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圍成一個圈,神仙姐姐的旁邊是兩個男人,米舒的身邊也是兩個男人,煙霧嫋嫋的升起,四個人都是沉默不語,各懷鬼胎,米舒卻是越來越後悔竟然會神經(jīng)失常跑來這裡瞎摻和,司徒胤心裡作何感想、不會是誤會她喜歡他吧?再加上那個在電話裡激怒之下的胡言亂語,怎麼聽都像是醋意橫生之下跑來搶男人的舉動。
唉,一世英名全毀了……
神仙姐姐手裡的骨肉相連烤好了,獻(xiàn)寶似的湊到司徒胤面前,一雙美目含情脈脈,
“司徒,這個給你吃?!?
不等司徒胤有反應(yīng),言笙一把搶過來那串骨肉相連,二話不說的往嘴裡放,
“我最喜歡吃骨肉相連了,薇薇你不介意給我吃吧?!?
丫已經(jīng)吃了還問人家介不介意……神仙姐姐尷尬的笑了笑,“不介意,當(dāng)然不介意?!比会崛ツ靡淮e脊來烤,從這選擇上來看,絲毫沒有不介意的跡象……
言笙三兩下將那串骨肉相連吃乾淨(jìng)了,還不忘記“張羅”米舒的事情,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小米你的小饅頭烤好了吧,司徒你不是喜歡吃饅頭麼?!边呎f邊把米舒拿著竹籤的手往司徒胤那邊推,死妖孽連個好一點的藉口都不願意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嬌生慣養(yǎng)的他不會喜歡吃饅頭這種粗糧吧。
米舒又不好收回自己的手,生怕別人誤以爲(wèi)她小氣不捨得把饅頭給人家吃,可是這麼諂媚的獻(xiàn)殷勤似乎也不大好,手那麼不上不下的僵在那裡。
言笙這麼明顯的意圖,恐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了吧,何況還是這個聰明的漂亮女人,她似乎在等司徒胤的反應(yīng)。
沒想到司徒胤只猶豫了兩秒鐘,便真的接過了米舒手裡的饅頭,放在嘴邊啃了一口,末了,還頗爲(wèi)認(rèn)真的評論了一下米舒的廚藝,“有些鹹了。”
米舒囧得,只想跳進(jìn)這火爐裡……
想要這火越燒越旺麼?到底有沒有人是神智清醒的啊喂!米舒悲痛的在心裡吶喊,甚至都不敢去看神仙姐姐的表情。
“司徒,你還記不記得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也經(jīng)常像現(xiàn)在這樣去野外烤肉,當(dāng)時跟好多同學(xué)一起,想起來就讓人懷念,那個時候你老是不吃,烤好了全部都給我吃了,害得那段時間長胖了好多?!?
神仙姐姐一臉神往的回憶著以前甜蜜的過往,身體不自覺的往司徒胤身邊靠,這種感情牌實在無法讓人再無動於衷,不得不說神仙姐姐果然有一手,這一下看面癱君如何應(yīng)付。
米舒偷偷的去觀察司徒胤的表情,微微的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瞼,讓人看不真切,只是米舒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憂傷,這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應(yīng),因爲(wèi)她深有體會,所以愈發(fā)是明白這種在回憶和現(xiàn)實中掙扎的痛苦。
他愛她,至少曾經(jīng)深深的愛過,所以越發(fā)是不能容忍背叛,當(dāng)所有甜蜜的瞬間再次浮上腦海時,回憶越是難以忘懷,現(xiàn)在便越是痛苦糾結(jié)。
就好像她愛謝君傑,整整七年,即使是被動的背叛,她也無法容忍,每次看見他或者想起以前那所有的美好片段,都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控制住自己。
司徒胤沉默不語,倒是言笙附和道,“薇薇你別被司徒胤這傢伙騙了,我告訴你哦,其實你每次吃的,都是我烤好了被司徒硬搶過去的……”
這妖孽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專門破壞氣氛,神仙姐姐剛剛還無限嬌羞的臉,笑容僵在了臉上,言笙視若無睹,繼續(xù)說,
“對了,薇薇,我跟司徒回來這麼多年,你在美國怎麼樣。”
箭頭直指這段尷尬的往事,連米舒都在心裡暗罵言笙毫不憐香惜玉,這種極其隱私的事情,肯定是不願意被人提及的,特別是現(xiàn)場還有米舒這個外人……
神仙姐姐臉色更僵硬了,一張瓷娃娃一般的臉白得越發(fā)是詭異,手裡的肉串掉到火裡去了也沒發(fā)現(xiàn),掩飾性的乾咳了兩聲,一隻手優(yōu)雅的扶著額頭,眉毛蹙著,
“我有些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司徒胤放下手裡的東西,下意識的接了她的話,“那我送……”
話還沒說完,言笙又接過來搶著說,“司徒你送小米吧,反正你們住一起,我送薇薇,你知道,我最愛送美女回家了……”
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把米舒推給了司徒胤,米舒沒站穩(wěn),順勢撲到了司徒胤的懷裡,這一幕自然被美女盡收眼底,咬了咬牙,卻又不好發(fā)作,只得被言笙這傢伙給推上了他那輛大紅色的騷包敞篷車。
那股熟悉的味道鋪面而來,米舒紅了臉,連忙站穩(wěn),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低著頭,“對不起,我、我沒站穩(wěn)。”
司徒胤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走吧?!?
他今天是開了車來的,大氣的邁巴赫,一直是米舒喜歡的車,要是換做平時,米舒一定會驚叫不已,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一個僕人的兒子怎麼會開得起這種豪華車,不過今天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也見怪不怪了。
言笙的車速很快,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便見不到車屁股了,而司徒胤的車開得極穩(wěn),讓米舒莫名的覺得安心,只是一路上,誰都沒有講話,米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敢亂說話,畢竟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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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司徒胤有些恍惚的坐在客廳裡,米舒輕嘆了口氣,裝作不經(jīng)意的口氣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說,“打個電話吧,這很正常?!?
司徒胤怔了怔,就真的拿出電話撥了出去,電話很快就被接通,米舒有心聽他講話,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進(jìn)了耳裡,
“那個……就問一下,到家了麼?”
“剛到呢,司徒,今天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以前的美好回憶好像全都找回來了。”
“……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對了,明天我們的老同學(xué)豆子結(jié)婚,我們一起去好麼?”
“這個再說吧,就這樣,掛了。”
於是他便真的掛斷了電話,擡起頭髮現(xiàn)米舒?zhèn)戎碜樱渖斓美祥L,米舒被抓了現(xiàn)行,尷尬的笑了兩聲,“嘿嘿,扇子好像有些毛病,叫得聲音不太正常?!?
扇子無辜被牽扯進(jìn)去,不滿的叫道,“你纔有毛??!你纔不正常!”
面癱君並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傻,昨天明明還在勸你過去的東西就不要再留戀了,可是自己卻做不到徹底的放手。”
這是司徒胤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自己的事情,沒有鋪墊,也不講事情的原委,大概也估到了言笙那個大嘴巴一定會和盤托出他的過去吧,只是這樣的司徒胤,平時那樣高高在上似乎永遠(yuǎn)不會有喜怒哀樂更不會有這種情殤的司徒胤,此刻雖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痛苦或者掙扎的表情,卻莫名讓人覺得心疼。
米舒幾不可聞的嘆了嘆,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又能爲(wèi)別人指點什麼迷津呢。
“蟬蛹蛻變成蝴蝶,都必須經(jīng)歷作繭自縛的過程,聽從自己心靈最深處的聲音,凡事,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