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的籌碼被宗正一一抽去,不知不覺間谷主已經(jīng)感覺到事態(tài)已經(jīng)多麼不妙,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忽必烈放棄了她,她作爲帝家傳人一心爲蒙古國效力,竟落到被蒙古可汗拋棄的下場。
而她最有力的底牌便是控制司徒仙婕的那半枚雪蓮,不過,那也只是所謂的底牌,她還一直以爲那半枚雪蓮已經(jīng)被胡適聰煉了藥。
“宗正,你別忘了本谷主手上還有那半枚雪蓮,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顧慮司徒仙婕的生死嗎?”谷主衝宗正喊道,這一句提醒,在說完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沒有了底氣。
“哈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拿住別人的軟肋,只可惜,胡大夫已經(jīng)幫我拿到了那半枚雪蓮。”宗正的回答無疑給谷主潑了一身冷水,讓她感覺渾身有些冷得發(fā)顫。
而對於這一點,其實她多少有些預感,宗正敢公然對抗自己,若不是對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又豈會貿(mào)然出手。
只是,她根本沒有想到,胡適聰竟然也是在宗正棋局裡面的算計之內(nèi),她望著宗正,很多事情逐漸捋清了頭緒,從宗正奇經(jīng)八脈被震斷開始便是一個局,若不如此,自己也絕對不會對宗正放鬆警惕,大意了,現(xiàn)在想想,也怪不得鬼門醫(yī)學的二弟子隱匿如此之久,忽然之間就出現(xiàn)。
“老妖婆,還我爹爹命來。”一直沉默不語的黃本草忽而喊道,他終於忍不住了。
谷主看著黃本草,一時間有些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和這個眼瞎之人有何冤仇。
“師叔,就是這個老妖婆害死我爹的。”黃本草格外激動地指著谷主朝胡適聰喊道。
谷主瞬間便明白了,“原來吳長天是你父親,你們是來報仇的。”
她望著眼前一張張面孔,她能感受到他們每一個人都對自己充滿了仇意,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樹敵衆(zhòng)多,而自己的隊友又在關鍵時刻拋棄了自己,她一向冷漠的心變得更加涼薄。
不遠的天空,火焰球越來越近,它們朝各谷而去,那由上而下的火光將整個美人谷照得猶如白晝,它們呼嘯而來,數(shù)量越來越多。
球體竹籃上的人朝谷中扔下備好的火壇,爆裂聲在谷中開始迴盪,谷中護衛(wèi)有組織地朝火焰球射箭,箭失朝火焰球而去,竹籃上的人拿刀劍格擋,有些箭簇直接射穿了火焰球,失去浮力的火焰球逐漸往谷中陸地降落。
各大派精銳主力慢慢落地,他們拿起武器便開始了進攻。
谷中廝殺聲,爆炸聲頓起,整個美人谷一片火光。
谷主立於崖口之巔,看著各大谷的情形,她心裡很清楚,美人谷難逃一劫了。
她將手中的柺杖猛地往地上一震,一股強勢的氣波從地底洶涌而來,裹挾著塵土和砂石,帶著谷主深深的怒氣,妙機當即立於宗正前方運集內(nèi)力抵住了這股氣波,待塵土砂石落定,妙機趕緊讓胡適聰將宗正推到後方。
“當年你都不是我對手,你以爲今天你還會是我對手。”谷主霸氣地挑釁妙機道,她的身上一股異常溫厚的真氣在遊走,崖口的風逐漸變大,吹拂著谷主斑白的頭髮,她的衣袖在夜色中輕輕地飛揚,雖然容顏已老,可那氣場卻是非一般強勁。
“小心,她很厲害。”宗正遠遠地便能感覺到谷主身上散發(fā)的雄渾內(nèi)力,他曾經(jīng)和谷主交過手,知道谷主的武功非同凡響,不免有些擔心,遂提醒妙機道。
妙機將風老琴交與黃本草,命其好自看管,隨即從胸口取出一個發(fā)亮的小包裹,散發(fā)著冷亮的光芒,正是冰珠,外面包裹著冰珠的正是原來穿在宗正身上的化功縷衣。
冰珠威力巨大,而宗正身上穿著的化功縷衣卻可以壓制未開啓冰封吸噬之力的冰珠寒氣,妙機知道沒有冰珠的助力,自己絕對不是贏勝天對手,所以爲了避開谷主的察覺,他借用了宗正身上的化功縷衣以遮罩住冰珠散發(fā)的寒氣和吸噬之力。
妙機讓胡適聰和黃本草再度退後,谷主看著那發(fā)光的珠子想起了五穀長老彙報的禿鷹峰的情況,她依稀能感覺到那玩意的威力,不然妙機也不會如此有把握地跑到谷內(nèi)和自己對決。
“碧嫣,等會我動手之際你奪回風老琴。”谷主道完便立即朝妙機出手,欲先發(fā)制人。
碧嫣趁機躲開妙機,飛身上前,欲從黃本草手中奪回風老琴。
眼見谷主氣勢洶涌而來,妙機瞬間解開化功縷衣,運集內(nèi)力觸動冰珠蘊藏的的吸噬威力。
一道耀眼的寒光瞬間爆散,谷主的眼睛不由得瞇住,就在瞇眼的同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力不由自主地由體內(nèi)向外散去,這股吸噬力異常強大,逼得她只能立即退回崖口邊緣。
正在這時,越來越多的護衛(wèi)開始涌向崖口之巔,胡適聰沒有武功,宗正眼下又成了廢人,而碧嫣正和黃本草糾纏,妙機與谷主贏天下正在決鬥,情勢略微不妙,胡適聰看著情形有些不妙,不免有些焦急,而宗正卻是一臉篤定。
“胡大夫,莫慌,他們過不來的,自然有人會抵擋他們。”宗正安慰胡適聰?shù)馈?
不要忘了,崖口這個地方是宗正事先擬定的,自然是有了萬全的安排。
通往崖口有一處狹窄的通道,只要著一武功高強之人守住那處狹窄的通道,自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在這谷內(nèi)可以策應宗正的還能有誰?胡適聰聽完宗正的話不免有些疑惑。
那些奔涌而來的護衛(wèi)越來越近,他們舉著火把,拿著長劍,待衝至那處狹窄通道,一個白色的身影忽而出現(xiàn)。
“你終於來了!”看著不遠處那久違而又熟悉的身影,宗正暗自感慨道,不由得眼眶有些溼潤,那揮舞的水冰劍,那熟悉的劍式。
眼見護衛(wèi)的危機解除,胡適聰轉(zhuǎn)而擔心起黃本草,他這個師侄武功也算可以,卻只可惜年紀輕輕便瞎了,應付起碧嫣不免有些吃力,又一個手護著風老琴。
而碧嫣畢竟是谷主親自**出來的,武功雖不及黃本草,但對付一個護著風老琴的眼瞎之人卻是明顯佔據(jù)上風。
而宗正卻更爲擔心妙機,谷主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誰也不知,若妙機不能壓制谷主,讓谷主跑了,所有佈局都可能功虧一簣。
谷主被冰珠的巨大威力暫時震懾,而妙機也是有所擔憂,雖然冰珠吸噬威力巨大,卻終究有個限度,方纔冰珠突然釋放吸噬之力沒能傷到她分毫,他能感覺到贏勝天的功力比之前又是精進了不少,他在心底也是沒有十足把握能夠打敗贏勝天。
“妙機,你以爲拿個破珠子就可以奈何得了我贏勝天,你們佈局再精妙又如何,當今天下,誰又能奈何得了我。”谷主將手中的柺杖重重地拋向空中,那柺杖在旋轉(zhuǎn)了幾個筋斗之後,跌落在後方石亭之上,她佝僂的身軀忽而挺直。
但見她雙手一起發(fā)力,將身上所有內(nèi)力匯聚,她很清楚,只有衝破妙機手上冰珠的吸噬之力她纔有勝算。
妙機似乎也做好了拼死一戰(zhàn)的準備,他也將全身的內(nèi)力匯聚在冰珠之上,兩股強勁的氣波逐漸由內(nèi)而外發(fā)散,周遭的風停止了吹拂,空氣似乎要被冰珠的寒氣凍結(jié),高手間的過招從來比拼的不是招式,而是內(nèi)力。
兩股氣波相遇,互相制衡,雖偶有進退,卻沒有明顯的孰優(yōu)孰劣。
妙機雖藉助冰珠威力,卻也能感覺到對面那股內(nèi)力的淳厚,自己修煉冰珠數(shù)十載,只爲一朝復仇,卻沒想到,仇人的功力竟也突發(fā)猛進,不禁感嘆道:“贏天下,想不到幾十年沒見,你的玉女神功竟然練到如此境界。”
宗正雖然失去了武功,可從兩人的比試來看,他能感覺到妙機恐怕不是谷主對手,眼下的持衡也只是暫時的。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宗正望向天空,好似在期盼著什麼,“希望你們能及時趕到。”他在心底暗暗祈禱。
仙婕還在抵擋著源源不斷涌過來的護衛(wèi),黃本草逐漸力有不逮,漸落下風,而妙機這邊也似乎情形不妙,谷主的氣波逐漸逼近妙機,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優(yōu)勢,即使寒氣逼人,妙機的臉上還是開始滲出些汗,反觀谷主,倒是越發(fā)自信。
妙機很清楚,此時此刻已經(jīng)無法撤手,唯有拼死一搏,而谷主的內(nèi)力不知爲何,不僅壓制了冰珠的吸噬之力,反而有越來越強的勢頭,谷主的氣波逼向妙機越近,妙機便越能感覺到壓力。
危急關頭,崖口後方降落了一隻火焰球,宗劍派渠自成帶領尚有爲和童音立及時趕到,他們從後方殺入,直奔崖口。
宗劍派的劍術可不是徒有虛名,三人聯(lián)手勢如破竹,很快便從護衛(wèi)的人羣中殺出一條路,直達崖口。
見到宗劍派渠自成趕到,宗正心中漸漸有了底氣,只要有了此三人,妙機便多一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