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很黑,吳顏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
作爲有先見之明的女人,毫無疑問的成爲帶路者。
“嚓,”吳顏似乎突然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光燈,靠牆。
幾人見她突然停下,也不多問,默默的關燈。
四個人之間,基本上是她說了算。
司卿就不用說了。
鄧啓超與張帥,兩人一傷一殘。
因爲在某種程度上,吳顏救了他們。
這裡面很黑,一眼看過去,除了灰濛濛的牆就是泥巴,石頭。
不像是室外那樣,這裡一眼看不到頭,根本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纔是出口。
沒有人空氣稀缺,最重要的是沒有實物??梢?,保證它們可以活下來。
黑暗中隱藏著的危險,也是令人非常的恐懼,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突然蹦出來個什麼,便要了你的命兒。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傳過來很多的腳步聲,以及抱怨。
聲音越來越近,吳顏有向後面的黑暗裡,退了幾步。
暴躁男:“這個女人好麻煩,要不要丟掉?”
冷漠男:“她現在是人質。殺人是多大的罪?你不是不清楚。丟了她,你去被人抓住坐牢,然後槍斃嗎?……聽說這個古墓裡面有很多人。既然有很多人那就有很多的路,我們從他們挖的坑裡面出去,改個名字什麼的,不就完事兒了?要是運氣好,還能掏一些東西,回去賣一賣,又能過上三五年的好日子?!?
暴躁男:“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冷漠男:“一會兒若是碰到其他人就說,咱們是探險隊的人,明白嗎?”
衆人紛紛嚷嚷附和。
然後就沒有人說話了。
說話聲越來越遠。
吳顏眉頭微皺,好多人都已經進了古墓。
難道真的是因爲那件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長生不死的寶貝?
他們都想要趕在官方發現之前而進去嗎?
若是知道是古墓,那他們不知道所謂古墓,爲了不讓人打擾他的清修,故意設計了很多的陷阱讓人來陪葬的嗎?
他們明明知道爲什麼還要去找死?
人爲錢死鳥爲食亡。果然說的話也是沒有錯的。
歸根結底,都是貪慾害人。
不過他們自己想死,你又有什麼辦法了?
吳顏甩掉那些胡思亂想,等了,將近五分鐘。
看那些人走的已經很遠,纔開燈帶著人出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這漆黑無比的地方,確有很多的陰謀詭計,誰也不知道,下一秒你會成爲誰的熱包子。
所以還是謹慎的好。
不過是到出口的,這一段距離,說好的半個小時卻硬生生地走了快兩個小時纔到。
因爲打這個古墓的主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好像是剛出現的鬼屋一樣,卻引人注目。
他們已經遇到五六批次來自各方面的人。
不知名的探子,挖洞進來的盜墓者,別有用心的貪財者。爲了財寶的混混。
每當如此,他們都會躲在暗處避開。
在這個地下的世界,這邊是殺人放火。沒有辦法,能夠將他抓捕而判罪。
只有殺人的人不說,基本上沒有人會下來找屍體。
這個古墓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看不到其他人,轉角便能遇上。
而且來到此處的每一個都是不懷好心。
否則他根本就不會來到這裡,以命相搏。
除了要避開那些人以外,一路暢通,也沒有碰到,之前說碰到咬人的蛇。
吳顏遠遠的看到了門口,撿起之前放下的照相機,將燈光打在牆面上,隨意仔細的拍了幾張,再次強調。
“鄧啓超,張帥,等出去以後,若是有人問,你們就說是自己逃跑的,和我沒有關係??傊灰盐遗c你們混在一起?!?
鄧啓超早就習慣她的盛氣凌人,獨裁決斷,沒有說話。
面對張帥狐疑的眼神,吳顏又道。
“不要問我爲什麼,照做就可以了。算是帶你出來的報酬,你對我的感激,後來心裡面就可以?!?
遠遠的又看到了來人過來,吳顏趕緊摸出線,塞給鄧啓超。
“鄧啓超,這是做記號的線,你們拿著可以在適當的時候交唐雲菲,讓她給你們立功的機會,順便她也說得上話。”
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自然也會有爲難的時刻。
鄧啓超想過很多人可以會出現救他,認識的,或者是不認識的。
正如他被綁架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張帥一樣。
卻沒有想到出現到他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平常很討厭的人。
除了要他全程保密他們見過,還要幫他立功。
他對她還真是討厭不起來。
其實在見到他的時候,他心裡是感激她的,就是特別感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孩子,會在他困難的時候,只爲救他而來。
不管她是什麼目的?他確實救了她。
鄧啓超真心的感謝這個女人。
“謝謝。”
吳顏眨眼,輕笑。
“司卿,你聽到了嗎?是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
鄧啓超:“……毒舌女。”還是那麼討厭。陽光越來越近。
鄧啓超,張帥,雖然狼狽,卻在看到了出口的時候,精神奕奕。
走路都明顯的快了很多。
他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渴望陽光,渴望微風拂過臉龐,渴望空氣中迷漫的花香。
在下面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陽光有一些刺眼,他們不由得必上了眼睛。
等在睜開的時候,看清楚了整個世界。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欣喜若狂。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
進來的時候,吳顏沒有注意。
等出去的時候,她認真並且仔細的觀察過門口的那兩個人。
他們已經和之前所見到的不一樣了。
知道是換班,還是換了人。
從拎著鐵棒的保鏢似的警察,換成了攜帶武器裝備的武裝部隊。
出去的時候,被人很熱烈的接待。
毛巾,水,食物。
完全是享受著貴賓待遇。
吳顏真以爲他是偷偷進去的,沒有想到被誤以爲是文物局裡跟著鄧啓超他們逃出來的人。
吳顏也不矯情,吃食,洗臉。
雖然時間不長,她的心裡還是很壓抑的。
她不愛那些封閉的空間,走到哪裡都是黑暗的視角。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了蘇沫沫。
定眼一看,真的是她,此刻她,不斷的聳動著肩膀,似乎在哭。
吳顏嘴角勾了勾,有些暗爽。
有句話說的是什麼來著?
見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
吳顏這樣的感覺,笑的一臉燦爛。
唯恐天下不亂,也不忘上去扯淡。
“你哭什麼?哭喪似的,慘兮兮的瞎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爹給你找了個小媽,小媽懷了孕,帶著三個孩子,找上門,說是你弟弟妹妹,氣死了你親媽,弟弟繼承了家產,妹妹奪了你的未婚夫,男朋友聽說你如此悲慘的消息,在來安慰你的路上出了車禍,然後備胎男朋友有機可乘的睡了你閨蜜,嘖嘖嘖,真是好慘。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蘇沫沫正哭著突然看到吳顏,因爲她看到她哭,會安慰自己,卻沒想到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是挖苦,還更加的諷刺。
有些懵逼,微微擡頭,紅著眼睛,眼角掛著眼淚,忘了哭泣。
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無一處不引人同情側目。
吳顏卻不是這樣想。
見她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癟癟嘴。她怎麼跟傻子似的。
眼神飄到唐雲菲那裡,掉頭就走。
蘇沫沫見她走,才反應過來。
頓時憋紅了臉,惱羞成怒。
“吳顏,你別太過分!”
她招她還是惹她了。用得著這樣打擊報復嗎?她又沒得罪她。
吳顏瀟灑的揮揮手,笑容不減。
蘇沫沫瞪眼:“……”好沒同情心的惡毒女人。
然而只能盯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