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會的!琥珀色的眸子裡氤氳了迷濛的霧氣,兩行清淚自費爾.楠柯的眼角滑落下來。
洛克伸出手,想接取那些粉末,卻只接到了破碎的花瓣。
“血獵,雪烈……”洛克喃喃著,喉頭突然哽住,發不出聲音,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沿著臉頰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噗通”,洛克跌坐在地上。
美姬子的長刀在距離綺兒不足一英尺的地方頓住,“鐺啷”一聲,長刀掉在了地上,原本殷紅如烙鐵的刀身迅速褪色,又閃爍起雪亮的寒芒。
“高能電磁槍”射中了美姬子的右臂,血液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出。左手覆上右臂,美姬子施展魔力,一片紅芒籠罩了創口,血液正被美姬子逼回體內。
吸了吸鼻子,拍拍洛克的肩膀,費爾.楠柯手持“高能電磁槍”縱身躍起,他看到了一個黑衣人,同時,他又瞥見怒水蛟等人都滾倒在地上。
“呼”,一朵雪白的蓮花騰空而起。費爾.楠柯施展“陰陽絕命腿”在背後偷襲了黑衣人,他踹出的這一腿幾乎用了十層的力量。聽到來自腦後的風聲,美姬子突然向上縱身,速度快得就像閃電,她不但避開費爾.楠柯的襲擊,還躍出去幾十米遠。費爾.楠柯怔了怔,心想:奇怪,我明明射了一槍的,怎麼會沒射中?
“天哪!”就在費爾.楠柯發愣的當兒,突然聽到綺兒的驚叫聲。費爾.楠柯急忙扭轉頭,他以爲綺兒遇到了危險。就在這一剎那間,美姬子突然揚起手來,一道雪亮的弧度劃過黑暗,直向費爾.楠柯的胸口戳來。
“快閃開!”Rose驚叫一聲,撲身上前。“噗”,長刀從女孩的背後刺入。
“嘶!惡毒的地球人!”蜥蜴人憤怒了,它閃身到美姬子的身後,“砰”,一拳砸進美姬子的後心。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掏了出來。“啪”的一聲,血花飛濺,美姬子的心臟在蜥蜴人的三根手指中碎成了肉屑。
胸口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鮮血如絕堤的小河一樣向外奔流,美姬子萬分驚駭,她試圖扭過頭看清身後偷襲她的人,頭剛轉了不到30度,“喀嚓”一聲脆響,蜥蜴人已經扭斷了她的脖頸。
“喀嚓喀嚓”,雙手同時絞動,憤怒的蜥蜴人將美姬子撕成了碎片。那些碎肉扭扯糾結著,企圖往一處集中,卻“呼”的一聲化作煙霧消散了。
對於血族來說,斷了胳膊或者少了腿腳,它們是能夠迅速地生長出來,但是,沒有了心臟,也就等於沒有了血液,沒有了血液,他們就只能死翹翹了。
“表妹!”看到Rose的背上插著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刀,威廉.詹姆斯驚呼一聲,跟著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血月!血月!”費爾.楠柯扭轉頭,嘶聲喊叫。
“社長!”“社長!”大角星人們也在嚷叫。
原本血月就受了傷,再加上血獵的死,血月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她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當中。大角星人們施展異能術企圖救治血月,可是,他們掌心裡暴出的光團閃爍幾下就消失了,因爲傷得太重,他們已經無法施展異能。
長刀幾乎將女孩的身體穿透,鮮血正從嘴角汩汩向外流淌。Rose的臉色一片慘白。女孩顫抖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費爾.楠柯飛身上前,一把將女孩拉進懷裡。
“Rose!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輕聲呼喚著女孩的名字,心已經疼得縮成一團,
女孩仰起臉,睜大眼睛,努力看向那對琥珀色的眸子。
“對……不……起!的……確……是……我……將……定……時……炸……彈……裝……進……麥……巴……赫,你……能……原……諒……我……嗎?能……嗎?”已經失神的大眼睛裡滿含著祈求之色。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因此我沒有怪你,從來沒有!”閃亮的淚珠順著精緻的臉龐滾滾而下。費爾.楠柯擁緊女孩的嬌軀。
“我……記……得……有……一……個……人……欠……我……一……個……吻,是……你,一……定……是……你,你……給……我……一……個……吻……好……嗎?”
“好!”費爾.楠柯俯下頭,吻向女孩的脣,他的淚水將女孩的臉龐都打溼了。
“冷……好……冷!你……的……脣……好……冷!不……是……他……你……不……是……”碧綠色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纖長的睫毛覆蓋了眼瞼。
“我知道是誰欠你的,請原諒,就讓我替他還你吧,我替他還你!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你一定是愛我的,否則你也就不會爲我擋下這一刀!”
肆意漫流的淚水將女孩嘴角的血液都沖洗掉了。女孩的脣已經失去了熱度,費爾.楠柯依然深情地吻著,抱著,抱著,吻著。
“Rose,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本幫主從來沒求過人,就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離開我!”費爾.楠柯已經泣不成聲。
“若茜!對不起,是我,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何止是一個吻,還有兩世的情。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洛克喃喃著,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洶涌而出。雙手掩著面孔,洛克跪了下去。
但是,洛克的道歉太遲了,Rose已經瞌上眼簾,她永遠都聽不到了。
左手捂著被“苦無”傷到的肩膀,怒水蛟呆呆地看著費爾.楠柯。他想到了浪雲飛,當初西班牙海盜女王費爾.米歇死的時候,浪雲飛兩次自殺,如果不是怒水蛟和安啓明及時阻止,並且苦苦相勸,浪雲飛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怒水蛟是第一次看到費爾.楠柯流淚,他的鼻子也發酸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總瓢把子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他真的太像老幫主了!怒水蛟悄悄地爬身起來,移近費爾.楠柯,他是擔心費爾.楠柯想不開。
血月暈倒著,威廉.詹姆斯也暈倒著,大角星人呆呆地看著他們的星王。洛克和綺兒都跪坐在地上,就跟兩尊泥塑一樣,所不同的是,洛克低垂著頭,綺兒則仰望著天空。兩朵火紅的朱瑾花在綺兒的臉龐上方漫舞,它們既不離去,也不落下。綺兒張著兩手,癡癡地盯著朱瑾花,似乎在等它們落入掌心一樣,望著望著,黝黑的眸子裡泛起一片亮色,兩行珠淚又蜿蜒成了小河。蜥蜴人在周圍巡視,它時而側起耳朵傾聽,時而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這些人類。
時間彷彿靜止了,血腥味正一點一點的淡去,只有朱瑾花還在肆意飛揚。葉片散發出的綠光打在人們的身上,襯托得朱瑾花越發明豔,那些火紅火紅的花朵,有的棲在人們的頭髮上,有的歇在人們肩膀。當花瓣積得多時,其中的一些就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是以,人們的腳下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花瓣。
“修羅,不必再糾纏於兒女之情,你已經沒有時間了!”一個醇厚而又略顯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是誰?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費爾.楠柯猛地擡起頭來,他的臉上全是斑駁的淚痕。
原本靜寂的空間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大家都擡起頭,驚訝地望去。
費爾.楠柯發現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不,也不全是人,這是一個有著人形的光影。雖然此人是個光影,但是,面孔清晰可見。
“卡謬!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原本滿布著悲悽的面孔綻開了一個驚喜的笑容。費爾.楠柯伸出右手,他是想握住卡謬的手,可是,他的手卻穿過了光影。
“你……已經死了……”費爾.楠柯突然醒悟過來,一剎那間,悲傷重新覆蓋了精緻的面孔。費爾.楠柯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聽到久違的聲音,綺兒猛地直起身。
“王兄!王兄!”踩著由朱瑾花鋪成的火紅地毯,綺兒飛奔過來。當看到已經化身成光影的卡謬時,綺兒放聲痛哭。
他是什麼人?好像根本不是人。而安琦小姐竟然叫他王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怒水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洛克聽明白了,來人應該是綺兒和修羅的哥哥,看他的身高,起碼在三米以上,應該是哈比星人,只是,他已經化身成了靈魂能量體。
卡謬擺擺手,表情嚴肅地說道:“還不都是因爲你們兩個,還有磁歐石,哦,對了,你們離家這麼久有沒有找到磁歐石?”
擡起滿是淚痕的俏臉,綺兒望向費爾.楠柯,欲言又止。費爾.楠柯急忙說道:“沒有,磁歐石下落不明。”
“真的嗎?”卡謬的聲音越發嚴厲,面孔上已經顯露出怒色。
費爾.楠柯垂下頭,呢嚅道:“是真的。我尋找了許多年,但仍然沒有找到。”
對於這個看起來像嚴父一樣的大哥,費爾.楠柯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哼!”卡謬冷哼一聲,“那你們爲什麼還在地球上逗留?”
綺兒望望費爾.楠柯,費爾.楠柯看看綺兒,兩兄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瞅瞅費爾.楠柯懷中的美女,又瞧瞧躺倒在地的威廉.詹姆斯等人,還有不遠處橫著的黑衣人屍體。卡謬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我明白了,你們迷戀上了地球人,因此不打算回去了,是嗎?”
“不,不是這樣的。”費爾.楠柯急忙解釋,“我們當然想回去,只是,時空之匙被我不小心遺失了,我們回不去。”
“荒謬!”卡謬厲聲斥責,“時空之匙明明在綺兒的手裡,你竟然說遺失了?你不敢回去,難道是不想承擔遺失磁歐石的罪名嗎?”
“我……”費爾.楠柯被哥哥迫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哥哥,時空之匙真的找到了。”綺兒舉起手中的“時空之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