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一凜，“閉嘴，話真多。”
喚來公關部總監耳語了幾句後，他直接擁著我去了附近的旅館。
因爲是在醫院附近，所以旅館設施並不算高檔，但現在能有個地方讓我清洗乾淨已經足夠了。
我進了洗手間，沒有浴缸，只有一個簡陋的淋浴噴頭，我看了眼鏡子裡狼狽的自己，恐怕這會是我終生難忘的一次經歷。
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十惡不赦的人被丟臭雞蛋，爛菜葉，想不到我竟然也會有如此經歷。可是想想，我當初拋下陽陽，遠赴國外，應該也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吧，所以老天才會安排這一切。
用抽紙擦掉頭上的雞蛋液，惡臭連連，我再次扶著盥洗臺乾嘔了幾下。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被踹開，我愣了下，“你這是幹什麼？”凌天賜手裡拿著一塊白毛巾，鐵青著一張臉走到我身邊，“用這個。”
我點頭，就要接過，他卻直接幫我擦掉頭上的雞蛋液，然後將毛巾丟到垃圾桶裡。
當他的手解開了我的衣釦時，我倏然收回神思，“我自己來。”
他瞇了下眼睛，死死瞪了我一眼，“閉嘴，哪裡那麼多廢話。”
我瞠了瞠目，“你難道還想幫我洗澡啊？”
這話說出口，我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拔掉，特麼的，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洗手間裡的溫度在迅速升高，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將目光移開。
他的手已經開始要解我裡邊襯衣的扣子了，我倉皇的按住了他的手，“我可以自己，你還是去看望工人吧，這件事不能再耽誤下去。”
他臉色徹底沉入谷底，繃著嘴角冷梆梆的斥道：“閉上嘴巴行不行？”
我抿了下脣，“我現在也不是你的什麼人，而且當初還拋下了陽陽，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他冷然一笑，“你要是再多說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我看他眼，實在是不想再耽誤下去，閉上嘴巴。
當襯衣褪下，我只著一件紫色bra站在他的對面時，縱然被他無數次看遍，還是覺得臉頰燒燙的厲害。
就要開口，他的手指卻落在了我的心口，在那道疤痕上來回摩挲著。
我脊背緊繃，爲了緩解這種詭異而尷尬的氣氛，擡手擰開了花灑。
水流聲令他收回飄遠的思緒，我以爲他會離開，怎料他卻直接脫了外衣。
我愣了下，“你這是……”
他皺眉，“你想讓老子衣裳也溼透了？”
我撇了下嘴，“我可以自己洗。”
他眸色黯了黯，“剛剛怎麼說的，嗯？”
我嘴角抽了抽，他按著我的頭，溫熱的水衝在頭髮上。他拿過洗髮液，不知道是不是洗髮液質量不好，他啐了句，然後赤著上身走出洗手間。
突然感覺有點兒冷，我抱臂蹲在淋浴下，任溫熱的水從背上澆下。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敲門聲，公關部總監的聲音飄到我的耳中。
“凌總，楚小姐的衣裳，內衣，洗髮液，您的西裝……”
凌天賜輕“嗯”了聲，“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會下去。”
他重新推開洗手間的門，
我擡頭看他眼，“其實你真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黑沉的目光給打斷。
“站起來，你難道還想讓我蹲著幫你洗？”
我抿了下脣，想要站起來，可是或許因爲蹲的久了，雙腿麻的厲害，以至於我身形不穩，就要扶住牆穩住身形，他卻直接將我環入懷中。
肌膚相貼的時候，我止不住渾身顫抖了下，臉頰也滾燙的好像可以煮熟一隻雞蛋。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你特麼的故意勾引老子吧？”
我啞然，“我沒那麼無聊。”
他這樣抱了我一會兒，腿上的麻痛退去，我說道：“其實我真的可以自己洗。”
他眉頭深鎖，下一瞬直接攫住我的脣。
我驚得瞪大了雙眼，“唔唔……你……”
他終於鬆開了我，“再這麼多廢話，老子不是開玩笑，絕對掐死你。”
我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他拿了洗髮液幫我細細的洗著頭髮，清香徹底蓋住了臭雞蛋的味道。
沖掉頭上的泡沫，他又拿了沐浴露。
我臉色驟變，他幫我洗頭髮的時候已經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很難想象如果他在我清醒的狀態下，幫我塗抹浴液，我會是怎樣的。
聲音發緊的說道：“我真的可以自己。”
他皺眉，隨即眼底浮上一抹戲謔的笑容，“你真的以爲老子會飢不擇食，放著正事不做，上你？”
我依舊啞口無言，自從我回來，他就習慣了對我各種冷嘲熱諷，說實話，我心裡一度很痛苦，可自從知道了陽陽患了腦瘤，我便也覺得無所謂了。
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我半開玩笑的說道：“晚上讓你上，你上嗎？”
他有一瞬的愣怔，目光牢牢的鎖在我的臉上。
我笑笑，“我嫌棄你髒，你估計也是不屑的，所以不過只是一句玩笑話，不要當真。”
他氣息再次變了數變，一把扣住我的下巴，欺身靠近。
那冰冷的氣息襲來時，我瑟縮著向後退了半步，脊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冷意襲來，我想要逃離，可是他灼燙的胸膛已經封堵住了我的退路。
我臉頰燒燙的越發厲害，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臉頰脖頸緋紅一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只見他眸中寫滿了欲，這樣的曖昧的氣氛，讓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那個……時間不多了……”我咬脣，不怕死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粗喘了口氣，“你嫌棄我髒？”
我抿脣不語，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他快點兒離開。
他貼著我的耳畔說道：“晚上一定讓你終身難忘。”
我倏然瞪大了眼睛，“你那是什麼意思？”
他直接將浴液塗抹在我的身上，明明有浴花，可是他偏偏要用手，而且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的，專門挑著能點火的地方來回摩挲著。
我的呼吸完全變了，按著他的手，目光充滿了祈求，“別這樣。”
他勾著嘴角，“洛燕，你是我的，永遠的，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這些話嗎？”
我沒說話，不清楚他這時候說這些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自
嘲一笑，“三年多了，再提這些沒什麼意義。”
“你覺得沒有意義，但是對我而言，我可是至今記得清清楚楚。”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你不是想要陪著陽陽嗎？”
聞言，我眸中浮上期待且喜悅的光芒，可是當我看到了他眸底那抹意味不明的光芒時，心又止不住顫了顫。
他應該不會再借著陽陽給我挖什麼陷阱的，我暗暗想。
“今晚跟我回別墅，不許拒絕。”言罷，他開始幫我塗抹浴液，再沒有使壞。
穿戴整齊後，我們去了醫院。
他說了些場面話，然後又安撫了下工人家屬，並且還承諾住院費等等都由淩氏擔負，至於說工人反映的情況，他也會著人儘快查明，會盡快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我一直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
時間果然可以改變所有，想想我在凱撒初遇他的時候，他還是一臉的痞態，雖然一舉一動宛若帝王，可卻真的很幼稚。如今竟然可以如此沉穩，從容，著實讓我有些瞠目。
探望結束後，他走到我面前，“一直傻呆呆的，難道還想要我牽著你走？”
我呵呵兩聲，站起來，快速跟上他。
“那個，剛剛丟雞蛋的事情應該也是誰故意安排的吧，要去查嗎？”我問。
他點頭，“已經讓方亮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輕“哦”了聲，默了會兒，“晚上真的同意我去看陽陽？要不要買點兒什麼？他會喜歡什麼？”
我一口氣問出了三個問題，他目光越來越沉，“陽陽喜歡什麼，你自己想，買不買也隨你，我既然同意了，那就是真的。”
他說完，直接開了車門。
我抿了下脣角，心裡琢磨著陽陽會喜歡什麼。
這時候，我再次體味到了一種錐心之痛。
如果不是與陽陽分別如此之久，我也不會不清楚陽陽究竟會喜歡什麼。
想到那晚他與凌天賜玩著奧特曼遊戲，我暗暗想著他或許會喜歡奧特曼玩偶，就是那種按一下，就會眼睛閃著亮光，還有聲音的，坐飛機的時候看到有小朋友玩著這種東西。
“前邊把我放下。”我看到前邊有個玩具店，說道。
凌天賜皺了下眉，“你想給陽陽買奧特曼玩偶？”
我愣了下，是真的不清楚他爲何每次都能將我看穿。
“那個我已經給他買了好多，你最好還是買點兒別的。”
我凝眉想了想，也對，凌天賜這麼寶貝陽陽，見他這麼喜歡奧特曼，肯定會給他買來各種，我買的，陽陽未必會喜歡，也或許他的衆多奧特曼玩偶裡也早就已經有了相同的。
“他還喜歡什麼？”
雖然知道我問了，他也未必會告訴我，但是我還是問出了口。
他冷笑一聲，“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裡很痛？”
我咬脣，目光直直的看著他，“是，你沒有必要一次次的提醒，即便你不問，我也已經痛不欲生了。”
“你這樣心狠的媽媽，竟然還會痛不欲生，不容易。”又是一番冷嘲熱諷，車子穩穩停在了玩具店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