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嗑家常?
襄陽王臉上和煦的笑容明顯僵了僵,自他父親被封爲(wèi)南陽襄陽王,舉家遠(yuǎn)離長安後,除了幾次被召見,就不見得兩家有何交情可以嘮嗑家常。
宋毅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也沒想到襄陽王這時候會拜見,便趕緊向上躬身道:“母后,既然您要與王叔嘮嗑家常,那麼兒臣就不打擾了,兒臣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離去。”說完,趕緊拽上鳳未央準(zhǔn)備離去。
“皇上,何處去?”太后眼皮稍擡,看向即將夾著尾巴逃遁的人,頗爲(wèi)不滿地道:“難得你南陽王叔入宮,治理臣民朝綱之事,你也好向他討教的不是?再說同爲(wèi)魏室子孫,嘮嗑的也是宋氏家常,你也不妨聽聽。”
自然,太后也看見了宋毅身邊的小宮女鳳未央,著實亮眼的一個小姑娘。
這時候,外頭進(jìn)來一位華服旖旎的女子,此人正是宰相朱克義的女兒,太后的外甥女朱常薇朱貴妃。
朱貴妃一身嬌豔的顏色在殿中爭輝,朝著在座的人逐一行禮後,才甜笑道:“聽聞南陽小表妹入宮來,便想著她需要個人帶她在宮中走走,兒臣便不請自來,還望太后與皇上莫要見責(zé)怪。”
朱貴妃說著,便朝顧來儀那廂走去。
自來熟的朱貴妃上來就挽住顧來儀的手,一番噓寒問暖中。可說話期間的朱貴妃,還不忘把目光時不時地瞟向宋毅那邊。當(dāng)然,看的不是宋毅,而是宋毅身後的鳳未央。
果真是翹楚容顏,竟然也不比合歡殿那兩個妖女差,怪不得會出現(xiàn)在皇帝身邊!
心中酸楚的朱貴妃,轉(zhuǎn)著笑臉看向同樣容顏出衆(zhòng)的顧來儀,心中更加酸得冒泡,就連如今手上握著的襄陽王外甥女,也是能讓宮中的許多女人黯然失色的曼妙佳人。
朱貴妃心口不一地託著顧來儀說著體己話,然後顧不得顧來儀的意見,就拖著她來到中央朝上作揖地道:“那兒臣就不打攪了,這就帶來儀妹妹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說完,就領(lǐng)著鳳未央眼中的那根刺——顧來儀,風(fēng)華旖旎地出了安寧宮。
“太后,這嘮嗑家常之事,還是下次本王攜帶王妃前來的時候,再由她與您把話家常,如今正是入冬之際,南陽百姓秋收不樂觀,此刻正面臨飢寒之苦,微臣總不能撇下百姓生死不顧,而只是入宮嘮嗑家常吧?”言下之意襄陽王政務(wù)繁忙,太后您有事就說事,兜彎子說話很沒意思!
太后面上雖掛著笑,可雙目已微微瞇成了一條縫,但她還是不著急地道:“襄陽王果然愛民如子,早就聽聞南陽百姓對您的歌頌,如今來看真不假。來人,把哀家新得的一對百葉玉如意賜給襄陽王,也把東海剛挖的夜明珠賞給顧氏來儀。”
賞了襄陽王,連著顧來儀也一併賞了,可見太后其心思!
襄陽王接過豐厚的賞賜,心中便是惴惴不安,可又一時無法脫身離去,不由得心中怨念道:這個該死的老太婆,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太后悠悠品茗,不由得蹦出一句話:“皇上也到該立後的時候了。”
“咳咳咳……”兩處同時響起被茶水嗆到的聲音,一處是宋毅,一處的襄陽王,二人四目相對之下,又很快錯開。
還是宋毅先開口道:“母后,立後之事還是暫議吧。兒臣真的政務(wù)纏身,去晚了那幫老臣估計又要跟兒臣跳腳了!”
“哼,什麼政務(wù)纏身,還不知去哪個妃嬪寢宮裡花天酒地,你若真能把心思放在朝政上,母后就不用這麼操心,也不用被穆國公那幾個老大臣整日指著鼻子罵臉!”朱太后越說越陰沉著張臉,也不怕當(dāng)著外人面數(shù)落懷帝。
鳳未央一直垂著頭,此刻看著自個兒的腳趾頭動了動,面上更是不動聲色地露出一記譏笑:這對母子倆,果真是臉皮厚,開口便是睜眼說瞎話,也不覺得臉紅,她聽著都臉紅呢!
而另一頭,襄陽王估計也更鳳未央一個心境,心中也是一陣腹誹:這死老太婆說得跟唱的一樣好聽,她逾越祖制干擾朝政,還仿若遭受了無限的委屈似的,別人逼她的一樣。你若真委屈,那就把朝中政權(quán)還給咱們魏室男兒,你一個老孃們死死攥著算什麼!
宋毅面色則有些寡淡,但還是落座回去,整理華服間瞳孔有閃現(xiàn)寒芒。鳳未央知道宋毅已經(jīng)沒有多少耐性了。
襄陽王起身拱手開口了,“太后,來儀還小,恐不適應(yīng)江北生活,況且家中已安排相親一事。”
太后就知道襄陽王回這麼說,則祥和地道:“嗯,天下女子來回尋了一遍,確實想著只有南陽顧家一家的女兒,委實合適皇后之位。可南陽顧氏卻無心於天家聖恩,那也只能道一句福薄了。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高祖皇帝時期的名相後人,鳳家幼女委實合適不過了。”
鳳未央猛地一個擡頭,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宋毅封她爲(wèi)後?
宋毅這邊倒是沒什麼動作,斜斜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看向某一處。其實,宋毅身上散發(fā)著幽冷的寒氣,誰也感受不到,除了身體冷到已漸入麻木的宋毅。
“皇上,你覺得意下如何?”太后雙目閃現(xiàn)精光,看向眼神空洞的懷帝,同樣也看到面容驚愕的鳳未央,一臉慈愛地道。
大殿空寂,太后高揚(yáng)的聲音經(jīng)久迴盪。許久,宋毅才淡淡地開口,“不如何,如果太后不想朕揹負(fù)上欺負(fù)嬸孃的罵名的話!”
宋毅每回不悅地時候,就會尊呼朱慧蘭爲(wèi)太后,呼自己爲(wèi)朕,而不是兒臣。
見此狀,太后更加慈祥寬厚地道:“鳳氏也僅僅是換了庚帖,尚未真的過門爲(wèi)上林宗室的兒媳,你何須顧慮這樣多。聽聞鳳家幼女人品得體,人才貌雙絕,早年間就有不少王公貴族去慕名而去呢!”
太后說完,還把一道目光射到宋立身上來,“襄陽王,您說的對不對?”若是不對,那你就讓你的外甥女留在宮裡爲(wèi)皇后吧,左右太后不吃虧,臉上更是對襄陽王悠悠一笑。
“鳳家幼女,以性情純良著稱,深得當(dāng)?shù)匕傩諓鄞鳎质敲坚崛耍匀粨?dān)當(dāng)?shù)闷鸹屎笾弧!碧蟮哪抗舛既绱岁庪U,襄陽王也不得不違揹著心附和一兩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