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闆愣了一下, 然後看向宋棠,面帶微笑答道:“興許是又改變了主意吧,誰知道呢?!?
蕭遙道:“看起來他們跟你很熟。”
旅館老闆依舊冷靜答道:“他們光顧的次數不少, 所以算是老熟客了吧?!?
又道:“這窮山僻壤, 來往的人本來就少, 來過一些什麼人, 我總歸是有印象的?!?
蕭遙:“他們是些什麼人?”
旅館老闆又笑了笑, 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又笑著反問道:“好比你們幾位,我只知道你們是來投宿的,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對不對?”
蕭遙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頂在旅館老闆的喉嚨前。
有位店小二正好從裡面出來, 見此狀態正想大叫, 被宋棠用手勢制止。
然後宋棠說:“我們不會傷害他, 所以你別吱聲。”
那店小二才站在原地,一臉緊張地看著旅館老闆。
旅館老闆也看得出來蕭遙是個會武功的, 樓上沒有下來的那三位也是,想到自己做的畢竟是小本生意,加上整個旅館裡的夥計加起來也才六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便嘆了一口氣, 說:“我只知道他們是通靈神教的人。”
通靈神教?
宋棠和蕭遙對視了一眼。
很多年前, 宋棠曾聽人提起過通靈神教, 據說他們能自如地與天地鬼神溝通, 並且能預測和預防某事的發生, 還能讓垂死之人起死回生。這個教派的人居住隱秘,加上極少在江湖上走動, 因此很少人知道他們居住在哪裡,只有江湖上曾經親眼見識過他們的厲害的人在反覆地傳頌著他們的事蹟。
但這幾年江湖上關於他們的事忽然少了,因此人們紛紛猜測這個教是不是解散了。
大概也只有解散了才能說得通一個昔日負有盛名的教派忽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吧。
宋棠挑了挑眉,問:“這個教派的人就住在這附近嗎?”
旅館老闆搖頭道:“不在這一帶,但是具體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他們如果有什麼行動的話會從這裡經過?!?
宋棠:“你初見我們中的那位藍袍公子時滿臉的詫異,是因爲覺得他像你所認識的誰嗎?”
旅館老闆笑笑說:“只是乍一看覺得有幾分像而已,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宋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蕭遙將劍貼近他幾分。
他忙說:“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那個人以前曾在這裡住過幾次?!?
宋棠:“他是誰?”
畢竟住宿的話總會登記名字的。
旅館老闆:“他每次住宿都不肯登記真實姓名,只用一個圖案表示。”
宋棠:“拿來看看。”
旅館老闆便讓店小二將去年的客戶登記本拿出來,然後翻到了去年十月份,找到了其中一頁,遞給宋棠。
宋棠一看,見上面簡單地畫了一條魚,但這條魚的臉部有點像人,除此之外並無其它。
宋棠盯著那條魚看了許久,問:“這圖案可有什麼寓意?”
旅館老闆:“我也不知道?!?
宋棠:“你不是跟他有點熟嗎?”
旅館老闆擺擺手道:“但也不好意思多問嘛?!?
又道:“我這是小旅館,也沒那麼多規矩,因此當時也沒要求他簽名?!?
宋棠又問:“此人可也是通靈神教的人?”
她方纔看客戶登記表時發現來來去去住的也就是那幾個人,纔有此猜測。
不料旅館老闆立即搖頭道:“應該不是,他從不跟他們同時住進來?!?
但從他的表情來看,無疑是在說謊。
宋棠心裡有數,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朝他抱拳道:“此番嚇著你了,非常抱歉!”
蕭遙遂收回了劍。
旅館老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心裡不太痛快,但面上還是帶著笑意道:“無事,不過我好奇的是——爲何你們要打聽他們?難道你們在找他們?”
宋棠擺手道:“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也不認識他們,自然不是刻意在打聽他們?!?
她知道旅館老闆不解,但也不想多解釋,便起身說:“那我們先上去了?!?
說著她掏出一串銀子放在桌面上。
旅館老闆忙擺手道:“不用這麼客氣?!?
但人已經不自覺地往桌子這邊靠。
宋棠:“收下吧?!?
說著便上樓去了。
上得二樓,宋棠旋即進了上官瑜的房間。
上官瑜立即將門關上。
宋棠看著上官瑜道:“那位長得像你之人應該也是通靈神教的?!?
上官瑜方纔在走廊上也聽到宋棠和旅館老闆的整個對話過程了,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點頭道:“通靈神教的事我知道得並不多,不過此番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宋棠:“什麼事?”
上官瑜:“雖說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是有,但相像度很高的卻也不多,因此當他說我跟某人長得像時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宋棠:“什麼人?”
上官瑜拉她坐下,然後在她的對面坐下,道:“我的父皇東恆皇帝一共有十個孩子——先皇(賢隆皇帝上官修)、東陵王、西陵王、珣王、雀王、魯王、聞曦公主、露華公主、我以及一位在12歲那年下落不明的皇子上官侯,由於這位叫上官候的哥哥失蹤時我尚未出生,因此我只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他,據說我是這幾兄弟中跟他長得最像的一個。”
這下不僅宋棠,在場的蕭遙和方桐也都睜大眼睛豎起了耳朵。
只有蕭原表情鎮定。
上官瑜見他們面露驚訝和期待的神色,便接著道:“我比這位跟我長相神似的哥哥小了整整26歲,我第一次聽說他的事時是在6歲,所以我也沒有見過他。”
他看了看她,說:“如果他尚在世的話,今年就有51歲了?!?
“關於他的失蹤,據說是他12歲那年有天出宮去玩時走丟了,之後父皇下令全城去找也沒找到,再之後一個縣一個縣,直到全國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父皇和母后因此而大病了一場。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父皇和母后的臉上也很少再有笑容?!?
說到這裡時,上官瑜輕輕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