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內(nèi)的白清蕪並不知情,酒上三巡,兩人把酒閒聊了起來。
“阿九,看你的年歲二十多了吧,怎麼到現(xiàn)在都沒成婚?”白清蕪將老早就想問的,問了出來。
擱古代,他已達成大齡剩男的標準,可謫仙般的英俊人物,怎會沒有女孩子爲之心動呢。
“成婚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夜久殤把玩著酒杯,心緒有些沉重,過了許久,才道:“行冠禮那年,父母相繼亡故,沒有人替我操心這些。”
白清蕪坐直身子,小心翼翼的道歉,“不好意思,說道你傷心……”
“沒事。”夜久殤揚起酒罈,將剩下的酒全都倒進了肚子裡,擡手抹了把酒漬。
白清蕪擡手示意,小倌們撤出去。
他們行禮,退出房間。
澤七見著人出來,迫不及待的打聽八卦,“裡面兩位公子,在幹什麼?”
小倌回話,“喝酒。”
澤七顯然不信,又問了一遍,“就喝酒?”
“嗯,現(xiàn)在還喝呢。”
澤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咂咂舌,難不成殿下要玩酒後亂性的狗血套路?
“那你們在幹什麼?”
小倌們聽他提及,委屈的癟著嘴,伸出兩雙充血腫脹的手,“一直奏樂。”
澤七拍了拍他們肩膀,表示,“辛苦了。”
各賞了銀子,將人給打發(fā)走了,繼續(xù)苦逼的抱胸當門神,偶爾有打扮嬌媚的姑娘,扭著細腰拋水袖來勾引他,都被他義正嚴詞的拒絕了。
內(nèi)室裡
白清蕪的好奇心作祟,按捺不住問阿九,“難道這些年,你心裡就沒有喜歡的姑娘?”
夜久殤皺眉,自嘲勾起脣角,“沒有。”
他這種人,身邊圍繞利益糾葛,怎配得到真心,也只有她,不知他真實身份,像朋友般相交。
不過,他遲疑的想了許久,再開口,“或許有個人算。”
白清蕪豎耳傾聽。
夜久殤面露愧疚,“有一年,我被仇家追殺,有個女人救了我,我要了她,後來我不辭而別。”
白清蕪怒拍桌子,大罵,“渣男!”
在古代,女人視貞潔如命,這可讓她怎麼活。
夜久殤不可否認,“是我不對,後來遍尋無果,也成了心結(jié)。”
“我視阿九爲正人君子。”她有些厭棄,“竟也做不負責的勾當。”
“我中了情毒,神志不清。”夜久殤嚥下一口烈酒,嗆得咳嗽兩聲,不繼續(xù)多說,是他做錯了,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白清蕪拍了拍他肩膀,“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位姑娘,擔起男人的責任來。”
道理誰都知道,可茫茫人海,無疑大海撈針,夜久殤連樣子都模糊不清了,只記得他將阿孃給他的遺物,蟒紋玉佩遺落在了那個山洞,不知她帶身邊了沒有。
兩人相視,又同共飲。
拿來的八個酒罈子,很快就見了底,顯然阿九的酒量不如她,他鷹眸渙散,酒氣濃重,已有濃醉的跡象了。
白清蕪叫老鴇再拿幾罈好酒來,好久沒這般暢快喝酒了,索性放一次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酒罈陸續(xù)呈上,整個內(nèi)室裡充斥著酒香味。
“再喝。”白清蕪給阿九倒?jié)M,遞到嘴邊,“別心事重重了,俗話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徹底醉一場就好了。”
夜久殤腦子發(fā)暈,眼前一片重影,他失手打翻酒碗,濺了一身。
白清蕪去勾他身旁的帕子,俯身想給他擦乾淨。
熟悉且心安的味道,充斥進夜久殤的鼻腔裡,他猛地擡手抱住她,按進精壯滾燙的胸膛裡。
“阿九!”白清蕪被驚著了,想趕緊起來,可掙扎間抓到他腰帶,胡亂用力一扯,衣衫散亂,他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
她之前不是沒見過,可再見,還是被饞到了那麼一小下下。
可現(xiàn)在女上男下的姿勢,實在不是觀賞男色的最佳距離。
“阿九,鬆開我好不好。”白清蕪耐著性子與他講,看來男人喝醉酒後,都是一個德行。
“阿孃,我想你了。”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帶著濃濃傷情,夜久殤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轉(zhuǎn)瞬即逝。
“我不是你阿孃。”
白清蕪僵直著身子,和他輕聲解釋著,她看起來很具有母性光輝嗎?
以爲這個男人想吃她豆腐,結(jié)果只是把她當成娘。
“你叫我阿久。”夜久殤閉目,眉宇緊緊皺成一團,悶聲說,“只要阿孃纔會這麼喚我。”
“嘶。”原來是她無意間的稱呼,讓他想起了已經(jīng)離世的阿孃。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夜久殤醉醺醺的,丟失了清醒,他自知酒量不深,平時點到爲止,可能是白清蕪,沒有令他產(chǎn)生防備之心。
然喝著喝著,就沒數(shù)了。
一旦放縱,那些壓在心頭的塵年過往,像泄了洪的洪水,悉數(shù)傾涌而出。
夜久殤喃喃重複著,“阿孃,我會殺了他們,給你和阿爹,義父報仇。”
他的話平淡沒有起伏,但白清蕪聽在心裡,不由覺得駭然。
阿九的肩上究竟揹負著多少……
白清蕪撐著他頭頂?shù)陌笌祝瑢⑸碜討铱眨@個姿勢保持了許久,手腕痠疼不已。
實在是撐不住了,她稍不注意,手心一滑,啪摔在阿九身上,案幾被推翻,發(fā)出刺耳難聽的聲響,緊接著引發(fā)酒罈子摔碎一地。
聽到裡面霹靂哐啷的動靜,澤七身爲暗衛(wèi)的本能被激起,提刀一個健步衝了進來。
“啊!屬下不是故意的!”
他看到兩人抱在地上親密的姿勢,恨不得自戳雙目,他是不是打擾到殿下的好事了?
“屬下這就滾!”
“你回來!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白清蕪趕緊叫住他。
“阿九喝醉了,你快點弄些醒酒湯來。”
一個體型健碩的醉鬼,她表示降服不住啊。
澤七一愣,“哦,好。”
他懵逼的帶上門,撓了撓頭髮,女人陪侍在側(cè),殿下啥也不幹,光喝酒去了?不愧是他的殿下。
阿九這麼一摔,可算把他摔老實了,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白清蕪總算能掙脫開來,坐起身來喘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把她累壞了。
該說不說,阿九酒品還是挺不錯的,沒有耍酒瘋,只知安安靜靜的睡覺。
美酒都上齊了,不能暴殄天物纔是,白清蕪開啓一罈酒封,仰頭咕嚕灌了幾口,她困惑的皺眉,“怎麼感覺和之前拿來的不一樣呢?”
還沒有等她想清楚,頭腦突然變得昏沉起來,她手腳無力,不受控制的倒地,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有人推開了房門,一羣身影走了進來。
白清蕪用力撐起身子,卻發(fā)現(xiàn)喪失了力氣,根本動彈不得。
順著腳往上看去,一張獰笑的臉倒映在瞳孔中,她虛弱啓脣,“是你,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