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是沒用的,特別是在這一羣風一樣速度的猛獸面前。好在米舒在猛獸撲過來的同時,迅速的使出來飛翔術,帶著猶若涅?這頭蠻牛,飛上了天空。這才死裡逃生倖免於難,愣是把兩人從一羣猛獸的口中給救了出來。
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米舒現在還在後怕,天啊……要是再晚一秒,可能就真成了那羣野獸的囊中之物了!
不過話說回來,米舒這還是第一次帶著一個人飛翔,本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拉著他起飛,沒想到這麼個大塊頭,竟然真的被自己給帶上了天空。
死裡逃生的米舒,少了剛剛那份驚恐,享受著這森林上方清新的空氣,心情也不自覺輕鬆了許多,對著自己身邊的傢伙顯擺道,
“怎麼樣,關鍵的時候,還是我比較靠譜吧……”
對方沒有做聲,米舒詫異的回過頭去,發現這個囂張霸道的傢伙,好看得眉毛竟然緊皺著,而且嘴脣還微微的發白,米舒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緊張的問道,
“你……你怎麼了?”
司徒胤只是勉強的擠出了個笑容,虛弱的說了一句,
“沒想到,你還會風系的魔法,而且居然不要吟唱……”
同時會幾系魔法的魔法師他倒是見過,不過像她這種菜鳥極的魔法師,竟然還能學會兩種系別的魔法,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瘋女人身上,越來越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米舒並不理他的阿諛奉承,直覺告訴她,這傢伙肯定有什麼問題,她警惕性的掃了一眼他的身上,當目光往他身下看去時,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他受傷了!
小腿處有明顯的血肉翻出,血還在不停的流著,看樣子應該是剛剛起飛的時候,被猛獸奮起直追的咬了一口……
米舒頓時慌了手腳,六神無主的問,
“怎麼辦,你受傷了,還在流血。”不等他回答,她又急著說,“對了!你們家不是有那個什麼特效的百傷靈麼?回家!我送你回家!你堅持住!”
見她慌亂的樣子,卡薩竟然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窩心,他扯了扯嘴角,
“來不及的,這畜生的牙齒上,有劇毒。”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沒了說話的力氣,頭一歪,昏了過去。
“草包!蠻牛!你不要嚇我啊……你怎麼了……嗚嗚……你不要死啊!”
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神經,此刻又全部擰做一團,米舒撇著嘴巴,又快要哭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顫抖著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不過至少證明,他還活著!
米舒連忙找了個地方降落,此時已經徹底的飛出了那個該死的森林,降落的地點在哪她也不知道,似乎是一個荒山野嶺,至少沒有猛獸吧?
輕手輕腳的將他放了下來,卡薩的嘴脣已經接近全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米舒連忙去看看他受傷的小腿,猛獸鋒利的獠牙刺破了他緊身的長褲,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約摸有一尺長,傷口處的肉向外翻著,仍然有烏黑的血汩汩流出,整個小腿都呈現烏黑青紫色,還在以均勻的速度蔓延著,就連米舒這個醫學白癡都看得出來,他中了劇毒,傷口處甚至依稀可見他小腿的森森白骨。
米舒被這一幕嚇慘了,該死的死畜生,牙齒上竟然有如此劇毒!下次讓自己見了它,一定將它碎屍萬段!
可是現在呢?她該怎麼辦,就像他自己說的,把他送回猶若涅家肯定已經來不及了,以這毒素的蔓延,很可能還沒到猶若涅家,毒素就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到時候,他就一命嗚呼了。
可惡!這一切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好勝心強,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去那該死的亞特蘭蒂斯,也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境,那麼他也就不會救自己,也不會因爲自己被猛獸咬傷如今性命垂危了!
笨蛋,不是讓你走吧,幹嘛不走,這一下好了,用你的尊貴的大少爺的姓名,換了自己這茍且偷生的賤命,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一輩子活在對你的內疚和自責之中,惶惶不可終日,然後你就終於報了你的一箭之仇?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就算拼了命,我都要救活你……我怎麼可以輸給你?
想到這裡,米舒毫不猶豫的拿嘴,對準他小腿上那道長長的傷口,學著電視裡被毒蛇咬傷一樣,用力的將毒血給吸了出來……
吸,吐,再吸,再吐。
等到吐出來的血終於沒有了烏黑的顏色而呈現正常的紅色時,米舒這才停止住,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渾身沒有力氣,甚至有麻痹感蔓延著。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色慢慢的將這荒山野嶺給覆蓋住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將兩人籠罩著,米舒虛弱的看了看四周,恍惚間看見遠處有一座破敗的石屋,於是使勁了渾身最後一絲力氣,運用飛翔術,將卡薩抱在自己懷中,飛向那座石屋。
這破舊的石屋似乎一直沒人住,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還結了許多的蜘蛛網,米舒拿著棍子,將那些蜘蛛網全都破壞掉了,然後將卡薩平躺的放在地上,此時已經一絲力氣都沒有了,想要出去撿些枯木和稻草進來生個火都不行,於是只得打開空間戒指,將白卡放了出來,白卡見主人這副模樣,慌了神,上躥下跳的往米舒懷裡拱,
“小米,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此時的米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得簡簡單單的發出幾個音節,
“去,撿些枯木、稻草,生火。”
雖然是春夏季節,到了晚上,溼氣還是很重,本來卡薩就中了毒,萬一再感染了風寒,可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白卡擔憂的望了主人一眼,不敢怠慢,連忙照著米舒的旨意,一蹦一跳的跑出了石屋,去尋生火的材料。
幸好自己有這麼一隻神寵,在自己無能爲力的時候,可以幫自己的忙,米舒渾身發麻,似乎也被那毒素侵染了,不過她根本就不擔心自己,反而擔心身邊這個一直沒有清醒過來的傢伙。
她看了看他,蒼白的嘴脣,高挺的鼻樑,分明的五官,微微緊皺的眉頭,米舒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只是剛伸出手,便收了回來,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的異常舉動。
不知爲何,這麼安靜躺著的模樣,似乎比平時那個生龍活虎囂張跋扈的他,看起來更可愛。不過她寧願此時的他,能夠生龍活虎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叫囂,或者想著法子來整自己,也好過這麼生不生,死不死的。
“唔……”
地上的卡薩突然間難受的喊了出來,眉頭痛苦的扭在一起,米舒連忙緊張的問,
“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卡薩微微的張了張有些乾澀的嘴脣,虛弱的吐出了一個字,
“冷……”
他冷?沒用的白卡,去地球找木材去了麼?居然還沒回來!這破石屋裡,也沒有類似被褥的布料啊,該怎麼辦。
中了劇毒的卡薩,渾身像是墜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冰冷,寒氣似乎一直一直灌進他的身體,在他渾身流竄著,他下意識的抱緊自己,蜷縮著身子,就連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都皺著眉頭。
米舒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突然疼了一下,那樣一個霸道的男人,這麼高大的一個男人,被毒素所折磨著露出這樣難得一見的表情,頓時讓他那高高在上的形象變得脆弱了許多,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孩子似的,需要人去照顧,她心亂如麻,只得靠近他一點。
身體碰觸的那一瞬間,躺在地上的卡薩突然似乎是在冰天雪地地找到了一絲溫暖似的,本能的往這一處能夠讓他渾身的冰冷稍微得到緩解的地方移。
他的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摸索著附近溫暖的身體,然後將這柔軟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中……
米舒瞪大了眼睛,身體頓時僵硬了,渾身的血液也凝結了,本來就不清晰的意識,這會兒索性全部都失去了。
他,在抱她?
她怎麼能讓他抱自己!米舒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可是奈何他力大無窮,似乎抱著最後一塊浮木似的死也不肯放手,米舒頓時滿臉通紅,尷尬的畏手畏腳,又怕弄疼了他,再加上本身自己也沒了力氣,於是又羞又惱,只能任他這麼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