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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鯨墓回潮

第126章 鯨墓回潮

「聽,夢海深處的哀歌,那是巨鯨最後的悲鳴。」

鯨落航道血霧沉沉,風與火在戰(zhàn)線盡頭糾纏,海水如煉獄般沸騰。

而就在這片末日戰(zhàn)場的灰霾之中,一道破裂現(xiàn)實的影子緩緩浮現(xiàn)。

那是迷失者號。

桅桿如夢魘之骨,帆布翻卷如潮汐的傷口,整艘戰(zhàn)艦彷彿從幽冥世界撕裂而來,

不屬於海上、不屬於現(xiàn)實——卻爲了某些人,再次降臨人世。

它帶著深海的低語,像一道利刃,悍然斬入戰(zhàn)局。

彼時王冠號已被四艘沉眠艦隊圍困,艦身殘破,甲板烈焰翻騰。

艾爾弗雷德跪在艦橋側緣,渾身是血,手指死死抓住扶欄,

血水從手背滴落,染紅了艦橋下方那面已經(jīng)焦黑的王徽旗幟。

每一次敵炮落下,都像是敲在他胸口。他咬緊牙關,喃喃低語:

“全員——戰(zhàn)至最後一人。”

他沒有等奇蹟。

但奇蹟卻來了。

下一刻,一道灰霧從海平線捲起,像剪影撕破時間與視野,

貫穿敵艦側翼——迷失者號,從非現(xiàn)實中橫空現(xiàn)身!

轟!!

第一輪齊射如幽靈狂飆,怒嘯的火炮將敵艦桅桿攔腰斬斷,

鏈彈貫穿艦腹,炸起如漩渦般的黑焰,整艘敵艦瞬間炸裂出一片火雲(yún)。

“迷失者號?!”艾爾弗雷德瞳孔一縮,眼中浮現(xiàn)震驚、不解、還有——一絲幾乎被埋藏的信念。

“你們……竟然折返了?”

迴應他的是迷失者號右舷躍出的戰(zhàn)艇。

數(shù)名幽靈船員如獵犬出籠,悄無聲息地衝入敵艦甲板,披著灰霧,手持秘詭長刃,割裂敵人的戰(zhàn)線。

他們無聲、無血,卻步步生殺,像是被戰(zhàn)火喚醒的復仇靈。

艾莉森立於迷失者號艦橋,金髮狂舞,眼神冷冽如冰刃,

目光穿過戰(zhàn)火與殘骸,直視那幾近崩塌的王冠號。

“我說過,我不信拋棄。”

她的聲音穿透風暴,像雷,砸進艾爾弗雷德的耳中。

莉莉婭站在她身側,眼中映著遠方霧中逼近的龐然黑影。

她輕聲道:

“鯨墓號……接近了。”

話音剛落,一股無法名狀的壓迫,如潮水猛然壓下。

海風停了。浪花靜止。整片航道的呼吸彷彿被誰掐住了喉嚨。

一座比一切艦船都更龐大的陰影,撕開濃霧,從天與海之間浮現(xiàn)。

鯨墓號,現(xiàn)身。

它不再是船。

那是城市,是墓地,是從夢中浮現(xiàn)的遺骸王座。

甲板上,鯨骨鑄造的殿堂層層疊起,彷彿神明的廢墟。

海霧間,無數(shù)殘魂列陣行走,他們口中低吟著同一首歌,聲音空洞,卻有規(guī)律地迴盪。

「鯨墓哀歌,已然奏響。」

那不是言語,是咒語,是法則。

克爾科森的聲音,從天空垂落,如同整片海域的主宰開口:

“聽啊——亡者歸來,夢中航行。”

天色驟暗,海面泛起如夜幕般的深藍,一道道幽光自波濤之下探出——是手掌。

數(shù)不清的手掌,從海面探出,如同沉溺者的哀求,卻也像執(zhí)拗亡靈的挽留,

它們悄然攀附在王冠號與迷失者號四周的船體之下,緩慢卻堅定地向上爬行。

司命握緊欄桿,眉頭緊鎖:“……是領域。”

“鯨墓哀歌的領域,已展開。”

領域效果:【沉眠之境】——

王冠號上,第一名水手腳步一頓,眼神突然渙散。

他擦了擦額角,滿臉睏意:“船長……我,好睏……”

他還未等艾薇娜迴應,便已癱倒在甲板。

第二個,第三個……整個甲板上,士兵、炮手、操帆手,如被夢魘慢慢吞噬,一人接一人,沉沉昏厥。

他們的嘴裡呢喃著毫無意義的語句:

“爲什麼戰(zhàn)鬥……是不是可以……停一下……”

艾薇娜臉色一變,回頭驚喊:“喂!你在說什麼?你——”

話未說完,第四名水手撲倒在她腳邊。

領域之下,所有意志不夠堅定者,都在沉入沉眠。

鯨墓號的哀歌,就像一場無形的潮水,靜靜地、徹底地,抹去戰(zhàn)爭的意識,只留下沉睡者的安寧。

安寧,卻是通往死亡的敲門聲。

鯨墓之戰(zhàn),終於開始了真正的篇章。 彷彿有無形的旋律,在鯨墓號上空悄然奏響,一首隻有亡者才能聽懂的哀歌,

穿透神經(jīng),緩緩蠶食心智,如同將整座戰(zhàn)場拖入深海底部的無聲墳墓。

這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屬於克爾科森。

“諸位異端……”

低沉如沉潮,冷峻如墳碑崛起,語氣中沒有憤怒,

也沒有嘲諷,只有那種高高在上的,註定勝利者的冷漠審判。

“你們拒絕沉眠?”

聲音如鯨骨拂面,伴隨一道身影自鯨墓號上空的漩渦之中緩緩浮現(xiàn)。

幽藍長袍在海風中無聲飄動,他的面容幾乎被霧氣吞沒,

只留下那雙直刺靈魂的眼睛,穿透迷失者號與王冠號的陣列,投射下來。

——「幽藍執(zhí)政官」納西爾·科羅薩。

沉眠教會的掌權者,鯨墓信仰的意志代言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無法逃脫的宿命’。”

他的右手擡起,一枚幽藍秘詭卡牌在掌心燃燒,海面隨之震盪。

「鯨墓之環(huán)。」

鯨墓哀歌領域再度擴張,海面浮現(xiàn)出層層淡藍光環(huán),宛如現(xiàn)實與夢境交疊的水紋,

一圈一圈蔓延至整個戰(zhàn)場,像是有看不見的旋渦,要將所有存在拉入深海。

迷失者號上,最先出現(xiàn)異常。

“報告,船長……我們的座標開始漂移——”

“指南針失靈!風向感應消失,水深儀失效——我們正在……偏離現(xiàn)實!”

一名操帆手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讓聲音穿透船艙。

“我們……被鎖進他的夢裡了!”

甲板震動如潮,桅桿輕輕晃動,如同整艘船隨時都會沉入夢魘海底。

艾莉森咬緊牙關,猛然轉身怒喝:

“穩(wěn)住陣腳!雷克斯,協(xié)助卡爾維諾校正航道!全員進入戒備態(tài)勢!”

雷克斯已然躍至觀測塔頂,雙瞳中的秘詭星芒瘋狂旋轉,

他的嗓音低沉:“我能看見規(guī)律,正在解析……給我一點時間!”

與此同時,王冠號上的氣氛更加緊張。

艾爾弗雷德死死咬著下脣,單手抓住舵盤,

一字一句地低吼:“全員聽令,無論你們看到什麼,感受到什麼……維持火力壓制!”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甲板,看著那些面露睏意的水手,幾乎是以命令的方式吼出聲:

“你們?nèi)舫撩摺矣H手將你們喚醒!”

鯨墓哀歌的咒語像潮水一樣淹沒海面。

鯨墓號如一座神祇的殿堂,降下的不是炮火,而是對意志的徹底壓制。

領域如囚籠蔓延,鯨骨殘響在每一個靈魂上空轟鳴。

而迷失者號與王冠號,就像兩枚拼死抵抗的釘子,在風暴中發(fā)出嘶吼。

卡爾維諾站在指揮臺前,望著那即將籠罩而來的死亡波紋,忽然開口:

“艾莉森——迷失者號無法與這種壓制久戰(zhàn),我們需要一場‘士氣突爆’。”

艾莉森沒有立刻迴應,她的手早已探入懷中,緊握著那張深紅色卡牌。

血色戰(zhàn)旗在風中輕微躍動,卡面符文如同燃燒的怒火。

她只是微微點頭,聲音低而堅定:

“我知道。”

但她沒有動用。

她知道——鯨墓哀歌的真正殺意,還未完全顯現(xiàn)。

果然,納西爾的聲音再次自遠方飄來,彷彿落進每個人耳朵中,緩緩、無情地摧毀希望:

“你們不過是舊時代的腐朽之人……掙扎毫無意義。”

“沉眠,是你們唯一的救贖。”

艾莉森緩緩擡頭。

風如刀割,捲起她的金髮,披風鼓盪。

她站在迷霧與死亡之間,聲音低冷如冰。

“你可曾聽過——血戰(zhàn)至死的誓言?”

她的眼神投向卡爾維諾,眼中鋒芒畢露:

“給我三分鐘。”

“我會升起那面旗幟。”

卡爾維諾沒有絲毫遲疑,嘴角一揚:

“我會爲你搶出那三分鐘。”

他轉身,一聲令下。

迷失者號開始重新集結,全艦進入第二次戰(zhàn)鬥編隊!

而遠方,鯨墓艦隊的鯨首正緩緩轉向他們,一場生死之戰(zhàn),即將爆發(fā)。

——鯨墓哀歌的終章,也即將奏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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