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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離別

第50章 離別

“命運的齒輪永不停歇,跨越門的彼端,等待著的,是新的遊戲。”

北鎮(zhèn)的晨霧未散,微光滲透街巷,舊夜卻未曾完全離去,

光暗之間,氤氳著溼冷的空氣。

中央廣場上,那扇門靜靜矗立於噴泉池旁,突兀而孤零,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遺物。

儘管它顯得格格不入,但血族與外鄉(xiāng)人早已習(xí)慣它的存在。

因爲(wèi)他們知道,這道門是通往異界的裂隙,一旦穿過,便意味著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門前,紅翼子爵——不,如今已是紅翼伯爵,單膝跪伏在地,垂首向站在門前的塞莉安行禮。

他的聲音低啞而恭謹(jǐn),帶著血族特有的敬畏,卻又隱約透出幾分微妙的複雜:

“吾主,紅翼在此恭送您遠行,若有召喚,必將竭盡所能迴應(yīng)。”

塞莉安俯視著這名昔日的臣屬,眼底的猩紅已不再映照昔日的血族王權(quán),而是燃燒著更幽深的渴望。

她舔了舔脣角,笑意慵懶而隨意:“……你還真是忠誠啊,紅翼。”

紅翼沉默著,依舊低伏,不曾擡頭,等待著她最後的命令。

但塞莉安只是輕輕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她已不再是血月之姬,不再是這個世界的統(tǒng)治者,她已經(jīng)超脫於血族的桎梏。

她轉(zhuǎn)過頭,催促道:

“喂,快走吧,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門’的另一端了。”

司命微微一愣,隨後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聳肩道:“行行行,走吧。”

他邁步向前,準(zhǔn)備跨入門扉,然而就在此刻,他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寒意刺入脊背。

那是一種極爲(wèi)銳利的目光,一種帶著警告意味的凝視。

他微微偏頭,正對上紅翼伯爵的金色瞳孔。

那雙眼睛無聲地鎖定著他,既像是一種託付,又像是一種警告。

與此同時,司命心頭陡然一緊——

他感受到了一股更爲(wèi)龐大、更爲(wèi)深邃的殺意,正從血堡的方向,遙遙落在他的身上。

儘管相隔甚遠,儘管他甚至無法真正“看見”那位身影,但他清楚地知道,血夜暴君正在注視著他。

那是一種極具威懾力的沉默,無聲的威告。

司命心頭微凜,迅速收斂所有心思,故作若無其事地催促洛倫:

“……走吧,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洛倫輕笑了一聲,走到門前,手掌按在門扉之上,低聲吟誦。

“秘詭花園,天使之淚,黃金鄉(xiāng)。”

金色的波紋緩緩浮現(xiàn),旋轉(zhuǎn)、擴散,最終化作一道裂隙。

一行人魚貫而入,身影被扭曲的空間吞沒,消失在永夜血盟的大地之上。

空間錯亂中,司命的身體如墜深淵,慣性使他的思維短暫空白,

直到鼻腔中傳來潮溼腐朽的氣息,他才驟然回神。

他睜開眼,四周是一片狹窄昏暗的通道,牆壁上流淌著暗紅的水跡,腳下的積水泛著陰冷的光。

“……嘖。”

他皺了皺眉,認出了這個地方——黃金鄉(xiāng)的下水道。

這裡是秘詭師世界中通往各地安全降落的節(jié)點之一,儘管安全,但環(huán)境實在糟糕透了。

片刻後,艾維爾、赫爾曼、洛卡相繼踏出門扉,各自調(diào)整著狀態(tài),適應(yīng)著空間跳躍後的眩暈感。

洛卡伸展了一下筋骨,呼出一口濁氣,臉上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容:“——行了,任務(wù)完成。”

他的衣物在血堡的戰(zhàn)鬥中早已破碎,但他絲毫不在意,反倒咧嘴一笑:

“終於能吃頓好飯了……司命,改天一起喝酒?”

司命聳了聳肩,輕笑道:“當(dāng)然,我會帶上好酒。”

洛卡滿意地一拳砸在他的肩上,邁步離開。

艾維爾只是微微頷首,身形迅速隱入黑暗,消失無蹤,

他一向不擅長告別,更習(xí)慣於悄無聲息地消失。 赫爾曼站在最後,他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在經(jīng)過司命身側(cè)時,低聲說道:“……小心。”

司命微微皺眉:“……嗯?”

赫爾曼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彷彿能夠穿透現(xiàn)實的迷霧,看見更深層次的真相。

他低語道:“命運不是那麼容易被操控的……你敢編織它,就意味著你在奪取它的權(quán)柄。”

司命眨了眨眼,沒有插話。

赫爾曼頓了頓,嗓音更低了幾分,幾乎像是夜色中的低吟:

“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探它,尤其是,無面主。”

“以及……它的秘詭師。”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去,步伐沉穩(wěn),不帶任何留戀。

司命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隨後輕輕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趣。”

他的指尖在袖口輕敲,節(jié)奏緩慢而有序,如同賭徒在翻動牌局前輕釦桌面的習(xí)慣。

無面者,命運,窺視者,秘詭師……

原來,在雙生姬離去的陰影之下,還有更深的棋局在交錯運轉(zhuǎn)。

賭局遠未結(jié)束。

他仰頭望向昏暗的天頂,嘴角微揚,輕輕地喃喃自語:

“看來,該換個更大的賭桌了。”

——

娜塔莎抱著雙臂,倚靠在潮溼的牆壁上,嘴角掛著一抹懶洋洋的笑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司命。

“喂喂喂,別在那裡沉思太久啊。”她戲謔地揚了揚眉,聲音帶著一絲調(diào)侃,“該不會是捨不得我吧?”

司命從思緒中回過神,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笑道:“還真捨不得呢……”

娜塔莎眉毛一挑,正準(zhǔn)備得意,卻聽見司命慢悠悠地補充道:

“畢竟你玩牌這麼爛,錯過你,我可能很難再遇見這麼免費的籌碼。”

空氣靜了一秒。

娜塔莎的笑容瞬間僵住,眼角微微抽搐,隨即惡狠狠地瞪著他,語氣咬牙切齒:

“混賬!你敢嘲笑我?!”

司命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聳肩:“事實而已嘛。”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剋制著自己沒直接朝他開槍,

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走,同時隨意地揮了揮手:

“行了,我去歸鄉(xiāng)者故園找冷霽拿報酬去了,你自己也別忘了把你的那一份收好。”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下水道的深處,只有她離開時踩踏積水的迴音還在石壁間迴盪。

司命站在原地,目光微微閃爍,隨後摸了摸下巴,低聲呢喃:“報酬啊……”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塞莉安全程對他們的對話毫不關(guān)心,她皺著眉,不耐煩地踢了踢腳下潮溼的石磚,露出嫌惡的神色。

“這裡的味道太差了。”她抱怨道,輕輕皺起鼻尖,

彷彿這片充滿腐朽和污穢的地方隨時會沾染她的衣襬。

她紅色的眼眸帶著不悅地盯著司命,語氣催促:

“喂,司命,快點帶我出去逛逛,我要看看‘這個世界’。”

司命挑眉,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你這麼期待的嗎?”

塞莉安舔了舔脣角,露出貪婪而愉悅的笑意,

那笑容中藏著一種危險的狂熱,如同嗜血的捕食者即將步入新的狩獵場。

“當(dāng)然。”她的聲音低柔而興奮,眼中倒映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我想看看‘命運’到底編織了怎樣的未來。”

司命瞇起眼睛,緩緩揚起嘴角,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擺袖,踏上前方的臺階。

腐朽與污穢的世界已被他們拋在身後,而新的秘詭之境,正等待著他們踏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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