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那該死的病是他該死,我他麼腦袋也是不是短路了,幹嘛要擔心李祈沐的生死,他死了最好,省得還要髒了我的手去報仇……
可是——
樂正愛雪兒已經跑到三無草堂,上氣不接下氣的抓著門框往裡看,病人走光了,只留大斯坐在靠椅上翹著二郎腿,悠裡悠哉的抽著菸斗。而且那菸斗很眼熟——臥槽!和老韓那個一毛一樣!
黃昏情侶檔?
大斯一撇頭看見她來了,那小臉跑得紅撲撲的,起伏的胸口靚麗成一條風景線。
“乖徒弟來看師傅啦,乖~來師傅這裡坐著。”
“我……老韓呢?!”
她衝進去問的第一句話是老韓,第二句話還是老韓,第三句話更咆哮著問老韓。一句比一句有氣勢,人性的殺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大斯被逼得沒辦法了,只能放下菸斗,面帶難色的回答:“老韓……老韓外出了——他沒說去哪裡,也許等下就回來了……”
“老韓的電話!”
“徒……徒弟,你那麼急著找老韓幹嘛?老韓也許等下就回來……”
她攥緊手機臉色鐵青:“我要老韓的電話號碼!!”
“誰找我?”
只聽見門外傳來悠悠聲響,她猛得轉身,心跳不平呼吸不寧,突然錯愕的皺起眉頭,往後踉蹌幾步跌坐在大斯身邊,重重呼了口氣,心緒不寧的摸著額頭。
爲什麼會激動?爲什麼會那麼失態?李祈沐可是害死李佑無和大家的兇手,樂正愛雪兒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突然安靜不說話更是嚇壞了大斯,他急忙走向韓鶴溪,好奇的打量了眼臉色沉重的揚庸,把韓鶴溪拉到一邊小聲說著悄悄話。
揚庸看著頹廢失態的她嘆了口氣,緩步走到她面前擡手摸摸她的腦袋,以爲這個動作能有一些安慰。她卻突然伸手打開,丟下一句‘抱歉,我先走了’捂著臉匆匆離開。和揚庸擦身而過的時候,她感覺到揚庸的眼底在哭泣……
她不顧一切衝出了三無草堂,一路奔跑來到了無人的田埂間。眼前是綠油油的水稻,陽光下生機勃勃,諷刺更深。
“樂正愛雪兒你在做什麼,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東西!李祈沐是不是生病關你什麼事,你之前不是想要殺了他給大家報仇嗎!現在他有報應了,得了那種怪病活不久了,你剛纔慌張害怕個什麼勁!你怎麼能爲了李祈沐對師傅大吼大叫!你真的瘋了嗎!!”
喊叫聲迴應在空曠的稻田上方,一再的來回,刺激著耳膜和眼眶。突然她嗤笑一聲跪在地上,露水打溼膝蓋,漸漸有點清醒。她也以爲自己清醒了,擡手時一滴淚無聲落下,不偏不倚剛好砸在手背上,飛濺出晶瑩的花……
揚庸來了,站在一米外靜靜的看她。曾經諾言不會讓她哭,她哭了他會馬上想辦法讓她笑。可是現在,他用全部的力氣壓抑自己的眼淚,已經無法阻止她的眼淚……
“揚庸……我剛纔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是不是很賤——”
他試著張了下嘴巴,話到嘴邊變成無聲的唏噓。左手不自覺的緊握成全,無名指上有一個紋身,剛剛消腫,是一個戒指的圖案。他本來以爲她能給自己的無名指一股溫暖,最終的結果卻是自己給了無名指一陣疼痛……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一直反問自己這是什麼了,光想著一個人,腦子明顯不夠用了。突然她失控的揮拳砸著地面,尖銳的石頭劃開一個又一個傷口,痛了自己也傷了身後男人的心。
“雪兒——”揚庸衝上去從後面把她摟到自己懷裡,強行抓住她放縱的雙手,下巴死死控制她不斷掙扎的身體。“你答應過我,只
要我有辦法讓你進帝天集團,你就答應我三個條件!”
她咬著嘴脣吃力的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只感覺吹來的風很溫柔。
“第一個……”
“前提是我不會答應嫁給你——”
揚庸繼續說自己的要求:“第一個,我娶你!”
“揚庸我說過……”
“第二個,我娶你!”
“揚庸……”
“第三個,我娶你!!”
揚庸擺正她的身體,直射她哭成花貓的臉:“這世界上,除了我娶你,還有什麼條件能打動我!你說你心裡沒有我,說我們更適合更朋友,我沒有反駁,但是我也沒有認同!你可以你的任性,我也可以繼續我的癡情!樂正愛雪兒你聽清楚了,這世界上沒有男人比我揚庸更適合你!你要是放不下這裡的事情,我陪你。等到哪天你想通了,就算那時候你我已經七老八十老得牙都掉光了,我還是那三個字,我娶你!”
“揚……嗚嗚……”她癱在他懷裡泣不成聲,粉拳不斷的擂在他肩頭,哭得狼狽不堪。“你爲什麼那麼傻……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是這一輩子!把你的癡情和溫柔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你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將來……你的愛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你愛不愛我是你的是,我愛你是我一生的決定!樂正愛雪兒我告訴你,就算你將來累了,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我不會難過也不會鬧。不過我鄭重其事警告一句——你以後的人生路會很難走,因爲我這輩子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淚眼迷離中揚庸的表情是那麼認真的,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好像迷失沙漠中的人,垂死掙扎時看見綠洲的希望。
她卻在下一秒後推開揚庸,冷冷看著他的臉,流著眼淚說:“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我不需要什麼秘書!明天……明天你就給我去美國分公司上任,你……嗯……”
突如而來的吻那麼熾熱,和他此時的眼神一樣,試圖溫暖她正走向冰點和深淵的內心……
夜晚來臨前大斯打電話過來,讓韓鶴溪和她聊了一會兒。韓鶴溪說並不認識那個得馬克特林斯癥狀的人是誰,不過肯定一點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至於康沃從三無草堂拿的只是一些治療外傷的藥。
神通廣大的她自然知道那晚李祈沐在酒吧被人痛毆,後來是被康沃扛走的。最近李家的花邊新聞太多,康沃才扶著李祈沐去附近的診所療傷,剛好找到了三無草堂。
在他們解釋中一切看似都是巧合,太多的巧合卻鑄成了一個大誤會。
她無心去想韓鶴溪話的真僞,試著放鬆自己不去想那些沒必要的事——只是李祈沐……
大斯告訴她,一個人眼眸變成灰色的原因有兩種,一種是長期受外界因素影響,第二種是體內基因發生突變,眼眸顏色會漸漸變淡,發病起來的時候左眼會有火燒灼傷之痛。醫學上稱‘絕望之眸’。要是一直找不到治療方案,視力可能會癱瘓。
放眼當今世界能治絕望之眸的醫生寥寥可數,除了大斯和韓鶴溪。她剛開始也是半信半疑,後來一想要是這病那麼好治,李祈沐也不會拖了那麼多年。
這也是她大老遠請大斯來川州的原因……
帝天董事會的董事們同時請辭,搞得帝天集團焦頭爛額。目前帝天集團有兩股勢力,一股是擁戴總裁李祈沐,一方是站在樂正愛雪兒那邊。兩股勢力雖然鬥得不太明顯,可兩個大boss都隱約嗅到了公司裡的——殺氣……
她剛從帝天集團的人事部出來,一臉蒼白一身疲憊。人事部經理傑克說公司最近人手不夠用,這種招聘的事情只用請示總裁秘書就好,結果傑克第一個
找到了她,送她出去時卑躬屈膝的,很明顯已經站到她那邊。
“……公司人手招聘方面你去搞定。不過以後這種事你還是請示總裁,我現在只是帝天集團的一個董事。”
“在我心目中帝天集團只有一個總裁,就是您!”
傑克拍馬屁如呼吸般自然,樂正愛雪兒代表什麼,代表李家正派,有李佑無億億遺產撐腰,區區李祈沐不過李家的支流,遲早會從總裁的位置上摔下來!
她不喜歡甚至這種拍馬屁的小人,不自然的笑了笑後說:“你這種話不要讓別人聽到,小心你位置不保——”
傑克急忙立正表示自己的衷心,那表情有多做就有多賤!
“就算李總裁在這裡,我也敢當面這麼說!我早聽過外界的傳聞,說是李總裁用非法手段從您手裡奪走帝天集團!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欺弟媳奪家產大罪!樂正董事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呵呵,我不做發言。”
電梯門剛好開了,她直接進去,結果傑克也跟了進去,像條哈巴狗一樣圍著她轉。
她心裡有一股氣,叫你他麼的找死!
“樂正董事,您是當事人,您告訴我李總裁到底是怎樣從您手裡奪走帝天集團的!我立馬製造輿論,用輿論的力量讓李總裁把帝天集團還給您!”
“多謝關心,不過無可奉告。”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她前腳出來,傑克後腳跟上,也不管公司其他人怎麼看,他好像下定決心做她身邊的一隻狗。
只可惜,阿花病死了,她再也不想養狗。
“樂正董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想呢——我想留在樂正董事身邊,幫您……”
她一個轉身盯住傑克的臉,不屑寫滿雙眼,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笑,湊近他耳邊冷冷說道:“留在我身邊當狗嗎?”
傑克一愣,後笑得更加殷勤巴結,早在職業圈摸爬滾打的修煉成不敗金剛。
“有樂正董事這個主人,當狗也能高人一等……”
“不好意思。我不養狗!”
“樂正董事……”
“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每次碰到那些圍著我嗡嗡作響的蒼蠅,我都是一手捏死他們!時間也不早了,傑克經理也該回人事部了。拜~”
超酷的背影引得四周一片驚叫,比女的美,比男的帥,樂正愛雪兒要創造一個人妖時代啊!
走出公司大廳後她看了眼手錶,下午三點不多不少,開心的下午茶時間。
她拿出鑰匙去路邊取車,開車門的時候感覺身後有人在靠近,她猛得轉身,一盆不明液體潑了她一身。她還沒反應發生事了,那個拿著盆子的女人突然往地上一坐,瞬間開啓了潑婦罵街的模式。
“呵呵,明天的新聞頭版肯定是‘樂正愛雪兒當街被正室潑水,坐實當小三的身份’。希望鏡頭把我拍得漂亮一點。”
她擦著臉上的不明液體,感覺氣味怪怪的,頓時捏住鼻子火冒三丈。
“你……”
地上撒潑的女人突然扭頭吼了她一句:“你什麼你!瞪什麼瞪!眼睛大了不起啊!我拿尿潑你怎麼了,童子尿是美容的!”
她故作相信的點點頭,蹲下去近看女人的臉,心裡不由吐槽一聲。臥槽。找個這麼醜這麼老的過來,她這‘小三’當得真委屈。
“看什麼看,你……”
“沒有。我在看你胸口的針孔攝像頭——”
女人急忙護胸,一看圍觀的路人多起來了,突然哀嚎一聲抓住她的衣服,做出她在打自己的樣子。
可是後來讓她傻眼的事情發生了,原來這世界不只看顏值,還得看演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