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昨夜把馬匹還了回去,而太子今日興致大起,便到校場準備騎射一番。哪知才上馬轉了不到一圈,人便墜下馬去。
當時的馬倌便回報,說有人對太子的馬動了手腳,才導致太子無故墜的馬。所以,眼下才會牽扯到三殿下身上去……”
鳳未央聽到一半,一顆心完全放了回去,安朝玲也品出味道來,便也開口道:“姐姐說的沒錯,三皇子的品行就擺在那兒,皇上一向清楚得很。此際把人叫過去,也不過是要堵住那些悠悠衆口罷了,並不是真的要爲難他!”
“借妹妹吉言了。”鳳未央對安朝玲望去,靜靜笑了一下,便也不再說話。
這等栽贓陷害的小伎倆,宋志軒又不是沒腦子,豈會看不破?
所以,如同安朝玲所說的那樣,把宋玄叫過去,也不過是想堵住那些想生事的嘴罷了!
宋濂的太子之位,最大的威脅莫過是宋玄。
因爲宋玄背後有鳳家強大的支持,就算他無意與宋濂爭什麼,宋濂勢必還是要防著他,或者處心積慮要除掉他。
兄弟二人之間,或多或少出現有人加害,然後疑點直衝著對方而去。可查來查去只不過是一些無疾而終的事,明面上是影響不到二人的手足情深。
“鳳昭儀與安昭儀到——”東宮的小太監,聲聲報進去。
鳳未央便攜著安朝玲的手,一同走入承和殿內,便看見上端頭坐著宋志軒,而底下宋玄已規規矩矩站著,好似已聽訓了好一會兒了。
“臣妾參見皇上。”二人同時向上行禮。
宋志軒揚手讓她們免禮,而宋玄也恭敬地拱手躬身,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妃,見過安娘娘。”
“好孩子,眨眼不見,此際又長高了不少呢。”安朝玲對宋玄溫和笑道。
鳳未央反倒不擔心宋玄,只是對上頭坐著的男人問去:“皇上,太子的傷勢如何了?”
宋志軒面色不好不壞,對她二人道:“傷勢無大礙。紀昭儀還在裡頭,你們也算是太子的半個母妃,便也進去看看他罷。”
“是,皇上。”二人屈膝福身,便準備一同往寢殿走去。
此際,宋玄也開口央求道:“父皇,兒臣也記掛著長兄的傷勢,也想進入看一看。”
“去吧,難得你們兄弟情深,朕於此候著你。”宋志軒把手一揚,輕易就準許了他的央求。
“謝父皇。”宋玄得了準許,便緊跟著上母親的步伐,有禮有度的走進去,便看見太子宋濂擰眉臥躺在竹榻上,正由太醫細心檢查著傷勢。
紀春華看見她二人進來,便起身迎到,“二位姐姐來啦,難得有心來看望太子。”
這話,安朝玲可不愛聽了,便輕飄飄地道:“我們與你一樣,不多不少算是太子的半個母妃。可若論血緣親近,當屬鳳姐姐所出的三皇子與五皇子,與太子有著相同血脈。而我與你一直無所出,到底是擔不起太子一聲的母妃。”
所以,她二人來看望太子,那是理所當然。同樣的,也點醒紀春華不要太過癡心妄想,企圖靠著太子將來登基,她會坐上太后寶座。
鳳未央朝牀榻走過去,柔聲問:“太子可是好些了?”
宋濂臉上露出敬重,忍著劇痛勉強笑道:“兒臣無礙,只怪那馬兒不受控,才跌傷了兒臣。”
鳳未央點了點頭,轉而對底下跪著的太醫秦友天,問:“秦太醫,太子的傷勢如何,不管用什麼藥,務必還給本宮一個健康無恙的太子來。”
秦友天低頭答話:“回娘娘,太子的傷勢還算好,只扭傷了手腕,擦破了點皮。估計是跌落時用手肘先撐住了地,纔沒出現多兇險的傷勢。如今扭傷的部位已歸位,平日裡只需搽上跌打損傷的藥水,休息幾日,便也無礙了。”
宋濂笑道:“兒臣還得多謝鳳娘娘送來的靈芝,您聽得兒臣出事,便第一時間送了藥材來,父皇還誇讚您仁慈賢惠呢。只是兒臣素聞長妹平樂的身子弱,這千年靈芝兒臣左右也是用不上,不妨就帶回去給長妹平樂蘊養著身子吧。”
鳳未央溫婉一笑,難得見宋濂這麼乖巧懂事,便欣慰地道:“你鳳娘娘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不過,本宮還是代平樂謝過太子,有勞太子記掛著她的身子。”
紀春華看著他們母慈子孝的畫面,心中冷笑一記,便開口道:“咱們就不妨先出去,好讓太子先休息著吧。”
安朝玲也點了點頭,過來輕拍了一下宋濂的手,“太子多休息著,六皇子還等著你帶他玩兒呢。”
“玄兒,你便留下來陪你皇兄說說話。好歹太子昨個兒還把馬借給了你,你總歸是要感謝一番的。”鳳未央轉頭對長子囑咐道,隨後便與安朝玲、紀春華一同步了出去。
三個女人雍容華貴離去,唯獨宋玄留了下來。宋玄來到牀榻邊坐下,對長兄關懷地問:“大哥的傷勢無礙吧?”
宋濂臉上揚起隨和的笑意,可笑卻不達眼底,擺上一副嗔怪模樣道:“看你,要大哥說幾遍,大哥只是受了點輕傷,休息幾日便無事了。”
“那便好,”宋玄終於放寬心,隨即臉上展現爽朗的笑容道,“大哥可是我大魏王朝的太子,一舉一動可都身系天下安定,此番沒事,便是我大魏子民的福氣。”
“怎麼,聽你的話倒是希望大哥有事?”宋濂開玩笑地道,嚇得宋玄一個起身跪下,大呼不敢。便讓他扶自己坐起來,而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跟你開玩笑的,你這傢伙,性子就是太耿直了。大哥知道身上的重擔,只是今日墜馬一事,你不必太放過心上。畢竟事不關你,加之父皇也絕不會許底下的人亂嚼舌根,讓你我兄弟鬩牆。放心吧,那匹馬大哥已讓人處死。大哥日後繼承大統後,可還是得需要弟弟你的多多扶持呢!”
“大哥是君,弟弟理應有責任輔佐。只是那一日,三弟也只是一地封王,這大魏的江山還需大哥與大哥孩子來守,宋玄不敢僭越。”宋玄一臉真心實意。
宋濂卻聽著心中冷笑,嘴上卻是一番說辭:“咱們大魏從高祖以來,便有皇子遠赴封地爲王,雖在魏懷帝手中斷過,但好歹在咱們父皇手中穩定了大魏江山。將來,你勢必也會是一地封王,但你外祖父的根基還在盛京,你幾位舅舅的才能,大哥少不得需要他們的輔佐不是?”
言下之意,他宋濂需要鳳家的輔佐。宋玄若無意爭皇位,那便讓鳳家盡心盡力輔佐於他宋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