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偌大的房間,竟然只有一張辦公桌,上面擺著兩臺電腦,電腦桌後有一張躺椅,是背對著的,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的腦袋,這麼一些人進來了,那個人動也沒動一下,甚至連聲音也沒發出,要不是擁有順風耳的米舒聽得見那個人輕微的呼吸聲,幾乎真的要以爲坐在那裡的是個死人了……
“爸,我們來了。”
本來就一直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的米舒,聽見這麼一句話,徹底的愣住了……
那個人,那個經歷了重重關卡最後終於見到的神秘人物,那個排場如此之大的人物,竟然是言笙這妖孽的爸爸?!!!
哦我的天,竟然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留個給她,這麼大個刺激,也不怕她會當場暈過去?如果言笙的老爸如此威武的話,那麼言笙擁有那麼一套價廉連城的豪宅也就不稀奇了,可是他的老爸,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
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躺椅,聽到這麼一句話,驀地一下轉過來,一張臉赤裸裸的呈現在三個人的面前。
米舒終於有幸目睹這樣一個神秘大人物的樣貌,儘管早有準備,可是仍是吃了一驚——面前的男人,儘管已經上了年紀,四五十歲的樣子,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來他英氣逼人的五官,不過這也正常,要不然哪裡會生的出言笙這樣一個美得傾國傾城的兒子。他的眉毛之間,有一股凌厲駭人的氣息,這是一般尋常人都不會有的氣息,這種氣息,即使是達官顯貴,也不會有的,米舒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可以散發那麼強烈的氣場,這種氣場在落月國猶若涅?雷德的身上感受到過一點,不過猶若涅?雷德多少還透露著一點客氣與周到,而面前的這個人,好像是經年累月所磨練出來的一種凡人所沒有的英煞之氣,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並且被他的威嚴所震懾。
米舒一時傻掉了,竟然也忘記最基本的禮貌了,就這麼一直的看著他,他站了起來,身材挺拔,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身材,不知道是刻意的保養還是一直就這樣,他動了動嘴巴,聲音跟米舒想象的一樣,低沉而威嚴,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外人面前,不要這樣叫我!”
呃……兒子叫爸爸天經地義,這個人,怎麼如此不念及父子之情呢?米舒有些尷尬,這才意會過來自己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外人”,於是連忙禮貌的道,
“伯父你好,我叫做米舒,是言言……呃……言先生的朋友。”
他的目光只是輕輕的掃過了米舒,並不理會,彷彿米舒站在那裡,如同空氣一般,他的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一旁的司徒胤身上,就像一個檢閱士兵的長官,末了,沉聲道,
“要不是我同意這個江湖郎中的治療,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再出現?”
這一下米舒越發是迷糊了,也不管自己被無視了,偷偷的瞄了一眼司徒胤的神情,他微微的低著頭,眉間有了皺褶,咬了咬脣,並不說話。
她原本以爲司徒胤是跟著言笙進來的,對言笙的父親也並不怎麼熟識,沒想到他們的關係好像匪淺啊,還有言笙的父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江湖郎中”,說的是她麼?“永遠不打算出現”是什麼意思?莫非司徒胤是他手下的人?
這一切太複雜了,讓她好好的理一理。
司徒胤作爲一個僕人的兒子,認識言笙這樣一個大人物的兒子,而且關係好像很好,若僅僅是上級與下級的關係,恐怕說不過去,如果司徒胤作爲一個骨幹,在言笙父親的手下做事的話,那麼這一切纔會說得通,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司徒胤到底在幫這個大人物做什麼事呢?
天啊,頭好疼,自己竟然跟一個一點都不瞭解的一個神秘人物同住一個屋檐下這麼久……
等一下,若是言笙他這神通廣大的父親生司徒胤的氣,遷怒於他的合租人——也就是自己,那麼自己豈不是處境很危險?這麼多士兵,這麼神秘的地方,這麼神秘的人物,要靜悄悄的解決掉一個小人物,簡直易如反掌吧?
嗚嗚……人家只不過想治個病,求生存嘛,好不容易在落月國站穩了腳跟,這一下在地球上反而不安全了……
死言笙,沒事幹嘛帶她來這裡啊,就算是鉅額治療費,她也不想把命搭進去啊,哭……
米舒有些發抖,在這陰森森的房間裡,竟然生生的流下了一滴冷汗,她正在想要不要趕緊開溜呢?又怕惹惱了這個“暴君”一槍把自己給蹦了,想要這裡,腿腳都開始發抖了……
那“暴君”走到米舒面前,冷冷的開了口,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米……米舒。”
“爸,啊,不是,您試試,她的醫術真的很不錯的,您每天這麼操勞,頸椎病要是再不治治,情況會越來越惡化的。”
米舒瞭然了,看不出來言笙整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原來是個大孝子,要不是爲了自己父親的身體著想,估計也不會冒險將外人帶來吧。
“暴君”將手一揮,霸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不錯法!”
米舒心驚膽顫的揣摩著這句話的意思,意思是同意讓自己治麼?呃,且不說萬一自己的魔法失了靈惹怒了這位“暴君”,就算治好了他,她也不敢保證他這高傲的大人物,會對自己心存感激,可是如今已經被逼上梁山,不治不行了,好吧,橫豎就是一條命,死就死把。那麼本大仙施法,照例是要清場的,
“那麻煩二位出去一下。”
此話一出,剛剛還一屁股坐到躺椅上的“暴君”,竟然短短數秒之內,再次站回米舒身邊,這一次,凌厲的氣息就在自己咫尺之內,他一瞬間抓住米舒的手腕,將她的手腕高高舉起,米舒頓時痛得面部扭曲,他的力氣實在大得驚人,而且目光又兇狠,彷彿自己是他的血海仇人一般,他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從嘴脣裡低低的咬出幾個字,
“你到底是什麼人!若是堂堂正正治病,爲何怕被人看見?還是你根本,有不良企圖!”
“爸,你別這樣啊,我可以作證,小米確實是如此醫病的……”言笙急了,想要過來拉開自己父親,又沒那個膽。
“是,我也可以作證,媽媽的病,也是她醫好的。”司徒胤也連忙解釋著。
“暴君”聽了司徒胤的話,愣了愣,
“你居然敢隨便帶陌生人給你娘看病?”
司徒胤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了嘴巴,眼光卻落在米舒逐漸變得通紅的手腕,眉間的皺褶又多了些。
米舒被他這樣一個暴力的傢伙弄得疼死了,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委屈得想大哭一場,這個暴力的老男人到底是神經病還是有被迫妄想癥啊,老孃只不過施個法不想被別人看見而已,竟然就懷疑我有不良企圖?國家總理也沒你這麼小心翼翼多心多疑吧?
她也是個犟脾氣,特別是最討厭被人誤會的感覺,也不管自己得罪了他會不會被就地正/法,渾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被點燃了,身體裡的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無法容忍主人受到危險,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