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蛹蛻變成蝴蝶,都必須經(jīng)歷作繭自縛的過程,聽從自己心靈最深處的聲音,凡事,順其自然吧。”
這樣一句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司徒胤似乎聽進去了,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聽從自己心靈最深處的聲音……”
難道他悟出了什麼?呵呵,醫(yī)者尚且不能自醫(yī),緣木求魚,自找苦吃。
司徒胤的眼光繞過米舒,落在了客廳的桌子上,那裡放了一個花瓶,花瓶裡是米舒今天早上剛插進去的花,白色的百合已經(jīng)有了一些懨懨的顏色,司徒胤蹙著眉,沒頭沒腦的來了句,
“以後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就不要隨便收到家裡來了。”
米舒怔怔了看了一眼那個不知道哪裡又惹到他的百合花,愣了愣,再愣一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用鼻子哼了一聲,
“丫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來歷不明,你隱瞞身份騙了我這麼久我都沒句怨言……”
丟下這句話米舒連忙側(cè)身躲進房裡,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跟他這麼放肆的說話,一直以來,司徒胤都是那麼一張毫無表情的面癱臉,別提跟他放肆了,就連講話都得畏手畏腳看他臉色,說起來是房東,卻絲毫沒有房東的氣勢,實在是窩囊得很。
不過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不對,雖然一開始是她主觀上誤會他是僕人的兒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解釋過而卻一直縱使她這麼誤會下去,害她像個小丑似的跟一個“陌生人”生活了這麼久。
可是仔細想來,身爲身份如此隱秘的統(tǒng)帥的兒子,自然會有比平常人多些的防備和警惕心,況且他們也實在沒有多熟,還沒有到可以坦誠相待的地步,所以也不能完全怪他,放肆這麼一句而已,“聊表心意”。
而司徒胤卻因爲這麼一句話,愣在了客廳裡,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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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司徒胤搬過來之後,米舒因爲要剋制自己的鼾聲,每天晚上一直睡得不是很沉,加上自從擁有順風耳這種能力之後,各種嘈雜的聲音更是鬧得她睡不好覺,所以大半夜隔壁房間的手機鈴聲大作,驚醒了司徒胤的同時,也驚醒了米舒。
司徒胤睡覺的時候一向都是關(guān)了手機的,可是今晚卻沒有,而今天剛好見到了令他始終難以忘懷的前女友,怎麼會這麼巧?難道司徒胤,知道今晚會有電話麼……
睡在隔壁房的米舒,聽到了打來電話的人的聲音,果然是那個美女神仙姐姐,不等司徒胤說話,那邊便抽泣了起來,窸窸窣窣的抽泣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涼,而且對方還是那麼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兒,即使沒見到真人,都能想象出此刻那一張我見猶憐的動人臉龐,聽得人心都碎了。
司徒胤在電話這邊沉默了半晌,米舒想象著此刻的他,一定是深深的皺著眉頭,心裡心疼極了吧……
等她抽泣夠了,他才終於輕輕的說,“怎麼了?”
薇薇的聲音帶了些許的沙啞,卻更發(fā)顯得性感嫵媚,“司徒……司徒……”她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那麼親暱,那麼百轉(zhuǎn)千回,似乎要將人的魂魄給喊了出來,“司徒……我好怕,好怕。”
司徒胤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溫柔的道,“又做噩夢了。”
他說的是肯定句,顯然是知道她似乎經(jīng)常做噩夢。要不是米舒知道他們之間隔了好幾年沒見面,要不然此刻真的要以爲這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那樣自然,蘊藏著不易察覺的溫存。
想當初,米舒跟謝君傑還在一起的時候,米舒每次做了噩夢,也會撒嬌的跟謝君傑打電話,所以謝君傑一向沒有晚上關(guān)機的習慣,就是怕半夜的時候米舒找不到他,不管多晚,不管多困,謝君傑都會好脾氣的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溫柔的哄著她,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般,直到她終於睡著,謝君傑纔會掛斷電話,繼續(xù)睡覺。
這是每一對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情吧,所以司徒胤才肯定她是做了噩夢,就像以前一樣。
女人的聲音更嬌嗔了些,也許司徒胤的迴應(yīng)讓她覺得他的確還愛著自己,親暱的撒著嬌,
“是啊,司徒,自從和你分開之後,我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米舒躺在牀上,自嘲的笑了笑,這種狗血的橋段,竟然就真的在自己身邊發(fā)生了,美麗的女人果然都有恃無恐,仗著男人愛著自己,即使傷他傷得透徹,也堅信對方一定會一如既往的愛著自己,回到自己身邊,可是同爲女人,米舒卻莫名的爲司徒胤心疼,也許是同病相憐,她更能體會司徒胤心裡的苦楚,背叛的那一方,總是把事情想的如此簡單,理所當然的以爲對方還愛著自己,想要從新來過,便就能從新來過。
神仙姐姐是這樣,謝君傑也是這樣。
司徒胤端著電話,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薇薇不甘心,繼續(xù)趁熱打鐵,“司徒……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麼,我們重新開……”
“薇薇。”司徒胤終於開口,打斷了她還將繼續(xù)的話,頓了頓,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說道,“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再提了。”
米舒驚了一驚,司徒指的是他已經(jīng)忘掉了她背叛的事實麼?他可以不計前嫌,重新開始?
果然薇薇也這麼認爲,語氣中有明顯的興奮,“真的麼?司徒……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fā)生過,還像以前那樣。”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很多事情,變了就是變了,就算再找回來,也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了,薇薇,你懂麼?”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司徒胤這麼說,米舒竟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她想起睡覺之前,米舒胡亂說的那句,‘傾聽自己心靈的聲音。’當時他若有所思,如今這麼快就表了態(tài),所以意思是,他的心,已經(jīng)不再愛她了麼?
神仙姐姐顯然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剛剛還溫柔婉轉(zhuǎn)的聲音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不可置信的說著,
“爲什麼?爲什麼……司徒,你還愛我,不是麼?既然彼此仍然相愛,爲什麼不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她情緒有些失控,高高在上的她,應(yīng)該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吧,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道,
“是她麼?是因爲那個和你住在一起,叫做米舒的女人麼?你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躺在隔壁牀上的米舒聽到這句話,驀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又生怕被司徒胤聽見了,連忙用嘴巴捂著,壓低了聲音咳嗽著,心裡仍是無法平靜……
神仙姐姐果真是情緒失控了麼?竟然會懷疑司徒胤喜歡她?開什麼玩笑,她甚至比不上人家美女的腳趾頭,哪個男人瞎了眼纔會不喜歡美若天仙的美女薇薇而去喜歡這麼平凡的她吧……
司徒胤顯然不是瞎子,他一定會說“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這種話吧?
嗚嗚嗚……有些傷自尊啊,要不要拿被子把耳朵捂住?
可是人家又真的很想聽聽面癱君到底會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