青袍的猛烈勢頭瞬間消散,緊接著,一個稚嫩而空靈的聲音悠悠響起,隨風飄蕩。
“風?對啊?哪裡來的風?”
寧尋秋目光遠眺,只見遠方世界一片靜謐,唯有他周身,纏繞著一縷輕柔的“風”。
風似是帶著幾分疑惑,輕聲道:
“是你說行走大荒,需有清風相伴,衣袂飄飄,方能盡顯你的英姿颯爽,氣質超凡脫俗?清虛,你現在已然是大荒最靚的仔!”
“我?”寧尋秋一愣。
正當此時,一抹絢爛的彩霞自天邊悠然飄來,落在寧尋秋身上,伴隨著一個略帶模糊卻充滿期盼的信息,“該講、講今天的故事了!!”
“玲瓏……”
寧尋秋低吟著這個名字,他嘗試著調動“天道”之力,卻愕然發現,此刻的自己,沒有元神,也沒有法力。
這裡沒有天道存在?!
那我該怎麼回去?
風與七彩玉石盯著發愣的寧尋秋面面相覷,七彩玉石忽然懸浮起來,裝模作樣咳嗽一聲:
“天王蓋地虎!”
寧尋秋一臉愕然,隨即小心翼翼地迴應道。
“寶塔鎮河妖?”
“回答正確!”
“哈哈,沒事,沒事!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起舞!”一陣清風拂過,吹得寧尋秋的青袍翩翩起舞,宛如歡快的精靈,伴隨著一陣悠揚的歌聲,在空中迴盪。
“啦啦啦~嘩嘩譁~~~”
彩霞宛如綢帶纏繞著寧尋秋“妖嬈”舞動,顯然在伴舞,而頭頂玉石,散發七彩光芒跟著音樂的節奏忽明忽暗。
“???”
寧尋秋一臉茫然,環顧四周。
這才發現身旁盡是些活寶,個個性情古怪,卻又充滿樂趣。
他行走之間自帶“音響”,每一步都踏出了音樂的節奏。再加上他這一身與衆不同的行頭,更是將他的獨特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逼格瞬間爆棚。
灰色世界。
唯有他們是鮮活的存在。
地上亙古不變的灰色石頭,在他們走過之後,逐漸染上了一抹鮮豔的色彩。
寧尋秋哪怕沒有記憶,通過身旁這幾位活寶跳脫的性格,也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穿越山河界雲州青山。
他一開始,便是來到世界之初,成爲先天神聖之一。
那我是怎麼死的?!
寧尋秋兩眼一黑。
……
天地變幻莫測。
轟隆隆!!
一股震撼天地的磅礴力量驟然爆發,波紋四溢,席捲萬物!
天際猛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混沌色的洪水如脫繮野馬,洶涌澎湃,無情地淹沒著眼前的一切,而那些先天之氣,則如同受驚的飛鳥,驚恐地向四面八方逃竄。
一個頭頂七彩玉石、身披彩霞綢帶的身影,逆流而上,堵住缺口。
“哇!”
“哇!”
“哇!”
四面八方的“先天之氣”看著這一幕,頓時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喊,神聖最初誕生的情緒是“驚”。
……
“天道之中只有兩段記憶,我是第一位補天者?”
寧尋秋恍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瞭。
“證道補天,不至於身死……”他喃喃自語。
“咦?天道竟然破碎過。”
寧尋秋心神忽然悸動。
他成爲青天,憑藉至寶“誅仙劍圖”鎮壓過七聖,加之有東皇太一,混沌魔神外援。
蒼天、祖龍、冥天等人不足爲慮。
他本打算立即以真身前往天外天,再裡應外合,鎮壓九天與祖龍。
但讓“天道”破碎的存在……讓他心中不由一緊。
“我已證道,安全方面暫時不用擔憂。”
寧尋秋沉吟了一下。
“當務之急是修復天道……”
他感到頭痛。
成爲“天道”才發現其中巨坑。
天道殘缺,所掌控的“氣運”無時無刻不在被虛無混沌消磨。
沒錯。
“青天界”此時在虛無混沌中每存在一秒,都需要消耗氣運。
之前天道消耗的氣運與增加的氣運剛好持平,甚至略微超出,但當天地出現缺口,氣運支出不再平衡。
寧尋秋閉上眼眸望向靈竅天地的“青天道果”,其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縫,這是萬年間倉促證道的結果。
天衍冊正是他的道果,但“青天”處於殘缺狀態,應龍說的沒錯,一旦證道,想要修復這大道,無疑是千難萬阻。
他不知道這是“清虛界”最後一次改寫人生。
否則,絕不會選擇以這殘缺不全的青天來證道。
究竟,他要如何方能彌補這“青天”之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