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大腦,你樂正愛雪兒的大腦!”
風(fēng)聲在耳邊咆哮而過,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康沃真的瘋了。說什麼要自己的大腦,他不會迷戀上食人族,要把自己的大腦當(dāng)豆腐吃吧。
危險!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繫車裡的揚庸。
車子離斷裂處不過幾釐米,彷彿只要風(fēng)再大一點,也能把車子給吹下去。這裡離地面幾十米高,之前是一個高架橋項目,因爲(wèi)一些原因暫停了。這裡被稱爲(wèi)斷橋,也是那些自殺者的集中冢。
月黑風(fēng)高,星沉影寂,沒人會來這裡。
康沃的陰笑突兀響起,響徹夜空。手心的冷汗不由溼了甩棍,她一再的調(diào)整呼吸,催促自己想出應(yīng)對之策。既能救出揚庸,也能全身而退。
“樂正愛雪兒,從你的表情看來,你似乎誤會我的意思了。”
“或者你要的是猴腦豆腐腦?”
“呵呵,你不只聰明,還很沉著。這種情況下還能和我開玩笑,我越來越想要你的大腦了——”
她笑而不語,唯一想到的是康沃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爲(wèi)什麼還要用揚庸要挾自己?他想得到的都已經(jīng)到手,爲(wèi)什麼還要咄咄逼人不肯罷手?
原因只有一個——
她大膽上前一步,冷笑著問:“是李祈沐不要了吧?”
康沃愣了一下,擡手抓下嘴角的煙。那種殘忍的眼神,她都能聞到他手心的焦味了。
“你要我怎樣才肯放了揚庸?”
“你愛那個男人嗎?”
“這似乎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
康沃猛得踹了腳車屁股,車子慣性往斷裂處滑去。
她的心揪到了一塊兒,咬牙切齒的低吼:“你到底要我怎樣?!一切都不關(guān)他們的事,爲(wèi)什麼你一定要傷害我身邊無辜的人!”
“和你有關(guān)的都該死!”
“什麼仇什麼怨!不過因爲(wèi)一個李祈沐,你爲(wèi)什麼一定要做得那麼絕!”
“shit!你這種女人豈能直呼boss的名字!你連給boss擦鞋都不配!”
她無語的乾笑幾聲,話題只要一接觸李祈沐,康沃就會變成一條瘋狗,完全沒有理性可說。
“只要你放了揚庸,我什麼事都能答應(yīng)你,除了要我的小命。”
康沃不屑一顧的冷冷一笑:“你的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根本不配我動手殺你……”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聽說你過目不忘,記憶力驚人,應(yīng)該還記得那個東西。”
她一知半解,只知道揚庸危在旦夕,不由低聲嘶吼:“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你想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得到,你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只見康沃鬼魅一笑,雖然沒說出口,但從他口型看得出,是U盤。
她更是一頭霧水,大斯留給她的U盤已經(jīng)被李祈沐拿走。柳朕那U盤也不知下落,她現(xiàn)在手裡還有什麼U盤。
想到康沃偷偷用揚庸誘自己到斷橋,說著一些莫名其妙不找邊際的話,只可能和李祈沐有關(guān)。不過李祈沐已經(jīng)拿到大斯留下的U盤,應(yīng)該治癒好馬克思林特綜合癥,這個點應(yīng)該在哪個夜店裡左擁右抱。可康沃跑來找茬是幾個意思?
不明白,除非U盤裡的東西對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無效?!
只有這樣,不然康沃不會大費周章引自己出來。
“樂正愛雪兒,你默寫出大斯U盤裡的東西,我放了張揚庸。以後陽光大道
各走一邊,互不相干……”
“慢著!”她擡眸冷冷給了他一眼,幽幽的問:“你還記得我那天早上打給你的電話嗎?”
康沃心知肚明,也不和她繞彎彎,開門見山的說:“第一,我承認我那天去過李家宗冢,但是拿李佑無和李小忍要挾你這個主意是李雲(yún)天的意思,和我沒一點關(guān)係。第二,你一直想知道文化街別墅的火是不是我放的,是不是我間接害死了你師傅大斯。我可以回答你,大火之前我的確在別墅裡面,不過……”
“你這個混蛋!”
她咬牙切齒一聲,拿起甩棍就要衝過去和他拼命。
康沃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食指輕點嘴脣,似笑非笑的指了指車裡的揚庸。要是她敢輕舉妄動,他肯定會讓揚庸和車子一起摔個粉碎!
無可奈何,她按照康沃的意思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做人不要那麼衝動,我剛纔還沒說完——”
她冷笑不語,夜風(fēng)吹得臉頰生冷,雙手卻一直顫抖,不住的冒冷汗。
“那天我是在別墅,我想讓大斯去救boss。可是大斯死活不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可我沒想到一個快進棺材的老頭,骨頭會那麼硬!大斯見我硬來就燒著了房間的被子,強行逼我出去……”
“謊話!”
“以你聰明的腦子,認爲(wèi)我這時候還會說謊話嗎?我只是有點佩服你師傅,爲(wèi)了堅持自己的原則,寧可死……能治好boss病的人只有大斯,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只是他骨頭太硬——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其實我是好人。別墅失火後,還是我打電話報的警。你以爲(wèi)那些圍觀羣衆(zhòng)會好心幫你報警,他們看熱鬧都來不及。我心裡一千一萬個不期望大斯死,可那老傢伙本來就有病,死了也活該。只是boss的病——”
說到這裡康沃的臉色陰冷了下來,眼神呆滯表情怪異。突然雙手顫抖,慌亂的摸出口袋裡的煙點上。一口吞雲(yún)吐霧後,他的臉色暫緩下來,習(xí)慣性伸手吸吸鼻子,嘴角帶著詭異的弧度。
她正色看著他手裡的煙,什麼煙,根本就是大麻!能讓人飄飄欲仙,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東西。
怪不得她總覺得康沃很奇怪,原來是這個東西在作祟!
當(dāng)務(wù)之急先救回揚庸!
“樂正愛雪兒,你拖延那麼久的時間,你不會不知道大斯U盤裡的東西?世上再沒人能治好boss的病了——”
“我……”
這該死的,U盤明明已經(jīng)被李祈沐拿走了,他跑過來發(fā)什麼瘋!難道康沃不知道李祈沐把U盤拿走了?看康沃神志不清的樣,要是坦白告訴他,自己連U盤裡是什麼鬼都不知道,估計康沃回直接喪心病狂!
想通這點後她故作淡定的笑著,急中生智開啓胡編模式。
“笑話。你知道大斯最疼的就是我,他怎麼可能不把治療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辦法告訴我……”
康沃鬼迷心竅,一股腦全倒了出來:“那也是。你也患了馬克思林特綜合癥,大斯怎麼可能不把治療的辦法告訴你。十年前boss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成立了一個醫(yī)學(xué)神秘小組,爲(wèi)的就是研究出治癒的辦法。你被李恩旭下過的‘狂孽’就是他們研究出來的。只是那羣酒囊飯袋用了十年時間都沒有研究出來,大斯和韓鶴溪兩個老鬼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研究了出來。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嘴硬!萬幸的是那些酒囊飯袋錯打錯著,研究出了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病毒。我怎麼能讓我親愛的boss一人被馬
克思林特綜合癥折磨,我就把病毒注入了你的體內(nèi),讓你也嘗下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痛楚。哈哈,結(jié)果大斯真的慌了。可我不明白那老鬼爲(wèi)什麼死也不肯救boss!看你的樣子,你體內(nèi)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病毒已經(jīng)被排出,你肯定知道怎樣治癒馬克思林特綜合癥!”
他說——我的馬克思林特綜合癥已經(jīng)解除?!
她錯愕的差點咬到舌頭,難以置信的反問:“你確定我的馬克思林特綜合癥已經(jīng)解除?”
康沃還以爲(wèi)她是要炫耀,恢復(fù)了本來兇惡的面目,冷冷的說:“我要你把治癒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辦法寫下來!現(xiàn)在馬上寫!”
怎麼辦?要是讓這瘋子知道自己壓根不知道怎麼治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馬克思林特綜合癥是怎麼解除的,他會不會立馬拔刀殺人!第一個肯定是揚庸,自己也逃不掉……
冷靜!深呼吸!一定不能被他看穿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
康沃極其敏感,從她沉思的那幾秒發(fā)覺事情不對,突然掐滅手裡的菸頭,失控的踹著地面大吼:“你這個婊子不用再騙我,你根本不知道怎麼治療馬克思林特綜合癥!韓鶴溪那個老鬼死也不肯說,大斯寧可自焚也不告訴我!他們根本不想救boss!”
完蛋了!被康沃識破了!
現(xiàn)在是月黑風(fēng)高夜,也是殺人好時節(jié)!
康沃獨自瘋了一會兒,突然扭頭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幾秒後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整理著凌亂的衣服,又對著月光獨舞了一曲,還自帶音樂節(jié)奏。
這詭異的場面看得她頭皮發(fā)麻,趁著康沃分神的時候想去救車裡的揚庸。結(jié)果還沒靠近,康沃?jǐn)E眸一記眼刀盯死她,咧著嘴角陰森的大笑。
呼吸一下子倒嗆進了喉嚨,她頭皮發(fā)麻的僵在原地,不好的感覺席捲心頭。
“你……”
“大斯和韓鶴溪死了,天下再沒人知道治癒馬克思林特綜合癥的辦法。不過你痊癒了——你竟痊癒了!你是不知道怎樣治癒馬克思林特綜合癥,但你的身體值得研究!”
“what?!”
她全身冒冷汗的往後退了幾步,結(jié)果康沃拿出車子遙控器,作勢要按下前進鍵。她不由打了個寒噤,看著在後座掙扎的揚庸,再看看面目猙獰神智失常的康沃,突然無奈的冷笑,認命的停在了原地。
康沃對於她這個決定很是欣喜,打了個電話,之後一個人駕車過來,放下車子後自己騎著小二輪走了。
“上去!”
她苦笑幾聲,鑽進車之前瞪著康沃,冷冷說道:“你要是想傷害揚庸,我會毀了自己,看你拿什麼研究!”
“OK。”
康沃隨手把遙控器扔了下去,舉著雙手錶示自己不會對車裡的揚庸做什麼。
她還是信不過,僵持著不肯上車。
康沃滿臉得意的笑著,舉著雙手邁著碎花小步走來。
“樂正小姐,這回您該滿意了吧?”
她冷笑一聲鑽進了後座,進去後才發(fā)現(xiàn)前後座用鋼化玻璃隔開。就在這時康沃鎖上車門,自己上車後又打了個電話,之後駕車快速離開了這裡。
“樂正愛雪兒,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剛纔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有多愛張揚庸,纔會爲(wèi)了保護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苦笑一聲蜷縮在後座不予回答,看著被落在斷橋處的車子,後座揚庸苦苦掙扎的身影,無奈卻欣慰的笑了。至少,她還能保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