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伊放開原本拉住我的手,走上前站到星予身旁.
如第一次般,他念起了我曾經聽過的咒語: “苦桑的亞那啊,請聽從我的召喚,現出你的形,將困苦的旅人送往他的目的之地吧.”
一團光圈漸漸在他面前出現……接著,一條飛毯浮了出來.
和我以前乘的不同,明顯是放大版的.
我有些疑惑,爲什麼是由費伊召喚,莫非這又是什麼王室專用的咒語?還是他老大才是出錢人?
估計是後者,這年頭還有比國王有錢的嗎?
還在胡思亂想, “啪”的一聲額頭被重彈,我無辜的擡頭看著兇手.
後者灰眸裡明顯冒出怒氣.
剛想開口問他爲什麼彈我……我猛然發現了件事。
呃……大家怎麼都跑到毯子上去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不,是看著我.
動作好快……好吧,我承認我又發呆了。
瞭解再不上去,我可能今天就無法讓額頭安全離開學院了.我識相的跳上了飛毯,順帶慶幸毯子離地面不高,不然我想我就要用很損王室顏面的狗爬式上去了.
三兩下站穩,我很狗腿的陪了個討好笑給費伊.
您老別生氣……我是無辜的……
後者冷哼了一聲,瀟灑的一躍,最後一個上了飛毯.彷彿就如初次見面時一般,他輕輕揮了揮手,動作依舊那麼優雅.
景物再次在眼前飛逝,很快四周又變成一片白.
由於幾乎是最後一個上來的,我很先來後到的站在飛毯靠後的位置.而費伊則截然不同,天生的王者氣概讓他理所當然的一躍就躍上前排。
明明地位都差不多,可有些人就是上帝的寵兒,氣質,力量乃至相貌都尤爲出色.我暗歎一聲,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遙遙望去,即使中間隔了很多人,那頭黑髮卻依舊那麼飄搖,牽引著我的視線直直往他身上掃去.
是否淪陷,我還是不知道.
但我清楚的瞭解,我和他之間有不可跨越的距離.
也許就像如今……我永遠是追隨在你身後的人,而如非必要或許你永遠不會回頭看我一眼,即使你昨天才對我說了那些話.
是這樣的嗎……費伊?
一時間我竟有種衝動衝上去揪住他領子問清楚.
而彷彿是受到感應一般,站在前頭的人兒用極緩慢極緩慢的速度把頭轉過來, 狠狠瞪了我一眼.
兇狠的程度讓隔的那麼遠的我也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我摸摸臉,然後雖然還是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轉過頭,卻瞭解他瞪我的原由.
臉,溼的.
我他X的又爲他哭了?
迅速低下頭抹掉淚一邊在心底祈禱衆人不要注意到我.
過了半響,確定臉幹了眼也不會紅了以後我纔敢擡頭,四處張望一下,自己一個人站著也滿尷尬的,我決定去找雪越講兩句。
都是男孩子而且也不會打我的,看來看去也就他一個。
視線並沒有搜尋很久,我很快發現他就站在離我幾步之外的邊緣地帶。
負手而立,白色的衣袍襯出他優美的身形,出神的望著周圍的白光,與人羣格格不入。
我突然又猶豫了,打擾人家沉思好象不太好吧?
權衡了下,我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繼續發呆看白光吧。
好在我的無聊並沒持續多久。很快一個淡漠的女聲傳來,道出了我希望的語句。
“到了.”清清涼涼的聲音。
我專注的看著漸漸變淡的白光。
果然,不久之後我們面前就出現了一座城市。
照例停在城門口,大家陸陸續續下了飛毯,我秉著謙讓原則結果東讓一個西讓一個自己最後才跳下飛毯。本以爲自己這麼做很有王子風範,得意的看向費伊,沒想到後者毅然回了我個白眼。
什麼嘛,我吐了吐舌頭。
城門口的士兵也注意到了我們這的動靜,已經有人向這跑來。
就在這時人羣中走出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身著黑衣,手上還很有知識的拿了本書。彷彿料到士兵會來的樣子,他不慌不忙的迎了上去。
“雪臺學院有人來接我們嗎?我們是今年參加實力交流的。”有點低沉的聲音,我聽見他對那個士兵說。
應該是隨行導師吧?我暗自猜測。
士兵臉上露出了一種瞭然的神色,但很盡職似的,他要求我們出示證明。
我撇了撇嘴,發現這兒的人都很死心眼,要是按照電視上演的,隨便扔塊金子給他他馬上眉開眼笑的放我們進去。
哦不,這裡應該不興金子,水晶都那麼不值錢被拿來蓋學生會,黃金想來也值錢不到哪去。
導師好象在身上翻著什麼,又對士兵說了什麼。我已經沒興趣聽了,有些無聊,我把注意力放到了這座城市上。
從外表來看是和王城差不多的歐式建築,大門頂也是圓形的,雕了兩隻和我以前在宮殿房間裡看到過的一模一樣的長著翅膀的龍。
龍嘴裡各含著一顆珠子,珠子上雕了兩個龍飛鳳舞的鬼畫符。
雪,龍。
這個設計到滿特別的,我不禁暗自讚歎。
把視線重又投回那個中年導師身上,只見他已遠遠的向我們跑來,做了個“可以了”的手勢。
人羣笑了笑,待他走近,星予迎上去先問了句:“怎麼了,沒出什麼問題吧?”
中年導師笑了笑道:“沒有,剛剛我一時沒找到學院證明而已。雪臺接我們的人已經來了,我們進城就可以見到他了。”他揚起手向人羣招了招:“大家跟好我,快點進城。”
一時間我有種回到小學三年級跟老師出去郊遊的感覺,內心不由生出種溫暖,對他的印象也好轉了些。
沒有繼續秉持謙讓的原則,我跟在那個導師身後率先進了城。
然後我才發現在城外評估一個城市是不正確,也不全面的。
光看城門的外觀的話頂多會以爲裡面是個漂亮的歐式小鎮,因爲一般裝飾可以代表一個城市的規模,城門上的龍雖然很好看,但對一個大城市來說還是簡單了些。
但進了城之後我就改變了這種看法。
一眼望去,街道看不到底,即使是靠近城門邊,按照現代的說法已經是郊區的地盤,依舊人聲鼎沸,隱隱有超越王城的熱鬧。
迎面跑過來一個人,似乎就是接我們的人。
我之所以會這麼認爲,是因爲他穿了一身藍色的長袍,胸前很明顯的繡了兩個鬼畫符。
呃……臺字我不認識,不過那應該是雪字沒錯,和龍嘴裡含著的一模一樣。
校服啊……我內心忽然間很有感嘆,真是件值得人懷念的東西啊。
來人揮著手很歡快的向我們跑來,清秀的臉上密佈汗珠,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大……大家好,我是雪臺的對外交流人,我叫所瀾,負責各位的衣食宿行。”跑的氣喘吁吁,他依舊掛著熱情的笑容。
我腦袋瞬間把他和某隻狐貍聯繫在一起。
你該不是利安的人形版吧?我狐疑的盯著他
也不知道是我站的太靠他近,還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狐貍的人形版很友好的第一個把手伸向了我,附帶迷死人的傻笑:“你好。”
靠,老師就在我旁邊,學生會長也是哎,你是眼睛瞎了第一個握我?
暗地翻了個白眼,我還是不遲疑的把手握上去。
暖暖的,雖然有手汗,但其實感覺並不討厭。
哎呀狐貍,你到哪或許都是受歡迎的類型呢,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微笑,我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緊接著,他又和前排的導師,星予,費伊乃至龍顏等一干人一個個握過去。
我擔心的事並沒有出現,衆人似乎對這個交流人很滿意,並沒有嫌他煩人。
爽快的擦擦汗,所讕依舊漾著熱情的笑容說:“離比賽還有十天呢,大家還是按規定那麼早到啊!那現在請先跟我去旅館住下吧。”
言罷,不等我們回答他率先一蹦一跳的向前走去。
這個擅自做決定的個性也和某人好像……我打定主意有空一定要問問他和狐貍祖上有什麼關係。
夾雜在人羣中向前走去。我有意退後了些來到雪越旁邊。
注意到了我,他擡頭看我附送個柔和的微笑:“咳嗽好些了嗎?”
好溫柔……我感動的點點頭:“好多了”
“那就好。”他重又將頭轉回前方,似乎不再有交談的感覺。
我並不覺得尷尬,但一時間反而是種擔心的情緒充滿了我心間。
他還是維持著負手走路的形勢,把手藏在長長的袖子裡,但隱隱約約仍露出了可怕的指甲。
我突然想到了很久遠之前費伊說的一個詞。
魔化……
雪越……我不自覺收緊了拳頭。
旅館似乎並不遠,再我們走了不到一刻鐘後,前方的人就停了下來,然後拐彎進了間豪華的屋子。
雖然比不上學生會龐大財力所建成的水晶宮,但即使在地球上也絕對算有五星級水準了。
人羣也散發出讚歎聲,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能讓這幫貴族滿意的想來也不會很差了。
所瀾向迎上來的老闆交談了幾句,然後又蹦蹦跳跳的回到我們旁邊告訴我們:“到了哦,大家就可以在這裡休息!沒意外的話是一個人一間房,我會發鑰匙給大家。不過還是問聲,有誰想一起住嗎?”
一個人一間房啊……那不錯哦,可以怎麼玩也沒人管,我抿嘴笑了笑。
大家顯然也是相同的想法,沒人提出異議。
正當所瀾還想說什麼時,我突然聽見了一個熟悉悅耳的聲音。
“給我個兩人的套房。”
所有人一起向發聲處望去,學生會副會長很拽的皺眉。
你暗戀上了哪個女的想跟她一起住?不過你確定你懂什麼叫矜持嗎?我一時間心裡閃過千百種想法,覺得有點酸酸的。
下一秒我的肩膀被搭住了。
“我和我表弟一起住。”依舊冰冷的命令口氣。
你終於知道我是你表弟了,平時還這麼對我?我很想這麼問他,可是……
你說啥,你要和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