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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自知,莊襉並不是千里尋夫的那種膩味之人。那麼莊襉不顧身體,執(zhí)意動身雲(yún)南的意味就值得商榷了。雖然小寶並不想用異能探測他的想法。但是……他著實想不通雲(yún)南除了吳三桂還有什麼可以令莊襉動心的?難道是……四十二章經(jīng)?還是說……那日被吳應(yīng)熊非禮,他知道了?一直懷恨在心?不遠千里也要去弄死吳應(yīng)熊?小寶被這個想法驚悚到了,他寧願相信莊襉所爲(wèi)的是前者。
小寶心知此事蹊蹺,但是來不及和莊襉詳談,便又被天地會的暗號召回了天地會的總壇。
來到昨日來到的小巷子,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心裡正在納悶,忽然一個溫暖的大手溫柔卻不是力道的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裹挾著飛轉(zhuǎn)進了另一條小巷。隨即對上了一雙笑語盈盈的溫柔淺褐色眸子。
韋小寶喉頭一緊,低聲道:“師父……”
“噓,我們還沒有對暗號?!?
小寶皺眉看向師父,只見他笑著,面上卻一點也不放鬆道:“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說罷一雙淡然的眼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
小寶當(dāng)下就知道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他上次的對仗,於是笑嘻嘻的道:“門前處斬人頭落地血長流?!?
說罷,就只得“哎喲”一聲,一把摺扇輕輕的拍向自己腦門。陳近南無奈的笑了笑道:“錯了,你應(yīng)該說‘門前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纔對。身爲(wèi)一堂香主怎能如此大意?若不是我怎麼辦?嗯?”說著自然將一隻手放在了小寶的腰間。
小寶拉著他的手,努力不讓他下滑到自己在意的部位,半垂著眼笑道:“這句我只與你說,其他人都聽不得的,只有你知道。若有朝一日他人對得了,我定然知道他是你派與支援我的人?!?
聞言陳近南聞言緊緊的看著他。“小寶,你可知道,昨日韃子軍隊突然包圍了沐王府,將沐王府兄弟捉去大半就連柳老英雄和師弟吳老爺子都戰(zhàn)死,死狀慘烈,連沐小公爺都不見其蹤影?
小寶心頭一跳,這自然是他告與康熙知道的,他本就不喜歡沐王府那羣人,連帶也就沒有庇護之意,轉(zhuǎn)眼面色如常道:“哦?是麼?難道韃子皇帝派人跟蹤那幾人?”小寶最有理由被懷疑,他雖然是康熙身邊的近臣,但是卻因爲(wèi)沒有去過沐王府,從宮中出來後直接在天橋被關(guān)安基接到了總壇,根本不知道沐王府所在地所以半分嫌疑都沒有。想來想去理由便只有這麼一個了。所以沐王府唯一剩下知情的劉一舟自然也無法找天地會的麻煩。
殊不知,小寶並不能以常理判斷的人類。自從天橋回到總壇,見著大家第一面,小寶就照例將大家的記憶都逐個掃描了一遍,立刻將錢老闆腦中沐王府的地址窺探的徹徹底底,回宮就告訴了康熙。
此時他說出這話,無比自然,陳近南卻是知道他的能力,但也不太詳細,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自恃自己闖蕩江湖多年看人頗有經(jīng)驗,覺得他目光澄清,眼神堅定,絲毫沒有扯謊的嫌疑,便也作罷。殊不知小寶的異能本就與人的面部表情眼神舉止等等有關(guān),他自己當(dāng)然會做到精益求精,不被人察覺。陳近南仔細探查了一番,放心道:“最近三藩進京,韃子皇帝似乎加強了戒備,你出宮莫要頻繁。若爲(wèi)避其險……爲(wèi)師……可以等你。”
小寶一聽,心裡不由得有些柔軟。“師父,韃子皇帝要將妹妹嫁給吳三桂那個狗賊的兒子,吳應(yīng)熊。我下個月就要護駕去雲(yún)南了,師父若是等不了,還是先行幹別的事,不要因爲(wèi)我耽誤了?!?
陳近南似是吃了一驚道:“什麼?小寶,你要去雲(yún)南?”
“正是。師父,怎麼?”
陳近南的面上忽然染起一抹喜色。“那日我與沐王府擊掌爲(wèi)誓,誰若殺了吳三桂,唐桂之爭便就此作罷,沐王府日後便受我會驅(qū)策。小寶,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小寶有些遲疑道:“您的意思是……”
“此行艱險,你的武功修爲(wèi)並不足以違抗吳三桂,爲(wèi)師決定陪你一塊去雲(yún)南,會會那個老賊。”
小寶一瞬間只覺得有點眩暈,幾乎脫口而出就是三字經(jīng)。這一個兩個三個是怎麼回事。一個平白無故要自己陪嫁,一個想跑到人家地盤上偷經(jīng)書,一個想跑到人家地盤上殺了本尊,這……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但小寶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試圖平穩(wěn)的道:“師父……我已經(jīng)勤加練武……”再說還有異能,連太后那個老賤人他都搞定了,一個小小的武將吳三桂他還不放在眼裡。加上有陳近南教他的武功護體,理應(yīng)是沒有大礙的。
忽然陳近南聽罷笑了起來,極爲(wèi)溫柔疼惜的摸了摸小寶的額頭道:“呵呵,小寶你還小,這等事讓爲(wèi)師操心就夠了。你只要專心的守在韃子公主的身邊,莫要出了危險,爲(wèi)師就安心了?!?
小寶很想不給面子的當(dāng)場翻個白眼。守在韃子公主身邊纔會死得更快好不好。而且莊襉此行也去,兩人若是撞在了一起……小寶總有一種不妙的直覺。於是只得勉強笑道:“師父……雲(yún)南太危險,您莫要勞頓了?!?
陳近南溫和卻堅定的問道,“小寶,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
“……”小寶看著他柔和的褐色瞳仁,拒絕的話只在他的喉間滾了兩滾就消失了——不知怎麼的,似乎他的身體冥冥中阻止著他,讓他就是無法衝著陳近南說半個不字。於是只得軟軟的搖頭道:“不,師父,有您陪在小寶身邊,小寶自是安心的。只是此次雲(yún)南之行,隨護衆(zhòng)多,怕要委屈師父扮作我的親兵侍衛(wèi)了?!?
“不辛苦。常伴你身邊,爲(wèi)師也能就近保護你,指導(dǎo)你武功,一舉兩得?!闭f罷陳近南捉住小寶的手,輕輕地按了按。頗有些感嘆道:“咱麼師徒倆總是聚少離多,如今也能長久一起了。”
小寶心裡一動,擡眼看向陳近南。他本想跟著說一兩句感性的話??墒且幌氲结釋m裡的那位,立刻就住了嘴。若是一個人去也就罷了,兩人去……還是那個善妒成性的莊襉,不知道要如何收場,哦,對了,他似乎忘了,那吳應(yīng)熊也不是省油的燈。等等……他似乎還差了什麼……該死的,沐澗笙!幾個人都不責(zé)任的出了宮,他一個前朝餘孽還呆在清宮中,離康熙如此之近,這是個完全的錯誤。
他告別了陳近南立刻翻身回宮,將沐澗笙放了出來。可是如今沐王府被毀,蝦兵蟹將更是殘缺不全,一時間跑的跑散的散,劉一舟唯一能主持大局的大師哥也不見了蹤影。沐澗笙在沐王府的遺蹟出轉(zhuǎn)了一圈,見到那零落的孤墳野坡,怒目圓睜,幾乎昏死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韋小寶心裡有一瞬間的愧疚,但是很快的便將此間掩在了心間。沐王府對他本就沒有什麼恩德,加上幾個人勾心鬥角,幾乎險些讓莊襉失了救助的機會,小寶更是耿耿於懷。
於是開口便扯謊道:“我也不知道,想來你們沐王府裡怕是出了奸細,有人知道了你們藏身地點,韃子皇帝派人來圍剿了?!?
“……不可能,我們沐王府各個是好漢怎麼可能出了奸細?!”沐澗笙驚聲叫道,他聞言狠狠地等著小寶道:“你和韃子皇帝最好,是不是你!”說罷便要欺身上前。
小寶搖搖頭,不由得錯後一步。但是怎奈沐澗笙的武功高出小寶一截,很快他就逼近了小寶。萬不得已小寶只好轉(zhuǎn)身接招,兩人瞬間過了四五招。正在這時,忽然小寶面前插出一隻白玉似的手掌?!般逍」珷?,你想對小寶怎麼樣?!”
韋小寶擡眼一看,竟然是傷勢未愈的陸霜。一旁跟著李力世和錢老闆二人。此二人頗爲(wèi)擔(dān)憂的看著陸霜,卻不敢阻攔。
韋小寶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暖意,笑道:“陸霜,你怎麼來了?”
陸霜擰身向他一笑,緊接著便對著沐澗笙關(guān)元、膻中、鴆尾腹部三處大穴點了過去。沐澗笙的身形立時凝滯不動了。小寶見狀連忙道:“陸霜,你沒事吧?”
陸霜收了工,有些搖搖欲墜,一旁的李力世想要上前攙扶卻被陸霜一把推開,他有些不穩(wěn)的走到小寶身邊道:“小寶,扶?!?
小寶見他的臉色蒼白隱然有些不適,連忙將他大半的重量放到身上。陸霜微微一笑,將他的身子慢慢扣在懷中。低聲道:“小寶,我也要去雲(yún)南?!?
小寶一愣,來不及答應(yīng)。只見被點了穴位無法動彈的沐澗笙聞言厲聲道:“韋香主,若是沒有找到手刃仇人的方法,我沐澗笙做鬼也要纏著你?!闭f罷一雙墨瞳居然有些水汽暈染了。
小寶一下懵了,難道沐澗笙的言下之意竟然也要一起到雲(yún)南去?小寶頓時很想拂袖而去,道一聲胡鬧。但是回頭望向陸霜亮晶晶的墨綠色眸子,拒絕的兩個字卻在口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於是此行,變成了六人行。小寶只是想一想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