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著上邊的大印,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燕燕,在你心裡,媽媽就是這樣無法讓你相信嗎?”
我冷笑一聲,“洛海生死了。”
我媽訝然,許久才問:“他怎麼死的?”
“欠了別人的賭債,在逃跑的時候被車撞死的,那個地下賭場已經被當地警察給端掉了。”我聲音平靜的說道。
我媽輕“哦”了聲,再沒有說別的。
彼此都沉默著,我拿過那份DNA比對報告,“我只想問你們究竟是怎麼做的手腳?”
我媽抿著嘴角,“燕燕,其實你將錯就錯將戶口遷進阿勇家,對你,對我們不是都很好嗎?”
我凝眉,看來這裡邊的確有凌峰的手筆。
“是凌峰嗎?”我一瞬不瞬的凝著我媽,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縷細微的表情。
我媽輕嘆了口氣,“燕燕,你比媽媽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一句話,我已經肯定了我的猜想。
“我只是想要一個真實的我,所以請你們以後不要再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了。”我聲音平靜的說完,轉身離開。
“燕燕!”我媽有些急切的追上我,“媽媽以後還可以去看看你嗎?那天看到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媽媽的外孫吧?”
我皺眉看著她,對於這個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尤其對上我媽那閃閃的充滿了期許的目光。
“再說吧。”我只能如此說,如果我媽能聽懂的話,以後她不會再來打攪我的平靜。
我媽嘴脣翕張了兩下,終究還是將話又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以爲當一切真相都揭開之後,我的心情會很輕鬆,可是我完全想錯了。
看著不斷向後退去的高樓大廈,那些行走的人,我的心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太多的悽苦,縱然有開心幸福,也無法掩蓋那些傷疤。
我長吸了口氣,讓刀疤的小弟將車開去了之前凌天賜他們賽車的盤山路上。
我一個人走到山頂,看著遠處,很用力的嘶喊數聲,好像如此就可以徹底將我糟糕的壞情緒統統發泄出去。
在山上待了一會兒,山風很冷,我抱緊雙臂。
這時候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帶著體溫的衣裳,我回眸看去,“你怎麼來了?”
凌天賜將我的手攏在手心裡,搓了搓,“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去淩氏找我,在這裡如果吹病了怎麼辦?”
我環上他的腰身,“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很想回到過去,可是時間永遠都無法倒流。”
他在我額上輕柔的印下一吻,“既然無法倒流,那麼就勇敢的向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只覺得心一陣揪緊,擡眸看著他,突然間覺得人跟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我用盡一切力量想要挽救的袁浩,最終棄我而去,而我曾經用盡一切力量恨不能死的人,卻最終走入了我的心裡。
他見我直直的看著他,在我脣上碰了碰,“有點兒冷。”
我笑,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
許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如此主動,短暫的怔愕之後,他扶住我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我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睛,“有沒
有覺得溫暖?”
他揉了下我的頭,“不錯,得到了我的真傳,不過你準備怎麼付我的學費?”
我嗔他一眼,戳著他的額頭,“要什麼學費,人都是你的,做人不可以太貪心。”
他笑,突然抱起我,在這山間旋轉了數圈,我驚得大叫幾聲,“放下我,萬一踩偏了,我們就玩完了。”
他終於放下了我,“洛燕,說。”
我頭有些暈,“說什麼?”
“說你是我的,永遠的。”
他一雙眸子溫柔的宛若一池秋水,帶著蠱惑的力量,而我,就那樣被他吸了進去,像是一個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人般,重複著他的話。
漸漸的,淚水打溼了我的眼角,風來時,皮膚有些癢痛。
他擰眉看著我,好像可以看到我心裡的那種隱藏在深處隨時會被分開的恐懼。神情一點點變得嚴肅,“無論發生了什麼,我不會拋棄你,這是我跟你說的最後一遍。”
我重重點頭。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週末。
我們正在吃早餐,外面傳來門鈴聲。
惠嫂拿著一個碩大的盒子進來,“姑娘,您的。”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個盒子,無意間瞥見凌天賜嘴角微挑著,我心裡暗暗想會不會是他送我的禮物。
凌峰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不動聲色的吃著早飯。
我拆開了盒子,登時驚呆了,精緻的寶藍色小禮服,寶藍色的高跟鞋,寶藍色的髮夾……
凌天賜衝我挑了下眉,“一會兒都裝扮上,我要你做最閃耀的那顆星星。”
凌峰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發一語的上了二樓。
凌天賜跟我對視一眼,我問:“你爸不會是不高興了吧?”
他不悅的輕哼了一聲,“不用管。”
我換上了那套寶藍色的小禮服,全身上下一色的寶藍色,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麼一種閃耀星子的感覺。
他笑著攬上我的腰,“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照常發揮。”
我衝他彎了彎脣,“我會盡力。”
到了比賽的地方,因爲是初賽,所以人很多。當我出現時,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赧然的垂首,凌天賜卻貼著我的耳畔說道:“挺胸擡頭,你是最美的。”
我深吸了口氣,昂首挺胸,驕傲的宛若一個女王。
當我坐在琴凳上時,我看向臺下的凌天賜,然後手輕輕的搭在琴鍵上,這次我選擇的是命運交響曲,這首曲子一般不會有人選,但是我卻很喜歡。
當一曲結束,評委席上全都亮出了10分的高分時,我眼眶裡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滾落。
凌天賜打了個口哨,接著刀疤的一個小弟捧著一大束鮮花跳上了臺。
我愣了愣,明明那天只有了兩張入場券,我跟凌天賜一人一張,刀疤的小弟是如何進來的?
刀疤的小弟衝我笑笑,“燕姐,你彈得真棒。”
我接過他手裡的鮮花,衝評委以及在場所有人彎身鞠躬,這是應有的禮節。
待到比賽結束,我以第一名的成績成功進入決賽。
凌天賜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擁抱,我追問他究竟刀疤的小弟是怎麼進來的,他
衝我神秘的笑笑,雲淡風輕的說了句,“有錢好辦事。”
我撇了下嘴,擺弄著手裡的鮮花。
他領著我去了提前訂好的餐廳,刀疤等人早就已經到了,見到我的時候,便是一陣劇烈的歡呼聲。
我捂著耳朵,嗔道:“耳朵要被震聾了。”
有一個刀疤的小弟問道:“燕姐,你有沒有認識的姐妹?”
我愣了下,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姐如果有的話,給我們也介紹一個唄,我們肯定會像凌少疼燕姐那樣疼她們。”
我無語的揉了揉額角,嗔了他一眼,“沒有。”
他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凌天賜橫了他一眼,“好了,玩笑開開就行了。”
這頓飯,刀疤的小弟非常活躍,不停的給我敬酒,卻都被凌天賜給擋了回去。
之後的決賽,我依舊脫穎而出,成功奪得了本市鋼琴比賽的金獎。
這次的頒獎典禮很隆重,電視臺還做了轉播,我不知道凌峰是否會知道,但是我暗暗猜想,縱然他知道,以他瞧不起我的性子,或許會覺得這個獎項也不過爾爾,或許還會說一句,有本事拿個世界級別的大獎。
當凌天賜手捧著獎盃與我走出來時,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追上我們。
我皺眉,本能的覺得此人不是什麼好人。
凌天賜攬著我的腰,“他是導演。”
我舒了口氣,有些抱歉的衝男子笑笑。
男子摸著他的絡腮鬍子,笑道:“看來我這絡腮鬍子還真的是不能留著了,給人的印象不好。”
我更是歉意的不知所措。
他自我介紹道:“我是劉煥齊,職業是導演,上回跟凌少見過一次面。”
我想他應該就是上回秦妮介紹給凌天賜的那個導演,這次來,應該是又有什麼影片想要讓凌天賜投資。
凌天賜點頭,“劉導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對面就有一家咖啡廳,我們去那裡談如何?”
劉煥齊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我想要先去車上等著,可是劉煥齊卻阻止道:“我這次就是爲了洛小姐來的。”
我不解的看著他,雖然過了這麼久,縱然再聽到“小姐”二字,我已經可以心情平靜,但是他說爲了我來的,我還是覺得很詫異。
看了眼凌天賜,他與我一樣,都很是驚訝。
到了咖啡廳裡,劉煥齊直接開門見山,說他最近接了一部電影,裡邊有一個角色是一個鋼琴演員,但是都沒有讓他中意的。
聽說這次本市舉辦了鋼琴比賽,他便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極好。
簡而言之就是我撞上了星探,有機會進娛樂圈當演員。
聞言,凌天賜的眉頭一直蹙緊,“可以用配音。”
劉煥齊搖了搖頭,“洛小姐自身條件這麼好,而且還很年輕,如果碰到好本子,是可以發展起來的。”
我隱隱可以猜到凌天賜在擔心什麼,娛樂圈很亂,潛規則很多,他應該是怕我吃虧。
“劉導,很感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但見凌天賜臉色又沉了幾分,我笑道:“不過我並不會演戲,如果你缺一個配音演員,我倒是很樂意可以幫忙。”
(本章完)