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西伯府,米舒便要睡下,那些惱人的頭冠和華服早把作爲(wèi)現(xiàn)代人而且還是現(xiàn)代懶人的米舒憋壞了,她甚至也不想去整理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雜亂無章的思緒,一副天塌下來睡醒了再說的架勢。
瑞拉手腳麻利的幫她將頭飾和首飾都卸了下來,褪去了妝容的米舒在這亭臺樓宇之上的夜色下,有一種寧靜淡雅的特殊氣質(zhì)。
不知道是那水系魔法美容的原因,還是得了魔法經(jīng)歷太多,隨著時間的推移,本來那股子青澀的迷糊氣質(zhì)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蛻變,朝著某種特殊詭異的方向發(fā)展著,那種氣質(zhì),有些像羅剎國女子身上的清冷與典雅,好像……好像一個人。
可是又因爲(wèi)她一頭利落的齊劉海娃娃頭,與這羅剎國女子及腰的青絲極爲(wèi)不同,又偏偏讓人想不起來到底像誰,好像中間總是隔著一層模糊的薄膜,明明是呼之欲出的人影,卻始終讓人看不透。
不過這特殊的氣質(zhì),讓本來就對米舒喜歡得緊的瑞拉衷心的讚歎,“夫人,你真是瑞拉見過最美麗的女子。”
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穿上羅剎國魔宮華服是什麼樣子的米舒,伸出食指點(diǎn)了點(diǎn)這個嘴巴抹了蜜的丫頭,嗔道,
“就知道嘴甜,拍馬屁也不帶你這樣的,白天誰一臉嚮往的說二阿迪拉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來著?”
這一點(diǎn)她不得不承認(rèn),而且承認(rèn)得心服口服,就算再地球上,也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美人,自己有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而且經(jīng)歷這麼多,她也算看淡了,一個女人,外表有多出色不重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腦袋,怎麼用腦袋將自己的優(yōu)點(diǎn)無限放大才是最重要的。
瑞拉紅著臉急急的解釋著,“不是的不是的,夫人,二阿迪拉的確很美,但是瑞拉覺得,夫人的美很特別,就像……”瑞拉歪著腦袋費(fèi)力的想著,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煩躁。
米舒笑著擺了擺手,招呼她回去睡覺,明天還有仗要打,她得養(yǎng)精蓄銳。瑞拉乖巧的應(yīng)著,退了出去,米舒剛坐到牀上,便聽見門外傳來恭敬的請安聲,“奴婢見過西伯大人。”
加西爾那個妖孽?
米舒微愕,還來不及嚴(yán)陣以待做出反應(yīng),愣神的幾秒加西爾已經(jīng)舉步進(jìn)了房間,米舒如臨大敵,表面卻假裝淡定,擁著棉毯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他的臉,妖孽的衣領(lǐng)開得很低,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看得到形狀完美的鎖骨,更重要的是皎潔的月光和妖冶的燭光愈發(fā)襯得他那張妖嬈俊美的臉龐如玉,而那雙比桃花還要媚的幽藍(lán)眸子更比往日多了幾分妖媚像是要奪了誰的魂去。
心中暗歎,妖孽,絕對是一個人面獸心不折不扣的妖孽。
直到他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又靠近了一步,米舒的神經(jīng)頓時緊繃起來,斥道,
“加西爾你要幹什麼!”
他的眉眼彎了起來,藍(lán)色的眸子流淌出絕美的風(fēng)情,帶著幾分打趣的笑意,
“是誰剛剛纔說,本爵是世間最優(yōu)秀的男子,能嫁給本爵,是她的福分?”
米舒的臉頓時紅了幾分,月光下白皙的臉頰沾染了幾分紅暈,越發(fā)是顯得醉人。她的身子不自覺的往裡縮了縮,如今她真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是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真的要做什麼禽獸之事……
不過從他那句故意挑釁的話來看,他應(yīng)該只是來質(zhì)問她怎麼會突然轉(zhuǎn)變?nèi)绱酥蟮脑虬伞?
這麼想著,米舒才稍微冷靜一點(diǎn),只是覺得這麼晚了,屋裡站著一個定時*實(shí)在很危險(xiǎn),也不理會他的揶揄,平靜的道,
“我要睡覺了,西伯大人請回。”
“回?”他挑著眉毛清冷一笑,“這裡似乎就是本爵的府邸吧?本爵要回去哪裡?”
米舒被堵了回來,不等她開口反駁,他便自顧自的走到牀邊,恬不知恥的道,
“既然夫人急不可待的要‘睡覺’,那本爵就幸不辱命了。”
他故意咬重了“睡覺”兩個字,毫不客氣的坐在牀邊,作勢就要寬衣,米舒嚇得一個痙攣,鯉魚一般的跳了起來,卻被似乎早有預(yù)料的妖孽一下子抓了回來,米舒被毫無預(yù)警的摔在了牀上,氣得惱羞成怒,卻不敢和他硬碰硬,大腦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急急的脫口而出,
“加西爾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訴你我……”
話未說完,她的下巴便被這個妖孽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挑了起來,他絕美的容顏近在咫尺,醉人的梨花香撲面而來,米舒晃了晃神,看著那雙她總也看不透的藍(lán)色眸子,聽見他低低的咬出幾個字,
“我羅剎國民風(fēng)開放,本爵已經(jīng)等不及洞房花燭夜那天了。”
可憐米舒那張緋紅的臉,愣是像是染了血一般的紅到了耳後根。
只得再次使出那招並不怎麼拿的出手的殺手鐗,“加西爾,你說過這輩子不會碰我的,都說食言而肥,難道你想肥死麼!”
這句話卻惹得西伯大人更加瘋狂,他乾脆一個俯身,便輕易地將她壓在身下。
米舒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哪根筋搭錯了,今天竟然這麼反常,他不是見不得她的麼?他不是愛那位紅顏美人愛得緊麼?
卻見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略帶慍色的望著自己,眼裡有隱忍的怒火,她看著他,始終無法對這張魅亂衆(zhòng)生的臉免疫,此刻的心狂亂的跳著,他修長緊實(shí)的身體緊緊的貼著自己,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她沒由來的骨頭一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米舒你這個花癡,醒醒啊!
她看著他性感紅潤的嘴脣,突然就覺得喉嚨一緊,口乾舌燥,甚至完全喪失了理智,就在她緋紅著臉頰詭異的準(zhǔn)備閉上眼睛時,聽見他冰冷的聲音傳進(jìn)自己的耳朵,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想要報(bào)復(fù)我就明目張膽的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我?guī)ЬG帽子,做出那等……那等……”
他原本瑩潤嫵媚的眸子竟像是染了血一般嗜血荼靡,臉上還有一絲淺淺的紅暈。
米舒愣了一下,再愣一下,等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倏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不可開交。
加西爾臉上的紅暈愈發(fā)是深了一些,惱怒的放開他,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怒道,“笑什麼笑!做了如此不檢點(diǎn)的醜事,還笑得出來!”
她還是笑,真覺得好笑,她終於明白這傢伙今晚怎麼這麼詭異了,原來是剛剛給北伯大人搶救做人工呼吸的事情,想必剛剛她心無旁貸的在救人的時候,他站在人羣中,臉上五彩繽紛極了吧。
想到這裡,米舒坦然了,閒庭信步的光著腳丫子走下牀,打趣的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的窘迫樣子,頓時起了玩心。
她靠近他一點(diǎn),再靠近一點(diǎn),剛剛那個如狼似虎的危險(xiǎn)分子,此刻竟然渾身僵硬的退開一步,米舒再進(jìn)一步,一張臉仰望著他,笑得不安好心。
“你……吃醋麼?”
此話一出,米舒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身子微微的顫了顫,仿若桃花一般的臉上,怒氣更甚,
“你胡說什麼!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你如此不檢點(diǎn)的舉止,讓本爵的臉往哪裡放!”
“喲,”米舒當(dāng)然也不會真的以爲(wèi)他在吃醋,這麼不可一世的男人,又是在所有人面前,不明就裡的跟別的男人嘴對嘴,他不會生氣纔是有鬼,雖然他並不是因爲(wèi)在乎她而是爲(wèi)了那可笑的面子,米舒還是忍不住想解釋,不想被別人誤會,更不想被他誤會,
“剛剛是誰說羅剎國民風(fēng)開放的?而且我剛剛是在救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米舒不理會他聽出了自己話裡的諷刺而火氣直冒的樣子,繼續(xù)道,
“我剛剛做的是我家鄉(xiāng)的急救術(shù),北伯大人剛剛情況危急,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加西爾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米舒笑了笑,“我只是救人而已,要是西伯大人也那樣了,我也會這麼做的。”
他剛剛平復(fù)的臉色此刻又紅了一點(diǎn)。
米舒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這麼容易臉紅,不是說羅剎國民風(fēng)開放麼,簡直像是古代食古不化的書呆子。
不過,她頭一次覺得覺得這個惡魔也有可愛的地方。
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米舒砸吧砸吧嘴,覺得好不公平,背對著他喃喃自語嘀咕了一句,“什麼嘛,自己每天醉倒溫柔鄉(xiāng),還好意思過來對我興師問罪……”
怎麼聽都覺得有股酸味,加西爾在米舒看不見的地方,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陰霾一掃而空,他毫無意識,正準(zhǔn)備也解釋一下什麼,那個瘋女子突然一個滑步湊到他身邊來,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加西爾半晌才從這個從來不按牌理出牌的瘋婆子那句話裡回過神來,他聽見她說,
“加西爾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