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樹林深處,那聲音卻突然消失了。衆人正納悶的時候,幽突然大喊一聲“趴下”,衆人也沒過多猜想,便都應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用餘光看了一眼天空,有一隻頭頂光禿禿的大鳥朝他們俯衝過來。幽用火術逼退了它,誰知四周又有一羣將他們包圍。
衆人一起施火術,總算在傍晚時分突出重圍。幽建議不再前行,就地休息一晚,明天再啓程。她說完這些話之後,盤腿而坐。將他們所在的地方幻化爲石室,並用隱術將此地遮擋起來,以防野獸前來偷襲。
“軒,你還在想你母親麼?別擔心了,到時你回去的時候,說不定她肯跟你說話了呢?要不我們問問我母親,那個奴情之術到底有多邪門?”
他看著一臉認真的歷,搖了搖頭。“算了,如果我母親願意開口的話,她早就說了。還是別打擾你母親休息了,剛纔大家都累了,你也好歹休息一會兒吧。這裡確實很危險,時時刻刻都得小心謹慎。”
“母親每次都喜歡嚇唬我們,不會太危險的啦。”
幽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瞪了歷一眼,歷立馬盤腿而坐,裝作在修靈術的樣子。軒也沒再想其他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位在逃的人正在左右爲難,她本已走的夠遠了,可心裡卻想著再冒險去綠谷看看炎。但此去肯定會被發現,他們現在肯定已經撒好大網,等著她落網。
她確定他便是炎,絕對錯不了。這是來自九羽靈族獨有的辨識能力,想錯都錯不了。只是他終究跟她不同,應該早已忘記她是誰,以及他們之間以前的故事了吧。
儘管很冒險,但她還是去了。還沒到他在的那個村莊,便看到有一隻凰在那附近徘徊著,她認出來了,那隻躊躇不定的凰便是自己最初的試驗品。
她決定命令那個靈奴在自己面前現身,鬼都知道她的企圖了。那凰逐漸幻化爲人,
對面的她被自己所見驚呆了。
她見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從小便遊歷各個大陸,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像任何一個初見她的人一樣,不知所措了。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問你重生前叫什麼名字?”
“靖。”
“那我問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靖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主人。“他名爲柏。”
“謝謝!”
“主人,不用謝。”
晴這纔想起,靖如今是靈奴,她就是她的主人,她對自己唯命是從。“你去那邊山頂上幫我看著,一發現有他們的蹤跡,立即告知我。”
“是,主人。”
她一想到自己這麼巧妙的把她給支走,就覺得自己相當了不起。她見靖走遠後,便使出皮相之術,幻化爲靖的模樣。
柏正在裡屋準備晚飯,羽如今每天上山,他便像個女人一般在家裡做飯,等兒子回來,再叫上母親一同吃飯。
他揉了揉眼睛,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拍了拍腦袋,肯定是自己太想靖了,大白天的竟然都做夢。
他徑直走到裡屋,坐在牀邊等兒子回來。晴見他對自己視而不見,便跟著他進到裡屋。他擺了擺頭,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夠了,他起身想去廚房給自己弄點熱水喝喝,讓自己冷靜下來。
“柏,我是靖啊。”
“不,不,你不是靖。只是我腦子裡的夢境而已,求求你,別來騙我了。靖早就死了,已經死了十八年了,都灰飛煙滅了。”
她上前擁他在懷裡,“你看,我好好的在這裡,我根本就沒死。”她將手放在他爬滿歲月痕跡的臉龐,“這下你總算相信我不是你的白日夢了吧?”說完,她靠在他肩膀上,試圖找回以前跟炎在一起的感覺。
將她再擁入懷裡,是他這十八年來每天都在想的事情。可這天終於到來了,他卻不知將
雙手往哪裡放好一些。
“你的樣子好像都沒變過,靖。”
“這是好事啊,柏。”
“你再抱緊點,我怕這夢醒了之後,你又會在我眼前消失。”
她笑他的憨傻,又抱緊了些,就這樣過了很久。
“父親,你這是幹嘛?這個女人是誰?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發過誓願,這輩子只跟母親一起生活的。你這樣做,會觸怒穀神的。”
他這才意識到,要跟兒子解釋一下了。“孩子,這就是你的母親。”可兒子並不聽他虛僞的解釋,朝著外祖母家的方向走去。
母親拿著一根木棒急匆匆的往他家走來,羽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將故事說的更不恥。“呀!”
母親哭著衝過來,抓著她不停的上下打量。“靖,真的是你啊!天啊,我還以爲那時…。”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母親顧不得將眼淚抹掉,便急著將羽拉到她面前。“羽,快叫母親。這真是你母親,你剛纔誤會你父親了。”
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一直說不出口那句話。他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這麼多年都是在外祖母和父親嘴裡認識母親。
“對不起,剛纔我誤會你們了,母親。”那句母親說的很小聲,小到要湊到耳邊才聽的到。不過,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靖站在離家不遠的樹林裡,看著這一切。心突然好痛,無法言說。渾身像是被火焚燒著似的,那痛跟她死的那天的感覺竟然那麼相似。
它還是變作鳳凰好些,這樣就看不出自己哭了沒。自己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模樣,連身份都沒有了,她到底是誰。
她跪在柏父母的墳前痛哭起來,這時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願意聽她在這裡訴苦呢。可惜他們也早已離開世間,這時在這裡肯聽她訴苦的也只剩下這棵柏在二十年前種的柏樹了。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