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327章 血之共鳴

“命運從不偏愛誰,它只是對自以爲能躲過它的人——更有興趣。”

——《千面之書·第九頁》

血與鏡的世界尚未退潮。

紅夜之井仍舊旋轉著那無聲的深淵渦流,司命孤身佇立在一片尚未重構的虛妄空間殘核中。

四周的鏡牆已碎裂成無法拼接的碎片,光線不存,時間感錯亂,彷彿整個空間只剩下“他”和“她們”。

只有腳下,一片被血絲纏繞的影子還在蠕動,像一隻瀕死的動物,掙扎著迴歸秩序,卻始終找不到正確的形狀。

他還沒脫離戰鬥。

不,他甚至——還未開始。

因爲她們還在。

雙生姬,仍在獵他。

從交鋒的第一秒起,局勢就從未落入他手。

他不是對手。他只是一個故事中不該闖入某頁的註腳。

她們不是敵人。

她們是災厄。

一體雙生,以暴食與貪婪作爲命理支點,連體共生,以血與詛咒結構化鏡域之內的“因果吞噬邏輯”。

她們的速度,不像肉體動作,而更像時間本身在跳幀:

一閃。

一擊。

一線血藤穿空刺來。

司命眼神驟冷,身形倏然後躍,反手抽卡,卡面翻轉,指間起風。

命運系高階卡《宿命賭徒的輓歌》

遺契詞條·咒具具現:「具現一副變異撲克牌,四花色對應四種效果。爆裂、切割、毒霧、精神擾亂。」

卡牌裂解,靈能激盪。

虛空中一瞬涌出五十二張扭曲撲克牌,邊緣仿若血鋸,牌面涌動浮雕般的低語音軌,紙面本身在“哼唱”。

他揮手斜掃,十張卡瞬間破空。

紅桃三引爆,血焰升騰,映出藤影潰散;

黑桃九如旋刃飛過,切斷三根血藤;

梅花七飛旋而起,霧化後釋放出一層精神擾亂領域,攪動血氣流向!

三張效果全部命中,敵人卻不見蹤影。

不是被擊退了。

而是以速度,超越了他的下一次預判,從戰線之外悄然繞入——

“左上。”

他低聲念出方位,身形側偏一寸。

啪!

血蔓刺穿左肩,直接將他釘入半空碎鏡,血花炸開,碎光碎骨齊飛。

第二擊尚未落地,第三擊已至。

他翻身,十指攤開,再拋五張撲克牌旋轉護身,但——

卡未落地,藤已至。

五張牌在血蔓接觸的瞬間,全部爆裂作廢。

她們學會了。

她們破解了。

不是靠智慧,而是靠“吞食後的記憶移植”。

她們已知——這副“賭命之牌”的出招邏輯、效果算法、時差延遲。

她們的聲音同時響起,雙聲並語,如同兩條交纏在一根骨髓上的蛇骨:

“你不是命運。”

“你,只是在賭博。”

她們輕笑,音調像織布機上回響的斷線聲:

“你每一張牌的味道——我們都嘗過了。”

“現在,我們想嚐嚐——你。”

第四次血蔓驟襲,來勢如雨。

一根血刺從側翼破開幻術結構,直接從他右肩貫穿而出,鮮血飛濺。

下一瞬,他整個人被那根血刺拽向地面,以肉身之軀拖拽砸入鏡影之上!

轟!!

鏡面凹陷,裂紋四散如蛛網,血光蕩起十丈高波。

司命從血霧中緩慢爬起,左臂已垂,骨裂聲清晰可聞,血順著手指滴落。

但他的眼神,卻比剛纔更冷。

他擡頭,看向虛空中那對正緩緩盤旋、如渴血旋風般的雙生姬,吐出一句沙啞卻刺骨的話:

“……你們,似乎玩得很盡興?”

他搖晃著身軀,腳步不穩,斗篷殘破。

撲克牌四散於地,宛如破碎預言的殘篇。

僅餘三張。

在他周圍搖曳飄浮,如秋葉將落未落。

【虛妄迴廊】還在,但影身——只剩一具。

她們看見了。

她們當然看見了。

她們同步笑了,笑容如焰上鋒刃。

“最後一個分身。”

“這次,我們要吃得——很慢。”

語音未落,血蔓如驟雨而落!

十六道刺影從天而降,交叉射下,將司命徹底釘死在鏡影之上!

這不是殺戮。

這是料理。

她們緩緩靠近,步伐極慢,不再急於撕裂。

她們像貴婦,在盛宴前嗅聞紅酒氣息,審視擺盤與切割角度。

她們已經不餓。

她們只是——要讓他知道:

他將被一口一口——記住。

她們將指甲緩緩搭上他胸前,像將刀尖輕抵祭壇中心。

血族真祖的爪尖泛著溼潤的暗紅光澤,幾乎未用力,卻彷彿整片空間都隨那一點觸碰而驟然下陷。

她們貼近了,雙脣在司命耳邊低語,聲線冰冷卻帶著令人作嘔的歡愉:

“這次,你不會再變成霧。”

“我們要看你——破開。”

下一秒,一道血刺毫無預兆地貫穿司命胸口!

聲音沒有爆響。

卻有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撕膜感”——

就像是鏡子中一層真實被撕裂,真實的他被剖成一行血句。

鮮血高高飛濺,灑落於鏡域之上,如同一朵驟然盛開的紅蓮,緩緩墜入空間斷層中,消散無聲。

“結束了。”

“司命。”

雙生姬相視輕笑,脣貼近他的傷口,舌尖輕舔那滴剛從心脈涌出的熱血。

然而——

就在這一瞬。

他笑了。

那笑容,穿過鮮血未止、傷未愈的蒼白臉龐,像一道被撕開劇本中“結尾”的橫筆。

他擡起頭,眼中沒有怨恨,只有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平靜,

那種屬於“你從未真正理解過我”的輕蔑,從目光中流出。

“你們……”

他低聲說,聲音如瀕死者最後的禱文,卻藏著鋒利的註腳:

“真的以爲……我還是當年那個‘新人秘詭師’?”

“你們錯了。”

他緩緩起身,咳出一口血,但面帶微笑。那笑,不屬於瀕死之人。

“我,已是十星秘詭師。”

“命運之主持者。”

“至高者——司命。”

那一瞬,貫穿他胸口的血刺——化爲霧。

不是抽離,不是閃避。

而是那具身體,本就不是他。

那是他最後一具“虛妄身”。

灰霧炸散,如同記憶斷層在視覺中失焦,整個鏡域的結構爲之一震。

雙生姬猛地轉頭!

她們的神經彼此糾纏,共享一個憤怒節點。

她們看見了——

司命,正凌空踏步,站在她們之上。

他披風獵獵,立於鏡域高空,腳下無踏點,卻如實質。

風無聲,卻彷彿整個空間都因他的降臨而顫抖。

他的眼神從容、冷靜,低垂而俯視,像是神明在看一組未被命名的失敗造物。

他背後,虛空輕輕撕裂——

一枚白色面具浮現。

接著第二枚,第三枚,數百枚,數千枚。

面具如同從世界底頁剝落而出,一枚一枚浮現懸空。

第一枚,哭泣。

第二枚,微笑。

第三枚,撕裂麪皮般咆哮。

……

第九百七十六枚面具,緩緩低語、旋轉,圍繞著司命,如衆神在審判前的沉默詠歎。

他輕擡右手,一枚面具自動貼合掌心;左手緩緩撫面,聲線如回聲般擴散至整個破碎血域。

“我本不該降臨。”

“但你們——想寫我。”

“那就請,先被我改寫。”

他俯衝而下,速度不快。

卻如一根釘頁之筆,不容拒絕。

他不是攻擊,而是落詞。

他就是——新段落的開頭。

雙生姬怒吼,血霧暴漲!

數十根血蔓自她們四周飛射而出,如萬蛇封域,企圖撕碎這來自敘述外的意志。

但每一道血蔓——都在觸及他一寸前,偏斜!

不是他閃避。

是她們——被命運寫錯了。

是攻擊落點,在邏輯定義中被“改寫”了方向”。

“你們沒刺偏。”

“你們只是,不被命運眷顧。”

鏡域震盪。

血氣崩潰,空間凍結。

時間開始“錯頁翻轉”。

司命身披被撕裂的紳士晚禮服,如同劇幕裂痕中走出的舊神,步步踏空,逆光而來。

那萬千面具圍繞旋轉,有的怒、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張嘴欲言卻永不發聲。

他的披風未動。

可整個風域,卻彷彿都因他那不動的一寸,變得震耳欲聾。

他是秘詭師。

是書寫者。

是,那場曾試圖被吞噬的劇,重新打開的——新起筆者。

他踏出最後一步,步履不急,卻彷彿踩斷了某種無法重構的世界邊緣。

靴底落地時,正好踏入雙生姬之間那一圈尚未徹底消散的血紋符陣中心。

那血紋仍在蠕動,像活著的環形咒語,但在他腳下卻停頓了一瞬,

彷彿連它都不敢確認——自己是否還能將“他”視爲目標。

雙生姬猛地回身。

她們的眼神,在憤怒、疑惑與一絲無法命名的震動間跳動。

她們嗅到了危險,卻又說不清這危險從何而來。

司命站在那裡,背影筆直,一步未偏。

他的右手垂落身側,左手緩緩托起一枚面具。

那不是任何戰鬥姿態。

那更像是一位劇作家,在對未聽懂臺詞的演員,做最後一次提示。

他開口了。

不是怒吼。

不是宣言。

只是一句低語,像晨霧中的第一道風聲:

“……這裡,是霧之都市嗎?”

她們蹙眉,神色不明。

司命沒有停。

他目光沉靜,語調如註定被人誤解的註腳,慢慢續出:

“不,這裡的霧太深……深到你們根本看不見它的臉。”

“它,是永夜血盟。”

“而你們,是被它拒絕的——客人。”

他擡頭。

目光如深井倒映月影,彷彿看透了她們未曾言說的全部來處。

“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依舊如此。”

那不是臺詞。

那是命令型謊言的植入句式。

下一瞬,空中懸浮的白色面具羣中,

一枚裂痕遍佈的破碎面具緩緩浮出,像某段未完成劇本中突然跳出的編者批註。

面具輕輕爆裂。

碎片化作半透明的字符——符文之鏈,自空中驟然墜落,猛地纏上雙生姬!

她們身形劇震,面容痛苦地開始扭曲。

不是因傷痛。

而是因爲記憶結構錯位。

左者低聲喘息,眼神迷茫:

“我……是被拒絕的?”

右者低語自答,聲音破碎:

“我們不是……王座之上的存在嗎?”

“不……我們是……被擋在門外的東西……”

她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許可結構”中。

哪怕只是片刻的動搖,也足以令這個“謊言”變成“系統默認”。

【真實的謊言】:只要受衆的信念低於世界的默認邏輯,便可將虛構納入現實的規則編制中。

鎖鏈開始具現。

不是繩索,不是鋼縛,而是由一串串文字、標籤、索引、判斷符組成的“敘述鏈接”。

它們從血陣下方升起,冷白、無聲、構建精密,如神明下達的註解。

它們環繞上雙生姬的腳踝、腰側、喉頸:

【身份:未被承認】

【狀態:不得進食】

【權能:訪問權限被駁回】

【血統:孤例·異常·不可驗明】

“她們,不是被攻擊。”

“她們是被‘定義爲——不屬於此地’。”

這個空間,這一整片鏡域,正在將她們作爲不合法條目排除。

她們的皮膚開始凍結。

血紋,不再生長,而開始從內而外自縛——

像她們的身體開始相信自己不應存在。

右者貪婪發出尖銳的怒吼,像失控的老禱歌被倒放:

“你在騙我——!!!”

她張嘴咆哮,卻無法咬斷那一根根由定義構成的鎖鏈。

司命輕輕一笑。

他踏前一步,左手緩緩將那枚面具貼至眼前。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如書吏在圖書館中平靜封存一本被判僞的史書:

“是的。”

“我在騙你。”

他眼神深處浮現出一抹令人戰慄的真誠:

“但可惜——這是條真實的謊言。”

他停頓一下,輕擡面具,低聲一字一句道:

“它,不是爲了你們信。”

“是爲了讓——世界信。”

那一刻,空間迴響,結構凍結。

她們不再是“捕食者”。

她們,成爲了劇外的多餘註釋。

——劇中不留你名,世界便無法認你爲真。

她們,已被劇作本身所剝奪。

雙生姬的雙眼在一瞬間徹底爆散,血瞳如碎焰炸裂,飛散成百上千道猩紅光矢,在鏡域高空盤旋迴落。

她們同時發出撕裂空間的咆哮,尖銳得彷彿要將這片領域從結構層面撕裂成布屑。

可空間沒有裂。

她們的意志在衝撞,而空間的“可撕裂性”已被重寫爲:“不接受未註冊賓客操作。”

她們的爪、她們的牙、她們的咒語,撞上了那層看不見的“敘述壁”,

彷彿一次次試圖咬破作者筆記本的封面,徒勞無功。

血蔓翻飛,鎖鏈燃燒,空間的邏輯宛如一張即將焚盡的劇本,但卻唯獨留了最後一頁給他。

司命不再注視她們。

他緩緩轉身,像是翻過書頁的一瞬,舊句未盡,新句已生。

“接下來——你們會撕開彼此。”

“不是我做的。”

“是你們自己……終於相信了,你們不是一體。”

這一句話落下,不是威脅,而是格式化語句,在領域邏輯層觸發“認知分裂檢測”。

那一刻,屬於命運之主·千面者的第二秘詭結構,已然完成運行。

雙生姬身體一顫。

她們彼此對視,卻再也無法讀懂對方的眼神。

左者·暴食低吼,血涎狂涌:

“是你——你奪了我那滴元血!”

右者·貪婪尖嘯,聲音刺破認知屏障:

“是你!你搶了我的點心!你吸在我的佳餚上!”

她們開始嘶吼,開始爭執,開始咬向彼此。

她們不是“分裂”。

她們是從未融合。

司命輕笑,語氣柔和,卻如斬斷因果的最後一句註腳:

“命運,從來不是連接。”

“命運,是誤會。”

他轉身伸出右手,空中那枚一直緩緩旋轉的銀色面具驟然脫離軌道,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他掌心。

那面具上,無刻面,無五官,只寫一個詞:

“編織。”

他輕輕開口,語氣不高,卻宛如一位早已讀完結局的編織者:

“那麼……最後,就輪到我來——編織你們的命運了。”

血霧未散,鎖鏈猶纏。

但已不再是對抗。

而是審判的緩刑階段。

她們不再是一體。

不,是從未。

她們只是兩個在“錯誤句法”中被錯認爲“並列主語”的存在。

司命站在鏡域中央,右手高舉,那枚銀面具貼在掌心靜靜旋轉。

他低聲吟誦,像是講述世界還未上傳的補丁文件:

“命運,並非將你們連爲一體。”

“而是爲了讓你們……共同承受。”

語落。

鏡域重構。

命運之主·千面者·第一秘詭·命運編織——啓動。

——

空間震顫,血光凍結。

虛空中,一根根光絲從四方升起,它們不依附地面、不連接星圖,只沿著某種“敘述邏輯”的路徑展開。

它們,如織機之線,在空氣中橫縱交錯,層迭纏繞,形成一座巨大的無形織網,

每一根線都由舊日神語斷句、殘碎故事片段、失敗角色的命運棄頁編織而成。

織網中央——

兩道身影,被釘在了線軸交點之上。

不是肉身束縛,而是邏輯鎖定。

她們尖叫、掙扎、咒罵,血霧在面具之中打旋,卻再無法驅動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存在行爲”。

這些線,不是物理結構。

是她們誕生之初,就已鐫刻在星圖層的“身份規則符文”。

司命低頭,面具緩緩滑落面龐。

他從面具後,睜開一隻眼。

那不是人的眼。

那是星圖燃盡後形成的命運空洞,無瞳無光,卻能看穿任何不被世界承認的事物。

他的聲音,混合了編織者的冰冷,和審判者最後的惻隱:

“你們,不是姐妹。”

“你們是彼此的懲罰。”

“從你們誕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互爲血食。”

線,從她們體內穿過。

不造成痛楚,卻割裂她們對“自己是誰”的理解。

左者記起:

“是我先喝的那杯王血……我是第一個被選中的……”

右者卻低吼:

“不,是我先獲得了祭位的邀請!你不過是被我拖著的腐爛肉塊!”

“我纔是主身!”

“你只是……我的附屬品!!!”

怒吼、尖叫、悲鳴,從認知中裂開。

這些不是攻擊。

而是存在結構的“糾纏指數過載”反應。

她們的存在密度,超出了命運軌道允許承載的“邏輯一致性”。

她們,不能再被世界“同時”定義爲“一個人”。

她們的名字,開始從卡牌中剝落。

——她們,在崩解。

司命緩緩擡頭。

面具迴旋。

他,未動。

但這一頁故事,已完稿。

司命輕輕擡起右手,如同劇作家翻動劇本最後一頁。

指節平穩,動作不快,卻如同按下一個舊世界的“結束”鍵。

“這一頁——寫完了。”

他左手貼住銀面具,緩緩滑落。

而在面具之下,那張“臉”終於顯露——

那不是司命的面孔。

不再是人類的輪廓,不再屬於“臉”的範疇。

那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星壑虛像,輪廓如裂開的天空,五官的位置全爲空洞,

唯有萬千命線在其中迴旋交纏,像恆星正在墜落,又像劇本在自燃。

他的臉,不是器官組成。

而是一頁尚未合上的神書頁碼。

這一刻,他不再是某個人的“司命”。

他是命運自身的頁腳註解。

命線驟然暴漲,織線如潮水自司命背後沖天而起。

它們飛掠而出,劃破領域邊界,如神蹟降世。

所有命線集中刺入雙生姬體內——

穿透骨骼,纏繞神經,切割靈識,反剪血魂。

織布機倒轉。

她們開始“看見”彼此體內的錯口。

——那是靈魂被誤植、被複制、被污染的證據。

左者暴食顫抖地伸出手,指骨如鉤,落在右者肩膀。

右者貪婪咬牙切齒,低吼中夾著惶恐。

她們不是分裂。

而是自始至終從未融合。

她們只是被賦予“共體”的錯誤標籤,被世界誤讀。

她們同時伸出手,貫穿彼此的心臟。

咬住對方的臉頰,齒入血肉,如同要從對方身體中挖出自己的一半。

撕咬、尖叫、互斥、破碎。

那不是戰鬥。

那是對“我是誰”的絕望自檢。

是存在本身的自毀糾錯機制——在命運的光下自動執行。

命運織線在空中劇烈顫抖,線與線之間交錯出無數“已廢棄註釋”,如燃燒的段落熄滅在天幕之間。

星圖關閉。

面具飛散。

司命緩緩落地,披風隨風而回,衣袂掠過遍地破碎血鏡,一聲未出,卻比一切勝過言語。

他腳下,血光漸息,只留下一灘熄滅的命之殘漬。

高位的真祖——最終也不過是被錯誤命名的角色。

不合邏輯的腳註,只配被從劇本中剔除。

他靜靜站著,仰望著領域上空的虛天。

那裡,有雪落下。

可那不是雪。

那是血族真祖的“真血之晶”。

她們的神性肉體在死亡後開始降解,血中的本源意志凍結爲晶態,自領域高空剝落。

每一片晶體白如骨,豔如凝血,飄落時無聲無息,彷彿是世界爲這一幕安靜落幕灑下的結尾頁碼。

他低聲說:

“奇怪的天氣。”

“……今年的雪,來的真早。”

腳步聲,隨之響起。

是她。

塞莉安踏入殘骸之間,晚禮裙已被血雨與雨水交融得不成形。

她一手拎著兩個早已失去意識的刺客,另一手扶著自己肩膀上的一道裂痕。

她的發溼了,衣皺了,眼底藏著疲憊,卻仍笑得懶懶的。

“你就不能快點?”

她把兩個刺客往地上一丟,站在他身側。

“好了,回去了。”

“我餓了。”

她停了片刻,伸了個懶腰,聲音低了下來。

“……也困了。”

司命轉頭,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掠過她的臉,像是從一部已完結的神書最後一頁,回望那第一章開場時的女主角——

他們曾是起筆的兩筆。

他們也是,彼此不被吞噬的理由。

這一夜結束了。

風仍在。

雪未停。

可有些劇本,已經寫到終章。

而他們,還有下一頁。

“她們生而爲雙,但死於命中只有一個名字。”

“她們敗在命運,不是因爲弱,而是——她們被命錯了。”

第173章 黑白序曲第326章 萬鏡展開第212章 死潮暗涌第394章 星辰宿命之戰第174章 白王孤局第309章 命運之眼第346章 王子之盾第161章 溫柔之所第256章 鋼鐵屠場膽小鬼遊戲第113章 操縱命運的賭徒第118章 鯨墓號 第五次鯨鳴前 迷航的破局第26章 謊言的囚籠第31章 癲狂的獻祭第2章 低語之夜第83章 亡者的賭城:迷失者號的入港第104章 賭局前夜:命運的伏筆第223章 吻痕與鬼影第206章 斷線之人不受控第90章 第91 亡者的競拍與沉眠的低語第217章 晨曦虛妄的安寧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297章 命運垂盡援軍如約而至第60章 賭徒的籌碼第341章 劇場回聲第267章 終局選籤兵工前夜第150章 深淵咆哮:巨獸之戰第390章 羣星審判第288章 神名與空頁第140章 鯨墓哀歌,王予修戈第146章 逐浪,命運之門第12章 老千,魔術師,說書人?第200章 拼圖牆後的微笑第222章 幽影迷蹤,狂列失控第213章 血肉傀儡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159章 幽幻將臨,深海迷夢第357章 王座之爭:封印之日第350章 風語幻界:假面之下第4章 歸鄉者故園第112章 命運翻轉,心理博弈的巔峰對決第19章 血色契約與無面的倒影第232章 斬輪之刻吾自爲命第327章 血之共鳴第121章 鯨墓黑潮,追獵未終第234章 第十三號意志第346章 王子之盾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400章 蒼獅的傳說第180章 風與海之誓第369章 鏡湖將臨:倒影中的王座第63章 迷失者的歸宿:黑潮碼頭第380章 學術風暴,以無知之名第393章 命運的裂痕第224章 血影終局,幽靈現形第9章 命運的邂逅,或許是不幸第172章 影劇終章第357章 王座之爭:封印之日第35章 血夜降臨第303章 鏡中之筆第405章 禁忌審判第91章 昔日同伴,今日夢魘第223章 吻痕與鬼影第166章 破鏡重擊第101章 第一次鯨鳴:沉眠賭局的開啓第254章 星軌斷處命運之徒第135章 鯨墓海戰焚心誓愛第374章 命運主宰司命歸來第178章 沉眠之主的邀約第15章 夜幕信使與劊子手第259章 低語迴響九門待開第61章 黃金賭局第119章 鯨墓號 第五次鯨鳴前 港口血戰第251章 神的低語燃卡之刻第292章 餘灰落盡,歸途不歸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240章 禁行累加,直到無法呼吸第405章 禁忌審判第141章 鯨墓終局第286章 獵名者之權第313章 夢燈之下與破夢者第34章 賭局終焉,殺戮開啓第103章 鯨墓號競技場:死斗的號角第100章 鯨墓的賭局:六次鯨鳴的倒計時第324章 王座之舞第241章 裂頰醫生,人偶術下的手術告知第42章 血宴的迴響第227章 神明端坐,在屍骨之上第334章 異端之光第366章 命圖裂變:獄火與王血第63章 迷失者的歸宿:黑潮碼頭第21章 鮮血賭局,命運翻牌第240章 禁行累加,直到無法呼吸第213章 血肉傀儡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237章 白晝有限,向死而行第281章 虛妄迴廊第333章 鐵與鹽第225章 踏出終點站,初遇墮神魔影第132章 躍遷之刃
第173章 黑白序曲第326章 萬鏡展開第212章 死潮暗涌第394章 星辰宿命之戰第174章 白王孤局第309章 命運之眼第346章 王子之盾第161章 溫柔之所第256章 鋼鐵屠場膽小鬼遊戲第113章 操縱命運的賭徒第118章 鯨墓號 第五次鯨鳴前 迷航的破局第26章 謊言的囚籠第31章 癲狂的獻祭第2章 低語之夜第83章 亡者的賭城:迷失者號的入港第104章 賭局前夜:命運的伏筆第223章 吻痕與鬼影第206章 斷線之人不受控第90章 第91 亡者的競拍與沉眠的低語第217章 晨曦虛妄的安寧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297章 命運垂盡援軍如約而至第60章 賭徒的籌碼第341章 劇場回聲第267章 終局選籤兵工前夜第150章 深淵咆哮:巨獸之戰第390章 羣星審判第288章 神名與空頁第140章 鯨墓哀歌,王予修戈第146章 逐浪,命運之門第12章 老千,魔術師,說書人?第200章 拼圖牆後的微笑第222章 幽影迷蹤,狂列失控第213章 血肉傀儡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159章 幽幻將臨,深海迷夢第357章 王座之爭:封印之日第350章 風語幻界:假面之下第4章 歸鄉者故園第112章 命運翻轉,心理博弈的巔峰對決第19章 血色契約與無面的倒影第232章 斬輪之刻吾自爲命第327章 血之共鳴第121章 鯨墓黑潮,追獵未終第234章 第十三號意志第346章 王子之盾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400章 蒼獅的傳說第180章 風與海之誓第369章 鏡湖將臨:倒影中的王座第63章 迷失者的歸宿:黑潮碼頭第380章 學術風暴,以無知之名第393章 命運的裂痕第224章 血影終局,幽靈現形第9章 命運的邂逅,或許是不幸第172章 影劇終章第357章 王座之爭:封印之日第35章 血夜降臨第303章 鏡中之筆第405章 禁忌審判第91章 昔日同伴,今日夢魘第223章 吻痕與鬼影第166章 破鏡重擊第101章 第一次鯨鳴:沉眠賭局的開啓第254章 星軌斷處命運之徒第135章 鯨墓海戰焚心誓愛第374章 命運主宰司命歸來第178章 沉眠之主的邀約第15章 夜幕信使與劊子手第259章 低語迴響九門待開第61章 黃金賭局第119章 鯨墓號 第五次鯨鳴前 港口血戰第251章 神的低語燃卡之刻第292章 餘灰落盡,歸途不歸第399章 賭局無勝者第240章 禁行累加,直到無法呼吸第405章 禁忌審判第141章 鯨墓終局第286章 獵名者之權第313章 夢燈之下與破夢者第34章 賭局終焉,殺戮開啓第103章 鯨墓號競技場:死斗的號角第100章 鯨墓的賭局:六次鯨鳴的倒計時第324章 王座之舞第241章 裂頰醫生,人偶術下的手術告知第42章 血宴的迴響第227章 神明端坐,在屍骨之上第334章 異端之光第366章 命圖裂變:獄火與王血第63章 迷失者的歸宿:黑潮碼頭第21章 鮮血賭局,命運翻牌第240章 禁行累加,直到無法呼吸第213章 血肉傀儡第127章 血旗升起第237章 白晝有限,向死而行第281章 虛妄迴廊第333章 鐵與鹽第225章 踏出終點站,初遇墮神魔影第132章 躍遷之刃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宁都县| 江达县| 城固县| 华蓥市| 西乌珠穆沁旗| 宿松县| 邵东县| SHOW| 沂南县| 毕节市| 庆元县| 平果县| 彰化县| 柏乡县| 依兰县| 乌拉特前旗| 夹江县| 正宁县| 彩票| 古浪县| 盐池县| 开平市| 乐平市| 洞口县| 宜兴市| 额尔古纳市| 陆良县| 扎囊县| 获嘉县| 达拉特旗| 从江县| 霞浦县| 师宗县| 治多县| 红安县| 东乡| 五家渠市| 子长县| 呈贡县| 美姑县| 五大连池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