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孩子就是你送過來的外援麼……而她能那麼快地和一頁書搭上線，也是你暗中做了手腳吧？”
莫求緣撐著腦袋，將面前的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
“沒錯喲……只是將兩個世界的兩個人之間的境界稍微玩弄了一下而已……現(xiàn)在那個叫小櫻的黑髮女孩可以說是平行世界，也就是那個叫蘇夜的孩子過去作爲朋友的間桐櫻……而現(xiàn)在的Saber，則是具有了平行世界Saber的記憶……”
“所以才那麼快就完成了推演對比嗎……雖然說的確有不小的幫助，但是也讓我少了幾分樂趣啊……”
比起徒弟看透了的表情更喜歡看她糾結(jié)表情的惡劣師傅說道。
銀青色的策師和妖怪的賢者對面而坐，九尾的式神坐在一旁安靜地爲兩人添茶倒水。
而Pugilist則是從剛纔開始有聽沒有懂地坐在了一邊，一手拿著早餐的麪包啃著，一手拿著報紙——他倒是挺適應(yīng)這個時代，這幅樣子和待業(yè)青年在報紙上找工作的狀態(tài)何其相似……
當然，Pugilist在找的並不是什麼就職招聘的信息，而是在找有可能與昨晚聖盃戰(zhàn)爭暗處發(fā)生的事的線索。
但是很可惜，除了關(guān)於殺人鬼的案件進程「毫無頭緒」，「又出現(xiàn)了犧牲者」之外，沒有別的相關(guān)線索。
“不過，你居然能說服那孩子去參加那種宴會還真是稀奇呢……我記得那孩子應(yīng)該是不會去管這些事的纔對，比起宴會，去對付那個什麼殺人鬼不是更合適嗎？”
八雲(yún)紫拿起杯子啜了一口，有點感興趣地說道。
“要說服一個人放棄她的目的，方法當然很簡單，只要告訴她「已經(jīng)有人去做了」就行了……”
一邊說著，莫求緣一邊晃動著手中杯子，看著還剩下少許的茶帶著茶葉末在杯子裡打轉(zhuǎn)。
這種感覺真好，就像是一切都聽從自己的想法，在自己手心裡把握著一樣。
“我以前看過那孩子的資料，之後和阿爾託莉雅用使魔對話的時候也提到過，這種情況下，推測出她是要去對付Caster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告訴她，Caster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了人去對付，同時在結(jié)界的影響下，城市裡的受害者人數(shù)不會上升就足夠了。”
“所以那個「派了人去對付」的「人」，說的應(yīng)該不是我吧？我可沒有對付Caster和海魔的武力值。”
伴隨著突然出現(xiàn)的另一個聲音，一手掂量著還裝著海魔的瓶子的霧切拉開門走了進來。
“喔喔！響子終於回來啦！”
一瞬間，銀青色少女的臉上出現(xiàn)了那種家貓看到飼主回家經(jīng)常有的表情。
“拿去，現(xiàn)場除了這個之外也沒什麼需要帶回來了，全都被被摧毀，只剩下這半隻海魔還算是能帶回來的線索。”
一邊說著，霧切一邊將瓶子扔到了莫求緣的手上。
莫求緣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差點砸在她頭上的瓶子，開始對著燈光左右上下地觀察起了瓶子裡裝得滿滿當當，正在透過瓶口軟木塞上的小洞中插著的導(dǎo)氣管呼吸著的海魔。
“居然能虛弱到這個地步，看來海魔其實也不是傳說中那麼可怕嘛……”
一邊說著，莫求緣一邊將瓶子隨手放在了一邊。
“那麼，響子你調(diào)查得怎麼樣？”
“和你預(yù)測的一樣，Caster被Berserker襲擊了，現(xiàn)在下落不明……Berserker的Master似乎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在反追蹤方面做得很絕，沒有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
“啊咧？你預(yù)測？也就是說你預(yù)測到了Berserker的Master會帶著Berserker去襲擊Caster，而不是讓霧切去攻擊Caster嗎？”
聽到兩人的對話，八雲(yún)紫挑了挑眉。
從言辭之間，莫求緣似乎是早就猜到Berserker的Master會去襲擊Caster，讓Caster沒有時間去襲擊普通人，而不是讓霧切去阻止Caster的。
“我可沒有騙那孩子哦？我的確讓響子去調(diào)查了，也的確有人解決Caster了……所以說，我一向以誠待人吶~”
再次拿起茶杯轉(zhuǎn)動起來，莫求緣帶著那老貓的微笑說道。
“至於Berserker會去襲擊Caster……這裡的判斷理由還有一部分是響子的功勞……啊不對，是至少一半以上都是響子的功勞……”
銀青色的少女獨吞大部分功勞的想法被霧切一記掃視狠狠扼殺在了腹中。
“我所做的是根據(jù)Berserker的Master的想法去進行推測，也就是所謂的「主觀判斷」，而響子所做的則是根據(jù)Berserker的舉動推測出Berserker的Master的行動模式和目的，也就是所謂的「客觀推理」……”
莫求緣說著，在說到「主觀判斷」的時候左手指向右邊，在說到「客觀推理」的時候右手指向左邊，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左右指向的動作。
“一個是從現(xiàn)在往過去的「推理」，一個是從現(xiàn)在往「未來」的判斷……我和響子的合作，沒有弱點~”
“這種話可是死亡FLAG喲？”
八雲(yún)紫壞笑著用扇子輕輕敲了敲手掌心說道。
想當年，黃之節(jié)制，吉良吉影，哪個不是慘死拳下……
“Berserker一出現(xiàn)的時候是針對Archer，但是在一頁書出現(xiàn)之後立刻就被他的Master召回了，再出現(xiàn)之後就只是追殺Caster而已，很顯然在一頁書出現(xiàn)的時候，讓Berserker的Master確認了狀況，選擇了退避，不讓Archer受傷——否則只要繼續(xù)攻擊，Archer必然元氣大傷，至少也是處於弱勢，到時候現(xiàn)在作爲「三大最強」的狀態(tài)就會提前被打破，變成一頁書和Monster兩個陣營的角力……既然會選擇退避，就說明對方不希望這樣發(fā)展，也就是說，Berserker的Master更希望Archer繼續(xù)保持強勢……只要這樣想想，Berserker襲擊Caster的理由也很清楚了——”
“渾水摸魚。”
一邊攪動著杯中的茶，莫求緣一邊接過了霧切的話茬。
“但是，很顯然Berserker殺死Caster的計劃失敗了，所以今晚，比起英雄大宴，狩獵Caster顯然更有意義……或許他的目的是殺死Caster，或許他是注意到了別人的實力也很強，只靠Archer的強大不足以爲依靠而有別的計劃，但是總之，今晚他肯定會藉著這個機會去襲擊Caster……”
“答案是後者，Berserker的Master沒有殺死Caster，而是將Caster打跑了，那隻海魔就是最好的證據(jù)……以Berserker的實力，如果不是因爲Master刻意壓制，不可能還能留下這麼大一塊海魔碎片的……而且，現(xiàn)場的抓痕雖然恐怖，但是如果是那個能夠和Archer抗衡的Berserker的實力全力全開，現(xiàn)場不可能還能保留得那麼完整。”
霧切毫無間隙地接著莫求緣的話向下說道，同時伸手將手指按在了裝著海魔的瓶口軟木塞上用來換氣的吸管口處，看著裡面的海魔因爲缺氧而漸漸開始掙扎，然後再放開。
旁邊的莫求緣看到霧切的這個動作時，雙眼發(fā)亮，頗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而坐在一旁越過報紙上方看著這邊的Pugilist則在心中不由得惡寒。
「這兩人一定都是S！而且都是抖S！肯定都是鬼畜抖S！」
“那麼，對方的目的就很清楚了，Berserker的Master如果想要令咒，在這裡殺死Caster就好了，就算全力全開，在那個環(huán)境下也不用擔心被看見，但是既然選擇了收斂，就說明真正目的並不是殺死Caster……而是「攻擊Caster並將其趕走」……原來如此……”
一邊想著，莫求緣一邊翻開了隨身的筆記本。
和以往條理清晰地記載著各種線索和證據(jù)的「整潔」不同，在上面用狂草一般龍飛鳳舞的潦草筆跡寫著不知什麼，幾乎將整張紙面不滿，而且從筆記本側(cè)面來看，後面很多頁上面都是同樣的情況。
翻到其中一頁上，莫求緣看著那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筆跡，得意地笑了起來。
“英雄大宴後篇第六條，中了。”
雖然是說「中了」，但是少女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在空氣中開始寫寫畫畫，似乎正在計算著什麼。
“接下來是第二十三條。”
然而就在莫求緣畫了兩下的時候，一旁湊過來看了兩眼的八雲(yún)藍突然開口說道。
“啊咧？”
莫求緣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藍。
而看到莫求緣轉(zhuǎn)過頭來，八雲(yún)藍則是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說話，只是繼續(xù)專心給八雲(yún)紫和霧切兩人添茶。
「該說不愧是過去的飼主麼，這股傲嬌勁倒是很好地繼承了下來……」
八雲(yún)紫和霧切兩人十分同步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時在心中以400%的同步率吐槽。
“不愧是「九尾的策士」吶……這計算力真是令人嫉妒……吶，藍，要不然你跳槽來我這邊吧？反正那邊那個間隙妖怪也就只是一天到晚睡懶覺冬眠的傢伙吧？不照顧也沒什麼的……”
莫求緣撓了撓頭，確認了一下八雲(yún)藍計算的沒有錯誤之後，十分自然地轉(zhuǎn)過頭來說道。
“請不要在我面前挖我牆腳。”
八雲(yún)紫十分淡定地在莫求緣頭頂打開了一個間隙，從間隙中掉下一把不知從哪裡來的銅質(zhì)洗臉盆敲在了少女的頭上，將勸誘犯砸倒在地——好多此一舉的吐槽方式……
“那麼，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也就該走了吧？”
八雲(yún)紫站了起來，在她的身後打開了一道比較大的，足以讓兩個人通過的間隙。
“這不管看幾次都覺得有趣呢……”
莫求緣笑著說道，伸手戳了戳間隙的邊界，看著手指伸到「空間的裂縫」之中。
沒有任何不同的感覺，彷彿就只是一道幻影而已，但是向著旁邊移動手指，手指能夠感覺到間隙邊界像是牆壁一樣阻擋著。
這應(yīng)該是通道一樣的存在吧？但是不管怎麼看，能看到的又只是一片紫色的「平面」，在上面有著一隻隻眼睛在眨動著。
到底是平面還是通道？無法判斷。
這就是隙間妖怪，能夠玩弄境界的妖怪賢者，八雲(yún)紫的「隙間」。
“要是我也有這種能力就好了吶……完全就不用擔心這個據(jù)點暴露了，就算不用外面這麼多佈置也沒問題吶……吶吶，紫，你有沒有讓人類使用間隙能力的方法？”
託著腮幫子的銀青色少女用手指戳著間隙說道。
“那可不行，這可是商業(yè)機密哦。”
八雲(yún)紫笑著，帶著八雲(yún)藍走進了間隙之中。
隨著八雲(yún)紫主僕進入間隙，那道裂縫立刻以很快的速度閉合了起來，如果不是莫求緣收手速度快，估計手指就被閉合的空間削掉了吧？
“切，小氣……”
莫求緣甩了甩手指，嘟囔了一句。
既然說是「商業(yè)機密」，其實就意味著「她的確擁有這樣的方法」。
===分割線===
間隙中，八雲(yún)紫和八雲(yún)藍在走著。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空間，周圍一片漆黑，但是卻能夠看清楚方向，可以看見自己，可以看見彼此的身影，而且清清楚楚。
“藍，什麼感覺呢，看到過去的飼主？”
一邊走著，八雲(yún)紫一邊問道。
聽到她的詢問，八雲(yún)藍卻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靜靜地跟隨在主人身後，一言不發(fā)。
“如果不回答的話，我可是會擅自往你不希望的方向聯(lián)想哦？”
“……我是【八雲(yún)藍】，只是【八雲(yún)藍】，也只會是【八雲(yún)藍】。”
九尾妖狐之女微闔雙眼，用毫無波動的聲音宣誓著自己的忠誠。
不需要長篇大論的誓師，不需要慷慨激昂的演講，八雲(yún)藍的忠誠，就只有一句話。（注）
「我是八雲(yún)藍，只是八雲(yún)藍，也只會是八雲(yún)藍。」
僅此一句，足矣。
“是嗎？也是呢……”
妖怪的賢者滿意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紫大人……我有點在意……此行到底是……？”
但是，八雲(yún)藍卻沒有沉默多久，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有些在意我到底做了什麼嗎？”
“是……”
“我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吧……「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啪嗒」一聲將扇子打開，間隙妖怪就算是在自己的式神面前也是那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這句「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只是說真的喝茶喝夠了，那麼是什麼意思呢？
八雲(yún)紫不明言，八雲(yún)藍不追問。
若是心無默契，那便多言無益；何況心有默契，所以何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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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也是劣者對那些動不動就長篇大段的宣誓詞的吐槽……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那麼多話，還不如這樣單純一句話的忠誠來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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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劣者就是不明說，你們自己腦補去吧，劣者可什麼都沒說哦？要是不爽的話來打劣者啊~（愉悅笑）……求書評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