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她的生活圈子所決定的。三寸人間 ”小艾道，“恐怕她的朋友都對商務艙不怎麼陌生，所以沒有觀看下去的興趣。”
胡周問道：“可是她爲什麼要轉發呢？”
小艾道：“也許她是希望她的朋友能看到你。”
胡周臉一紅。
小艾又道：“所以我判斷，至少有兩個人會對你感興趣，她們應該會選擇安裝truth。”
胡周道：“嗯。楚薇薇和莫蘭心。”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後臺顯示的用戶數從2增加到了4。
小艾道：“這個數量級是不夠的。算是最普通的解碼入侵，也需要至少三千個終端同時在線。”
胡周道：“那麼我們需要改變一下傳播渠道。”
小艾問道：“有沒有既沒坐過商務艙、又特別有分享精神的朋友？”
“有啊！”說著，胡周把這段視頻發給了莊默。
……
……
莊默立刻回道：“哇！馬要高考了，你還在外面浪啊！”
胡周心想：你也沒專心迎考啊！不然哪會回覆得這麼快！
用戶數據開始快速攀升了。
僅僅過了一分鐘，用戶數破百。
三分鐘後，用戶數破了一千。
五分鐘後，用戶數已經攀了兩千。
胡周的同學們很快在自己的絡社交圈發現了莊默轉發的視頻。
社區籃球場邊，方魯直拍著大腿發來一條語音：“馬高考了，還在飛來飛去，你也太瀟灑了！”
貼滿元晨夕海報的小屋子裡，胡思思兩指夾著筆桿，輕輕敲打著厚厚的真題shì juàn，心裡若有所思。
肅殺清冷的醫院病牀邊，憂心忡忡的吳錢銀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手機，哀傷地嘆了口氣。
被包場的廉價咖啡廳裡，姚豔決然地推開了試圖觸碰她的韓強。
被紅木傢俱填滿的書房裡，顧彬捧著手機，兩眼幾乎要冒出血來——胡周，你怎麼跟我那個可惡的堂弟混到一起去了？家族裡屬他最不待見我了。有他沒我，我跟你說！
轉發次數像槓桿的短臂，只是小漲了一百多次，贏得了超過五千次點擊，令truth的用戶數達到了兩千五百以。
照這個勢頭，用戶數突破三千不成問題，達到五千、一萬也是大有希望啊！
小艾道：“如果用戶數量超過五千，我們可以pò jiě航站指揮塔的調度絡，精確掌握你父親搭乘飛機的去向。如果能達到一萬用戶的話，那麼我們連這架飛機都可以控制。”
胡周聽了，滿心期待。
然而，沒過幾分鐘，用戶數的增長開始明顯減緩，出現了百個卸載記錄，而且還在不斷增長。
“這是怎麼回事？”胡周問。
“也許是出於厭倦。或許我們需要持續更新內容。”小艾道，“不過，還是做一下抽樣跟蹤調查較穩妥。”
小艾根據卸載操作的時間做了排序，歸納出幾個卸載操作較集的時間點。
在這些時間點之後，卸載數量曲線出現了波峰。
然後，他對這些時間點的用戶操作做了分析，說道：“操作數量變化趨勢線是平滑的，應該不是技術性故障。問題可能出在內容。”
胡周道：“如果是視頻內容出問題的話，這些人一開始不會選擇下載安裝我們的應用。那麼是之後新出現的內容有問題了。”
小艾道：“新的內容只有評論。”
於是這些時間點的評論在胡周視野鋪陳開來，他立刻注意到了一些扎眼的話語。
psyche969331：“又是個炫富的。有這閒錢奢侈，還不如捐款給慈善基金！”
jrua0844：“矯情！反正我是不坐頭等艙的。不是坐不起，是覺得沒必要。”
neobullen：“頭等艙的座位哪有這麼寬？攝影棚裡擺拍的吧？”
adswerty：“一看知道是假的。別以爲這裡沒人坐過頭等艙！”
sockface：“坐頭等艙了不起啊？瞧那得瑟樣。弱智！”
看著這些尖酸的字，胡周有種被人糊了一臉大糞的感覺。
不是曬一曬所見所聞嗎？怎麼得罪人了？
到底刺傷了他們哪一根神經啊？
這些蠢貨，連商務艙和頭等艙都分不清啊！混蛋！
小艾道：“他們的解讀能力讓我感到吃驚。我們是不是發一段置頂評論解釋一下。畢竟我們只是圖個新鮮，並沒有炫耀的意思。況且，標題也已經說明了這是商務艙，和頭等艙並無關聯。”
“不必。”胡周道，“我們不做語老師。當務之急是把這個勢頭遏制住。有什麼手段可以讓他們消失嗎？”
小艾：“可以百分百徵用他們的cpu算力，讓他們卡頓。”
“我是說永遠消失，如永久禁言之類。”
小艾道：“可以鎖定他們的mac地址，徹底ban掉。除非他們換別的設備訪問，否則無法再發表評論。”
“這麼辦！”
“朋友，他們好歹還有可能繼續使用我們的應用。放屁添風啊！不給他們機會嗎？”小艾問道。
“不給機會。他們只想通過貶低他人來表現自己，並沒有傳播動機，應該果斷剔除。”胡周道，“他們的屁，我不需要，讓他們憋著。”
……
……
對十來個id禁言之後，用戶數量止住了跌勢。但能否繼續回升，還是未知之數。
產品推出初期，負面評論的傷害是非常大的。這是絡商業的規律。
這時，飛機終於駛入了起飛跑道。
長腿空姐邁著均勻平穩的步伐走入過道，簡單地示範了安全帶、呼吸面罩的使用方法之後，然後要求所有乘客關閉電子通訊設備。
商務艙百分之五十的乘客露出驚訝的表情：“啊？還要關手機的？我家的飛機不用。”
不過看到另外百分之五十的乘客順從照辦，他也只能表示配合了。
“小艾，憑現在的用戶資源，我們能做什麼嗎？”胡周捂嘴小聲問。
“朋友，現在門檻最低的信息源是這家飛機的通訊系統，我判斷只需要三千用戶資源能實現侵入。不過目前用戶數還不足三千。讓我們靜觀其變吧！”
一陣超重的暈眩感，飛機升空，向著遙遠的艾弗瑞嘉大陸飛去。
一同前往的，還有躲藏在貨倉的那隻始終跟著胡周小小飛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