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兩手撐在桌面，小聲道：“你今天的蠢樣，我可都用視頻拍下來了?，F在，我可是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金得利明白鬍周的意思。
如今國家對貪腐行爲始終保持高壓態勢，廉政署的消息十分靈敏。連每一個匿名舉報都會得到最充分的調查，像胡周說的實名實錘舉報，更難逃過廉政署的法眼了。
金得利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不該小看這個年輕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張學生的臉面之下藏著怎樣的城府？
但是金得利這麼虛胖，還是有必要虛張聲勢一下的：“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大禾口能讓你做這種事？”
這餐館跟月湖山莊類似，最注意保護客人的隱私了。
要是有客人反映自己被人tōu pāi，那餐館是一定要介入查個清楚的。
胡周道：“不信？來，看看……”
胡周把手機遞過去，當著金胖子的麪點開二度雲盤，顯示出一個個視頻片段。
都傳雲盤了，算金胖子立刻搶走胡周的手機也沒用。
“這不可能。這裡是隔絕絡的。”金得利道。
胡周道：“別忘了我是幹哪一行的。依你看，這還算專業吧？”
金胖子頓時滿頭大汗。
專業，當然專業，tōu pāi專業，絡也專業，訛人更是專業的專業。
怪，從視頻的視角看，拍攝的機位不低，差不多要跟人的眼睛一樣高了，怎麼沒發現他在拍視頻呢？
金得利心生疑惑，但此時已無暇琢磨這事。
自己的把柄已經落在了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手裡，且不說舉報，是往互聯一發，夠自己去層膘了。
金得利打了個嗝，怏怏道：“你想怎樣？”
胡周收起手機，敲了敲桌子，道：“點個頭，讓我們老闆把事辦成。其他我一概不過問?！?
金得利哆嗦了一下嘴脣，道：“這件事是重大項目，我只有建議權，最終要所裡辦公會集體討論決定的?！?
“那讓集體同意?！焙艿?，語氣之斷然，不容置疑。
“我哪能說了算??！有些情況你不明白……”金胖子爭辯道。
胡周哪裡肯聽他廢話，打斷道：“要是我們老闆的事沒成，我不僅要曬你今天的嘴臉，而且連你的dǐ kù照一起曬到。我說到做到?！?
小艾道：“朋友，講真，dǐ kù照較難搞。除非你親自去他家裡。要麼刑訊逼供，我有三十六式，要老虎凳還是辣椒水？”
“算了，這人吃相是難看了點，但也不能算大奸大惡之人。還是談談吧！”胡周道。
金得利看不懂了：“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一起發財還是玉石俱焚，你自己選吧！”胡周對金得利道。
這時，面壁許久的小麗回過頭來，疑惑地望向竊竊私語的二人。
胡周往桌一拍，笑著大聲道：“金所，我年輕，不懂規矩。你見諒哈！”
說罷深深地瞪了一眼。
金胖子接連抽了十幾張紙巾，狼狽地擦起臉的油汗來。
……
……
程貞德恍惚了大半個小時才稍稍清醒了些。
看到身邊空蕩蕩的坐席，他叫了聲“哎呀”。
胡周端坐在他對面。小麗正在提著茶壺給他的茶杯裡斟茶。
見老闆緊張成那樣，胡周說：“他走了。”
“糟了！”程貞德道。
胡周道：“他臨走時給了承諾了。我看他情緒較穩定，應該不敢……啊不，應該不會反悔?！?
“真的？”程貞德將信將疑道，“本來還安排了吃飯後繼續唱歌的……”
小麗幽幽嘆了口氣，程貞德便不往下說了。
沒過多久，李槐也清醒了，搞清楚狀況之後，道：“走了也好，都什麼年代了，k歌好土的?！?
程樑君是最後一個甦醒的，兩邊的腮幫子已經腫得老高，右邊左邊要大出一圈去，不太對稱，胡周覺得自己的正手還是弱了些，往後需要多練練，那樣會打得更美觀一些。
關於他臉腫的原因，沒有人問起，他自己也不提。但胡周知道，事後私下裡他一定會來打聽的。
真可笑，白白捱了一通打，連是誰動的手都不知道。
程貞德看一屋子狼藉，客戶跑得沒影兒，想打金胖子手機，但是想到自己算打通電話也沒什麼別的話可說，只好聽天由命。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今天大家都很努力。謝謝大家了！”程貞德和員工們一一握手，連聲道：“受委屈了，受委屈了……”
其他人都輕輕嘆了口氣，只有程樑君摸著發燙的腫臉，激動地笑道：“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
……
……
第二天一早，程老闆風風火火走進工作室辦公室，春風滿面。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說。
李槐迎去問：“談妥了？”
程貞德道：“妥妥的?！?
李槐又問：“金得利給我們什麼價？”
程貞德道：“下浮5%?！?
李槐不快道：“還是往下壓了不少??！”
程貞德道：“當是讓利吧！”
李槐道：“這已經不是讓利了，這是倒貼??！”
“第一單，算了，不要影響長遠大局?！背特懙碌?，“接下來集精力做好兩件事。一個是儘快弄個初樣出來，這叫先聲奪人！”
“啊？定金都不給一個讓我們幹活？這不合規矩??！”李槐不滿道。
程貞德勸道：“搶奪先機嘛，輕裝陣吧！這事你辛苦些，繼續盯著。”
“好吧。那第二件事是？”李槐問。
“趕緊把公司註冊給辦了。這叫有名有份。”說著，他招呼胡周道，“周啊，走，我們再去啓明島跑一趟！”
“ca證書拿到了？”胡周問。
“都搞定了。”程貞德道，“這回，我可是請了高手的。”
說著，他又很娘炮地握了握拳。
胡週一邊跟著老闆往外走，一邊心想：是該有點進展了，明明是科幻，卻在一個稅務手續糾結這麼久，實在是匪夷所思。好在，這一切總算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